对于鲁迅的《悼丁君》的“女”字,可以更深地做一个理解,“如磐夜气压重楼,剪柳春风导九秋。瑶瑟凝尘清怨绝,可怜无女耀高丘”,被压迫的中国因受到多重压迫而受难深重,在这样一个苦难的中国,有过“女耀高丘”,这个图景正相同于鲁迅在《破恶声论》中写到的,“内曜者,破黮暗者也;心声者,离伪诈者也。人群有是,乃如雷霆发于孟春,而百卉为之萌动,曙色东作,深夜逝矣。”在这个意思上,“女耀高丘”中的“女”不再是性别意义上的女性,它是基于丁玲的女性性别,但又对此进行了超越,她是在“女耀高丘”这个整体图景中生产自身,中国作为世界弱小民族,作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压迫之深、苦难之重,要抵抗这些不是简单的思想知识等等就足够的,而是需要面对这种最深重的压迫苦难的绝对革命的精神人格。
这就是在对革命精神的塑造中理解“女耀高丘”,在理解到“女耀高丘”本身就是鲁迅对《楚辞·离骚》中“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所以“女耀高丘”,是指绝对革命精神才能承担中国革命的任务,改变中国悲惨的命运,“女耀高丘”出现的革命圣女形象指向着对革命精神的强调,也联系着鲁迅的心声说、立人说,“女耀高丘”展示着鲁迅的这重思想,这也相同于鲁迅在《补天》中对女娲的想象——圣女般的革命行动者。
并且这与在国际营救层面,在文学国际层面理解出来的女具有了巨大的差异,文学国际是从无产阶级革命基础上女性的意义,即女性在于投入革命形成大同盟,比如《活的中国》就是以丁玲投入革命介绍丁玲的,而鲁迅强调的是,革命女性象征着具有绝对革命精神的心声者,这诞生的是革命圣女形象,革命圣女是作为革命精神本体的女性化身。也就是前者是从革命外进入革命中,后者是革命精神会以女性的形象幻化出来,因为革命女性形象代表着革命精神的至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