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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在我看来有两个议论切面:「可代替性与否」和「对人还是对物」。
景区里的滑竿这种服务项目,我个人是绝对绝对不会坐的,除非我或我同行的人当中有人害了腿疾。
那么,这其实就牵扯出我以及很多人“心里无法接受”的理由:服务的“可替代性”。
当一件事情是你自己可以去做但却要别人替你做时,这种服务提供,在我看来就带有了一定的人格矮化。
比如,我每次吃海底捞的时候是比较抗拒服务生给我倒酸梅汤的,特别是那种一路小跑、生怕没把我伺候好的时候……
但是,我不可能拒绝厨师给我烧菜,正如我不可能拒绝理发师给我理发。
因为“烧菜”、“理发”这些都是我自己不会做的事情,在我眼里,这些算是个“特殊工种”吧,我必须请求专业人士;但是“倒一杯酸梅汤”,这是我力所能及之事,这种事还要人伺候,心里必然过不去。
滑竿也是同理,我有腿有脚身体健康,是可以自己爬上山顶去的,没必要让人抬轿;若我有腿疾,那是另一个情况。
自古以来,皇帝、王侯、富人、地主,要人沐浴更衣、煽风焚香、夹菜喂饭——正是通过这些自己能做而不做之事,体现阶级凌驾。
除了「可代替性与否」,还有一种场景议论,就是「对人还是对物」。
比如,把脱下来鞋送去洗鞋店里洗,我可以接受;但要我坐在躺椅上、伸出脚来让人弓着腰给我擦鞋,我接受不了……
道德感并不是圣母心,是一种天然的尊人和自尊。尤其是经历过社会主义制度洗礼的中国人,道德感更是一种可贵的情怀宝藏。
对这种道德感施以抨击,在我看来是不当的。
回想1953年底,毛主席曾到杭州巡视,那是建国后主席第一次到杭州,前后住了两个多月。
初到杭州,驻地附近有一座小山叫丁家山,主席乘兴爬到了山顶。
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告诉工作人员,每天都要坚持爬山。如果天气好、起得早,就爬一座大山;如果起得迟就爬一座小山;如果下雨了也照爬不误,风雨无阻,下雨了就带上雨伞,防止路滑,拿上拐棍。
当时的毛主席已年过六旬,工作人员怕他吃不消,要扶着他,但他坚决不同意,有自己的办法:找一根竹竿当手杖。
主席幽默地说,这是他的第三条腿。有了手杖,爬山就省了很多力气。
当时有同志怕主席太累,提议让他坐滑竿——主席当时就生气了,宣布了一条规矩:“共产党员上山坐滑竿,开除党籍!”、“爬山是为了征服自然,是为了强健自己的体魄,让人抬着走,还有什么意思?”
在共产党人眼中,滑竿是阶级压迫的体现,是旧社会地主老财的作风。
对了,蒋介石和宋美龄就很喜欢坐滑竿……
当然了,岁月流逝、风向无标,到价值观衍变又衍变的今天,似乎很多旁门话术都有了道理,比如最广泛的“你不让他们伺候你,这些滑竿大爷们吃啥呀?拿啥养家糊口呀?”
乍一听或许有理儿,但仔细一琢磨还是不对味——为什么这些老大爷都这个年纪了,还要靠抬轿来赚钱糊口呢?
或者说:难道真的有人喜欢给人抬轿吗?给人抬轿难道是一种享受吗?
那么,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老者去抬、甚至要用「掩盖这项服务明晃晃的身位凌驾」来“打消游客顾虑”以期为自己谋一份工钱呢?
这才是深层次的议题。
当然了,最后还是得多说一句:道德感是用来律己和渡人的,而不是用来束人和彰己的。所以在大环境暂时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强行去要求和规束他人同样有失伦范,真理存心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