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杨澜发过一条这样的微博: “毛泽东去世时我才上小学二年级。当时师生都泣不成声。记得我满怀恐惧地问老师:‘毛主席不在了我们会不会去做童工?’那种全民幸福系于一身的洗脑和催眠真不可思议!不过它有多强大就有多脆弱,国门一开,神话不攻自破。”
杨澜当然没去做童工,但不代表他人不去做童工。常熟童工事件给了杨澜很好的回答。报道称,江苏省常熟市存在服装加工作坊非法雇用童工现象。每年有很多云南人经中介介绍到常熟工作,其中很多是未成年人。这些童工工资待遇极低,工作条件恶劣,要忍受不断上调的工作量指标,不听话还要挨打。
这种事情早就被马克思批判过,那还是在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时期。夏衍《包身工》也有深刻的揭露,那还是在中国的旧社会。可常熟童工,不是发生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也不是发生在黑暗的旧中国,而是发生在号称社会主义的国家,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发生在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
如果按照杨澜女士的思维,也可以发条如下微博:“毛主席,您有在天之灵,可知道,您不在了,我们都去做童工了。那种全民幸福系于改开的洗脑和催眠真不可思议!不过它有多强大就有多脆弱,国门一开,神话不攻自破。”
而这种童工事件不是个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深圳,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也早就存在了。动手问问度娘,不难发现。
也可以再假设一下,假如杨澜不拼爹,不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出生和长大,做童工是不可能了,因为年纪已经过了,可是会不会去东莞也亦未可知。因为一个人连灵魂都已经出卖,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卖呢?
有人说,做童工有饭吃有衣穿,活得要比在家好。这话不假,也是需要我们正视的。全国有三千多万留守儿童,六千多万流动儿童,加起来将近一个亿了。他们的悲惨不时见诸报端,虽没都去做童工,但在家没人 管没学上,毕节垃圾箱儿童的阴魂不散。
问题有些复杂,简单一句肯定或否定,都不行。如何解决?把这些童工解救出来送回老家,想必他们也不愿意。我们自以为是解救他们,在他们看来,也许是在害他们,是把他们送进深渊。他们并不都是上不起学,而是不想去上。无爹可拼,好不容易上个大学都头来还是找不到工作,还是打工,倒不如现在就开始。这是他们的想法。
这是个悖论。童工被雇工被压迫被剥削,自己辛苦劳动创造出的价值不能全部拿回,只得到了基本的生活费用,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拿走了,而他们反过来还要感谢资本家给予了工作平台和机会,感谢资本家的雨露恩泽。马克思说,这不是最大的“人间喜剧”吗?
前几年在一些大学里发生了喜儿要不要嫁给黄世仁的讨论。在这些90后的脑子里,喜儿嫁给黄世仁是好事啊,跟杨白劳穷死饿死,嫁给黄世仁吃香的喝辣的,多好。这也是现在一些女的为什么拼命要傍大款的思想基础,哪管她要嫁的人是父亲辈的还是爷爷辈的。就不想想黄世仁会把喜儿当人看吗?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对资本主义作了深刻地彻底地批判,但须注意,反对资本主义,不是反对资本,甚至也不是作为个体的资本家。童工只是个现象,不从根子上解决,都无济于事。批判来批判去,无异于缘木求鱼、与虎谋皮。
所以,要理直气壮地反对作为制度的、作为整个生产关系的资本主义,重新回到社会主义道路上来。那时童工自然消失了,幼稚可笑的杨澜之问也就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