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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妮·马克思墓前的讲话草稿
我们现在肃立在这位品德崇高的女性的墓前，她1814年生于萨尔茨维德尔。此后不久，她的父亲冯·威斯特华伦男爵，被任命为特利尔的枢密顾问，在那里他同马克思一家过从甚密。两家的孩子在一起长大。当马克思进大学的时候，他和自己未来的妻子已经知道，今后他们的命运将永远连结在一起。
1843年，在马克思以旧《莱茵报》编辑身份第一次登上社会舞台以及该报被普鲁士政府查封以后，他们就结婚了。从此以后，燕妮不仅关心她丈夫的成就、事业和斗争，而且以高度的自觉和炽烈的热情积极投身其中。
新婚夫妇出走巴黎，起初是自愿的，而很快就成为被迫的了。甚至在巴黎，普鲁士政府也迫害马克思。必须遗憾地指出，象亚·洪堡这样的人竟卑鄙到协助那些力促路易－菲力浦政府把马克思驱逐出巴黎的人。全家到了布鲁塞尔。二月革命爆发了。当这一事件在布鲁塞尔引起动荡的时候，比利时警察局不仅逮捕了马克思，而且还毫无理由地把他的妻子监禁起来。
1848年的革命高潮，第二年就低落了。接着又一次被驱逐，起初再次到巴黎，后来由于法国政府的干涉，便迁到伦敦。这次驱逐确实苦难重重。尽管被驱逐者通常遭受的苦难使她的三个孩子——其中两个男孩——夭亡，她还是能经受住这种苦难。但是，一切政党，不论是执政的还是在野的——封建派、自由派即所谓民主派，——都串通一气反对她的丈夫，对他进行最卑鄙下流的诬蔑；所有报刊都毫无例外地不刊登他的文章；他在他俩只能以蔑视态度对待的敌人面前孤立无援，无法自卫；——这一切却使她感到莫大痛苦。而且这种情况继续了多年。
但是事情不是没有尽头的。欧洲的工人阶级逐渐处在终于能有某些活动余地的政治条件下了。国际工人协会成立了。它使文明国家相继参加斗争，在这个斗争中最先参加战斗的是她的丈夫。于是，补偿她所经受的许多苦难的时刻来到了。她终于活到了这样一天：曾经落在她丈夫身上的卑鄙诬蔑烟消云散；她终于活到了这样的时刻：曾被各国反动派——封建派和所谓民主派——枉费心机地企图扼杀的、她丈夫的学说，在各个文明国家用各种文明语言公开地胜利地传播开了。她终于活到能够看见：充满胜利信心的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席卷了一个又一个国家，并且继续从俄罗斯向美洲发展。最后使她感到欣慰的一件事情是，她在临死前得知德国工人阶级不顾一切非常法令，在最近选举中光辉地证实了它的不可遏止的生命力。
这个女性以如此明确的批判的智慧、如此的政治才干、如此热情而坚强的性格和自我牺牲精神为革命运动所做的事情，是公众所不知道的，报刊上也没有登载。她所做的一切只有和她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才了解。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们将会由于再也听不到她的既大胆又合理的建议，大胆而不吹嘘、合理而不失尊严的建议，而经常感到不足。
我没有必要来说她的个人品德了。这是她的朋友们都知道而且永远不会忘记的。如果说有一位女性把使别人幸福视为自己的幸福，那么这位女性就是她。
我们正是在这里肃立在她的墓前，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证实她怀着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信念度过自己的一生，而且怀着这个信念与世长辞。她没有惧怕死亡。她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她的肉体和精神都要回到生育她的大自然的怀抱。我们现在陪送她到她最后安息的地方去，我们大家要纪念她，努力做象她这样的人。
弗·恩格斯于１８８１年１２月５日宣读用法文发表于１８８１年１２月１１日《平等报》第１号(原文是英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