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云诗歌帝国之——老榆树（三十六）：硬化

——献给苹果树系列

我们的确被硬化了，

这过程甚至不知不觉；

就像昨天在暮色里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跺着脚；

唉，冻僵的并非我们的心，

而是我们口袋里的流动性；

市场对一朵花的残忍

那是只有我知道的疼痛——

为了赶课，赶课，

你中午还饿着肚子；

沉重的学业加好几份兼职，

使你的时间插不进缝隙；

怪不得刚才

我看到你的脸颊有些苍白；

你每次都是带着风，

像一阵红色的火扑进来；

“如果一切止于交易，

我们是否还需纯朴的甜蜜？

莫非缪斯也是商人，

爱情的实质就是买卖？”

饥饿

并没有防止你思考这些问题；

好像在对夜空倾诉，

你微微地向我仰着脖子：

“我总感到

我们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

也许是我们那颗心吧，

它已在自私中冷漠于彼此。

“它曾是世间最光明的所在啊，

是生命中一个个最耀眼的小太阳；

那是上天在我们胸膛上

镶嵌上的最光荣的勋章。

“可我们并没有好好爱惜它，

而是把它弄得一派污脏；

即使那稍微干净些的

也不再放射那无私的夺目光芒。

“如果遇到那样的一颗心，

我愿意为他献上全部的生命和力量。

可多么不幸的现实——

这时代注定令我失望。”

天使这样说着，

我不禁感到一阵摇晃；

仿佛黑夜中矗立着一块洁白的玉石

正散发着灵魂的奇异芳香；

而一丝无奈的苦涩

隐约在花瓣的嘴角；

那是市场主义的寒风中

花朵依然在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