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副刊作为颇受全军指战员欢迎的耀眼版面,即将刊出4000期。几天前,“长征”副刊的资深编辑刘业勇同志打电话给我,问可否以此写些文字。我应下了。
应是应下了,作为“长征”副刊的一个读者兼作者,这篇短文该怎么写?想了又想,还是选个最笨的办法,按自己熟悉的时序从头说起。
军事文学的重振和崛起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时,我曾分别在解放军文艺出版社主办的文学期刊《解放军文艺》和《昆仑》当过编辑。大概同为军事文学服务的缘故,解放军文艺出版社与军报文化部历来关系甚密,大家说“长征”副刊和《解放军文艺》《昆仑》作为军事文学的3块重要阵地,支撑起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后军事文学的一片蓝天。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时,解放军报社文化处(后改为文化部)处长是刘绍荫同志,元辉、纪学、曾凡华、陈先义、乔林生、李鑫等同志,都先后挑起过这副担子。耕耘“长征”副刊这片沃土,不仅需要园丁的勤奋和敬业,还需要园丁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和众多文艺报刊一样,“长征”副刊也聚集了一批知名编辑、作家、诗人,曾在中国文坛上名动一时的人物如徐怀中、西虹、孙景瑞、尚弓、章文龙、顾工、张文荣、张勤、常恒强、翟俊杰、麦辛等,此后,又有喻晓、杜志民、李庚辰、张雨生等一批在军队文学界颇具影响的同志,都在这片土地上,为军事文学、为军队的文化建设辛勤劳作,洒下无尽的心血。
作为一名副刊编辑,决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只要把作者的来稿变成报纸上的铅字就算完成任务。编辑要会看稿,会识稿,有胆识,敢担当,因为即便是一首短诗或一篇短文,在成为铅字后,便会向读者传递出一种信息,一种引导。编辑的责任也正在于此。当一张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报纸被读者展开,编辑的思想、学养、对军队建设的使命,便通过那一篇篇作品体现出来。我也是得益于“长征”副刊的众多军队作者之一,10多年前,我的散文《塞外听鼓》,就是经“长征”副刊编辑之手编辑刊发,在全国副刊作品评选中获得金奖后,继而获得中国新闻奖二等奖的!“长征”副刊是一片沃土,4000期扶植培养出来的军队作家、作者,何止万千!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的同志与军报文化部的同志,因为担当着同样的责任和同样的使命,在作品的把握、认知上,向来是心有灵犀。在这个意义上,许多在全军产生广泛影响的作品,可以说是两家的编辑共同完成。那时的传媒不像现在这样便捷,因为期刊出版周期的缘故,读者往往是先在“长征”副刊上看到简介,看到评述,再过一些时日才能读到期刊上的作品。也因此,军报文化部与《解放军文艺》《昆仑》编辑部的同志,联系十分密切。仅以上世纪80年代初在《解放军文艺》《昆仑》发表的作品计,小说《天山深处的大兵》《最后一个军礼》《雪国热闹镇》,报告文学《蓝军司令》《“两用人才”的开发者们》《两百个将军同一个故乡》等,都是“长征”副刊先作出反应,继而扩大到全军、全社会的。1987年初,《昆仑》刊发了长篇报告文学《志愿军战俘记事》,因为题材独特,在军内外引起强烈反响。受当时人们的认知所限,一些同志写信给军队领导,反映该作品表现的人物是“战俘”,不该如此高调抒写。是“长征”副刊发表了原志愿军政委李志民上将的文章《一曲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赞歌》,才使得这部作品继续得到传播。也是1987年,《昆仑》发表了中篇报告文学《侨乡步兵师》。该作品至今仍可以视作第一部反映军队政治工作改革的作品,还在《昆仑》编辑部的同志忐忑于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时,《解放军报》以四个版的篇幅,全文转发了这部作品。耕耘在军事文学这片沃土上的编辑们,就这样展示着他们对军事文学、对军队建设的一片赤心。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是原总政唯一没有自己营院的单位,如此,我们这拨年轻的编辑,时不时便到“长征”副刊的同志家里走动。每次小聚后,我们便漫步林间,无论是轻声细语还是激烈争论,谈的都是军队的变革、军事文学的走向,各大区创作室和军队作家们的情况……
4000期“长征”副刊,绝非只是4000期报纸,在这4000期副刊编辑过程中,国家和军队的建设,越过了无数的江河与高山,在改革大潮的激荡下,一次次完成了自己的嬗变与跨越。数十年弹指一挥,军队作者队伍更活跃了,军事文学作品风格更多样了,作品思想内涵更深刻了,伴随着军队建设前进的步伐,军事文学整体有了长足的发展。也有不变的,那就是一如既往地向全社会,向广大读者展示着当代军人的面貌与风采。还有,就是仍然在军事文学这片热土上耕耘的编辑们,他们初心未改,责任依然。日日月月年年,含辛茹苦,耕耘于咫尺素笺,才使得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鲜花始终在中国文坛上争奇斗艳,完成着当代军事文化与传统文化、与革命历史文化的对接,让军人的心跳与民族的心跳、与时代的心跳,始终同频共振。
4000期“长征”副刊,是一座高山,跨过这座高山,便是又一个更新的高度。
我和读者们期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