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曼,原名李坤泰,1905年出生于四川宜宾的一个地主家庭,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成为黄埔历史上招收的唯一一期女学员中的一员。1927年,22岁的她被派往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1928年回国后,在宜昌、南昌和上海等地秘密开展党的工作。
“红枪白马”惊四方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赵一曼将不到3岁的儿子托付给亲戚,远赴东北,走上了抗日斗争的前线。
赵一曼与儿子
赵一曼到达黑龙江珠河县(现尚志市)时,珠河青年义勇军只有人,没有枪。她刚来,就策划了一起夺枪案。她盯上了帽儿山车站附近的伪满洲国哨所,趁着夜晚,派了同伴雷炎(后来担任抗联第3军9师政治部主任)打头阵,自己则带了几个义勇军接应。
雷炎蹲在哨所附近假装拉肚子,让哨兵放松警惕,赵一曼便带着后面几个人迅速冲进哨所,砍倒哨兵夺枪,从此珠河义勇军有了第一批枪。
1934年冬天,日伪“讨伐队”在珠河县侯林乡包围了抗联第3军3团。3团当时仅有百人左右,激战了一天一夜,3团眼看要全团覆没,这时突然敌人背后乱枪大作,赵一曼带着青年义勇军冲了上来。
那时,赵一曼带领的青年义勇军仅有几条枪。发动之前,赵一曼先侦察清楚了“讨伐队”的指挥部,首先集中所有枪搞突击,打乱了敌人的指挥部,造成“讨伐队”的内部混乱,然后才带着挥舞着大刀和扎枪的青年义勇军冲上前去营救抗联战友。青年义勇军气势汹汹,让敌人以为来了大批援军。
赵一曼“红枪白马”的代称在东北日伪军中流传开来。
红色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
1935年秋,为掩护部队突围,赵一曼身负重伤,昏迷被俘。日军为了逼她招供,使出老虎凳、辣椒水,用钢针刺伤口,用烧红的烙铁烙皮肉,甚至将电刑器具和化学药剂都用到了赵一曼身上……她鲜血淋漓,甚至湿透了裤管,但始终没有吐露过党的任何秘密。
日军将赵一曼送到了医院,不治病,只维持她的生命,稍有好转,又是新一轮的严刑拷打,如此反复数轮。
赵一曼烈士纪念碑
在此绝境下,赵一曼的意志仍然坚不可摧。她的爱国之心,感化了看守她的伪军董宪勋和护士韩勇义,两人助她出逃,但最终还是被日军宪兵和特务追了回来。
就连一直严刑拷打赵一曼的日本军官大野泰治也为她的坚强不屈折服,特意到监狱里看望,请她为自己留字纪念,赵一曼写了律诗《滨江抒怀》送给了他:
誓志为人不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
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
一世忠贞新故国,满腔热血沃中华。
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1936年8月2日,赵一曼高唱着《红旗歌》英勇就义,年仅31岁。
“民众的旗,血红的旗,收殓着战士的尸体,尸体还没有僵硬,鲜血已染红了旗帜……”
她的家书,迟到了21年
1936年8月2日清晨,在被押往珠河的火车上,赵一曼写下了给儿子陈掖贤的遗书:
宁儿:
母亲对于你没有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
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你的母亲赵一曼于车中
赵一曼写给儿子陈掖贤的遗书
因为赵一曼在信的落款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李坤泰,所以1950年电影《赵一曼》上映时,陈掖贤虽然也观看了影片,但并不知道抗日女英雄赵一曼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母亲。直到1957年,原东北抗日联军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到赵一曼的家乡四川宜宾进行烈士身份核查时,28岁的陈掖贤才知道这个真相,忍不住泪如雨下。
爱国不是说说而已,中国共产党员赵一曼用生命践行了自己“一世忠贞新故国,满腔热血沃中华”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