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泰:红色情怀伴我一生
从儿时起,我就接受非常严厉正统的家教。上小学之前,就见父母指着堂屋正中墙壁上毛主席像说:“这是毛爷爷!”。那时我的父亲是二十公里外一个小镇上供销社负责人,每周回家休息一天;母亲是故乡一个农村妇女,放工以后还要照顾家里四个孩子。
童年时代我最大的享受,就是翻看父亲买回的连环画红色故事,那些革命英雄的形象,都能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记忆中第一次参加红色活动,是在1976年春天。八岁的我作为村小学二年级班干部的代表,在村大队部宣读广播稿《强烈声讨一小撮反革命分子阴谋制造天安门事件》,那童稚的语音通过电波传到田间地头。乡亲们说,这孩子不错呢。
毛主席逝世的噩耗传来,广大人民群众无比悲痛。我和父母一样,也流了眼泪。
1978年春季,十岁的我在故乡村小学读四年级。因为功课突出,我又连任班长。在班主任王老师眼里,我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一天下午,上课之前一会儿,王老师手拿一张报纸,走到我们班级门口,喊我去办公室。到了那里,王老师指着报纸说:“国家新近创建少年科技大学,你将来要争取考上,那样,就能为社会多作贡献。”望着王老师慈祥的目光,我腼腆地点了头。
然而我还是让王老师失望了,虽非我自己的故意。
1979年,我以优异成绩考入故乡初中。整个初一年级期间,我的功课都很好,最好的时候,总分排名全年级第一。到了1980年秋季,我读初二年级上学期,增加了物理课程,而我对物理没有兴趣,导致功课总分排名有些下降。
母亲体弱有病,经常在家躺着呻吟,让我受到刺激,变得较敏感。在学校里,我始终是老师们心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这些很快成为我心中美好的往事。
原来分田到户的消息不断传来,母亲日趋焦虑不安,因为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壮劳力。在母亲的多次唠叨下,父亲开始考虑家庭迁移,不过,户口问题无法解决。
1981年春节刚过,我们全家迁居十多公里外,父亲新工作所在地,一个小镇供销社。于是,我随父亲进入距离小镇两公里的镇中学读初二年级下学期。
这是又一个极不平凡的一年,对于全国和我家都是那么不幸。一部分人公开否定毛主席共产党,我的父亲非常忧郁;家庭户口问题难以解决,我的母亲整日叹气。
当初父亲带我进入镇中学,向校长和教导主任说明我的情况后,急着返回小镇供销社上班,毕竟单位工作等着主持(父亲是小镇供销社主任,兼党支部书记)。父亲忘了向我的四十出头外形瘦长的新班主任老师照面,心胸狭窄的班主任老师却牢记下来。教导主任引我走到新班主任老师面前,新班主任把冰冷目光投给我。
开学伊始,教物理的新任班主任老师却在课堂上讲“陶斯亮所写《一篇终于发出的信》非常生动感人”,声称“建国以来一些历史及领导人需要重新评价”,一副反毛分子的嘴脸。
新任数学老师四十多岁,建国初期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因为毕业后坚决拒绝组织委派去大西北研究核能,扬言“不能送死”,是被周总理和宋任穷部长点名遣送回乡的右派分子,刻骨仇恨毛主席共产党。
可想而知,我进入那所镇中学以后的情况……在校不时挨整,回家不敢诉说,造成心里长期苦闷,学习成绩下降。
1982年夏季,我初中毕业未能考上向往已久的县一中。那时没考上县一中,基本不能考进大学。因此,我的心理负担更加严重。我只能继续读这所镇中学,成绩一直中等偏上。当时只有县一中设文科班,我只能读镇中学的理科班。物理课程是我的弱项,偏巧那年学校实行物理试用课本,中间内容增删,让人头疼。实事求是地说,文科是我的强项,然而条件不允许,我很遗憾地未能读文科。
1983年夏季,父亲调入县供销社(担任一般工作)。因此,我随父亲进入县城那所普通中学。这次转学,与前一次进镇中学相似,父亲没有招呼我的新班主任老师,使我受到更加严重的隐形迫害。有一次,新班主任借机专门利用整个晚自习时间开我的斗争会,我回家后,依然不敢说出。
1984年夏季,我高中毕业,没有能够考上大学,失去特色时代校园学子最佳进取机会。
1986年初,待业两载的我怀着失意到县城供销社中药材公司上班谋生。因为志不在此,我对中药材工作并没多大兴趣又不会投机钻营,虽然数次被群众评为先进工作者,但是不被贪腐领导看好,三十岁前我曾交了三次入党申请,却如泥牛入海。
在中药材公司上班十余载,我最大的收获是自学完成汉语言文学专、本科课程并且获得毕业证书。萌发自学专科念头,一是我想圆大学梦,二是“六·四”学潮触发,在自学中我找回了一点信心。获得专科证书之后,我曾停学数年,因困惑于全面市场经济,打算找合适对象结婚结果没能实现。得知国企普遍贱卖,中药材公司即将破产,我赶着开始自学本科,以便好找文职工作,本科自学又较顺利。
2001年,中药材公司破产后,我开始给资本家打工生涯,历经屈辱。没有亲身体会的顺境中人,很难理解个中酸辛。
其间最初四年,我在汉口做私营企业文字工作,由于年龄偏大没有结婚加上不满资本家颐指气使,便坚决回到故乡小城,指望边打零工边找伴侣,一旦缘分来到就自立门户做一点小生意挣钱平静度日,哪知事与愿违,一晃数载仍是没有收获,业不能立,家未成。显然,我书生气太重。
因为向往自由不愿受人指使,我曾数年在建筑工地上干体力活。为了挣得那点生活费,我曾数次遭遇坠楼、砖砸、铁击、电触近乎丧命。
苦难无情,催残了我的身心;苦难有情,深化了我的思想。
我由自己想到别人,由家庭想到祖国。
三十岁以来,我逐渐由注重自己命运转向关心祖国前途。事实证明,个人命运紧随祖国。
幸运的是,最近两年里我学会上网并且结识了全国各地一些红色朋友。我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单独寻觅真理的人。
为了崇高理想,我会一生努力求索。
若无红色信仰,我早已倒下;若无父母关爱,我早已不在。
家庭与祖国,永远不可分开。
我骄傲,自己出生在一个革命家庭;我自豪,自己已成为一名红色战士。
伟大领袖毛主席,永远是我最崇敬的革命导师。
曾有熟人说我:“当年你若顺利考上大学,如今一定身居相当地位。”我回答:“不会,因为本人自幼就对走资派无好感。”
至今我虽仍是落魄书生,但决不改悔儿时志向。红色情怀,将会伴随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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