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的庐山真面目

一

　　假作真时真亦假，尽管秸秆饲料源远流长，地老天荒，但是，三十多年前，“饲料”出笼以后，农民如获至宝。他们从此把秸秆抛弃在荒郊野外。秸秆在焚烧的燎原大火中哭泣。

　　秸秆是大地的产物，是绿色饲料。秸秆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及蛋白质。粉碎的秸秆以及粮食，就是传统饲料了。

　　奥地利哲学家费希达列宾说：“一半真实比虚伪更可怕。”“饲料”含粮食，固然是真实的一面，但是天真的人们，可能还不知道错误的一面——“饲料”简直就是化学物质的集结地。百种化学物质不是我的杜撰，它们无不出自饲料科技书籍。我只引用了一部分，更不包括各个饲料厂家自己增加的。且看陈钟鸣等人主编的《养鸡与鸡病防治》（中国农业出版社出版）是怎么说的。据该书介绍，“饲料”中的化学成分包括了添加剂、抗生素、贮存剂、维生素、微量元素、常量元素、西药、营养素、催肥剂和动物的残余物。添加剂包括什么营养性添加剂、非营养性添加剂和抗生素添加剂。抗生素包括什么土霉素、链霉剂、金霉素和呋喃等。贮存剂包括什么抗氧化剂、防霉剂、乳化剂、分散剂和稳定剂等。维生素包括15种以上。微量元素包括氧化锌、氧化锰、硫酸铜和硒酸钠等。常量元素包括什么钙、磷、纳、钾、氯、硫和镁等。西药包括什么几十种。营养素，国标局颁布的NRC家禽饲料标准，必需的共计47种。催肥剂包括什么多种化学物质，恕不一一列举。动物的残余物包括什么骨粉、鱼粉、血粉、羽毛粉、猪毛粉和皮革粉。不要说“饲料”生产的肉、蛋和奶对人有危害，就连畜禽的排泄物作肥料，也有害庄稼的生长。

二

　　传统饲料虽然简单，却也足以饲养畜禽。而且千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是朴素之美。饲料就应该纯粹是饲料，不应该把真理和错误混为一谈。它不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不是化学物质的大集中大搭配。在食物链中，畜禽是草食性动物，生长营养来自植物界。而“饲料”喂食的畜禽，它有对的一半。可是，那错的一半呢？吃了百种化学物质的畜禽，究竟是畜禽，还是浓缩化学物？我尊敬的饲料专家，你是不是搞错了？尽管化学元素的名称是相同的，但来源的不同，使用的对象还是不尽相同的。打个比方，人的血液中缺乏了铁质，人就会得贫血病，但是，人是通过吃菠菜等把铁质补充到血液中去的，人要是吃铁粉，非但不能把铁质补充到血液中去，恐怕连性命也要搭上。本来，肉类食品能提供锌、钙、铁、维生素A和维生素B12等基本微量营养素，而这些不易从素食中摄取。但是，所有非肉、蛋、奶、禽、蔬菜、水果及粮食提供的化学物质，无一不是人类的杀手。由于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我多少年都弄不明白面粉里掺入增白剂是为了什么。难道人的味觉也是视觉可以替代和欺骗的吗？即使是增白剂未超标的面粉，也有害人的健康。在标准中丧失原则比什么都可怕。即使食品标志着无毒的“安全的添加剂”，也有害人的健康。比如乳化剂使食品含有更多的脂肪，会引起肥胖。食物污染的年代已经开始了，就连我们喜欢吃的果品都无可幸免。有的果农为抢价钱，竟然使用工业硫酸为未成熟的核桃脱取绿皮。有的果品加工厂，把远未成熟的绿枣从树上抢购回来，进行所谓的深加工。这些做法既破坏了果实的营养价值，又加剧了果品的安全风险。事实上，使我们免受其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多一些自然，少一些“人工”，杜绝化学物质进入我们的食物，不要给任何可乘之机。化学物质无害论是假的，是食品商出钱请专家做的虚假宣传。

三

　　在生物圈中，草食性动物以植物为食，而肉食性动物又以草食性动物为食，动物的尸体（有机物）经过腐生性食物链，即微生物的分解，又变成了（无机物）植物的肥料和养分。某些化学物质，被植物吸收，又从环境进入生物界，并沿着食物链，由低级向高级运转，最后又以动物尸体和排泄物的分解回到环境中。如此而已，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种生物的往复循环就是生物的食物链。而饲料专家走火入魔，逆其道而行之，把动物的尸骨（有机物）粉碎加工，直接让动物食用。这严重地违背了生物的地球循环规律。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有“饲料”都是以“发明专利”的面目出现的。可惜这些怪事却没人注意！

　　我曾经到骨粉厂考查，那里臭气熏天，令人作呕。“饲料”大量加入骨粉，恐怕已经触及道德底线。多少年的动物骨头都派上了用场。让这些有机物直接进入畜禽体内，除了为各种病毒和细菌提供复活的温床，还能给我们什么有益的东西呢？　　在“饲料”中加入动物的残余物，只要稍微有头脑的人，也会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那些动物的残余物，从屠宰厂到饲料加工厂，几经周转，岂能不腐烂变质？岂能不携带病毒和细菌？它使已经错误的“饲料”雪上加霜。“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之”，难怪现在全世界疯牛病、口蹄疫、猪瘟和禽流感频仍。黑夜即将来临。我们无法饲养染上病疫的畜禽的时代已经为期不远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四

　　人是高级动物，人为万物之灵。但是，人却像瓜脱离不开秧一样脱离不了对动物的依赖。人不可能孤立生存，更不可能从生物的食物链中挣脱出来。归根结底，人只是营养关系联系生物的食物链中的一环，是营养层次最高的一环。饲料严重污染和破坏了食物链，我们的食物链从此不再干净。食物链中任何一环的破坏，无不殃及人类。畜禽离我们有多远？在食物链中，它们可是与我们紧密相连的一环啊！无论喂食畜禽什么，人都应该先想一想，这对人有害吗？不要引起连锁反应，不要通过畜禽流入人体。“饲料”尽管不会一朝一夕要了我们的性命，但是，如果我们还不幡然悔悟，势必在将来的某一天，生态崩溃，不可收拾。吃药不治病的年代就要来到了。

　　给畜禽喂食违背畜禽生长规律的“饲料”，可能会缩短畜禽的生长期，提高奶牛奶羊的产奶量，提高家禽的产肉产蛋量。但是，这其实不是科学，这是伪科学，这是揠苗助长，这是以假乱真，这是以次充好，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是违章作业的典型表现。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过于求速是做事上最大的危险之一”。人造的肉、蛋、奶（恕我给“饲料”的杰作以恰如其分的称呼）与真正的肉、蛋、奶天差地远，不可同日而语，其色、香、味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年轻人因为缺乏体验，无动于衷；中老年人普遍感到今不如昔；我虽然对“浓缩化学物”存有戒心，但又难免偶尔也吃一点。现在，逢年过节，城市里有人驱车几百里，跑到深山老林寻找传统饲料生产的肉、蛋和奶，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在“饲料”风靡全球的今天，世风江河日下，即使住在崇山峻岭的人家，也经不住“饲料”的误导和诱惑。“虚伪已经将诚实逼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