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美国有人正在琢磨如何欠债不还

　　美国东部时间3月20日下午2点30分，全球金融市场紧盯的美联储议息会议报告公布的同时，主席鲍威尔新闻发布会也开始了。“美联储的首要目标是实现经济持续扩张和就业稳定”，鲍威尔此言是不是在告诉人们：目前，美联储对美国经济增长和就业状况的关注要超过其对通胀率的关注？是不是意味着美联储货币政策的关注点正在恢复次贷危机过程中的指向？从2008年到2016年的8年间，美联储货币政策指向三大目标：经济增长、就业和通胀；此后则更加关注就业和通胀，而现在，鲍威尔再次将经济增长拉回到货币政策关注目标当中，这是否在说：美国经济增长状况已经再次引发美联储高度关注？

　　其实，这一点应当是可以确认的。议息会议报告指出：“委员会继续认为，经济活动的持续扩张、强劲的劳动力市场状况以及通胀接近委员会的对称性2%目标是最可能的结果。”这里清晰可见对“三大目标”的表述。

　　美国经济真有委员会成员说的那样强劲吗？这恐怕才是全球金融市场最为关心的问题。总体看，两个方面：其一，美国经济的现时表现并不算差，仍属强劲区域；其二，就像鲍威尔所说：美国月均就业人口增幅已经放缓，增速小于2018年的强劲势头，但可以满足新进入的劳动力需求；零售销售疲软，表明消费者开支放缓。需要注意的是：消费占到美国GDP的70%到80%以上，它的“放缓”，对美国经济增长而言，尤其值得关注。

　　当然，美国本土和海外形势都要求美联储予以关注。鲍威尔认为：2018年9月以来的数据表明，美国经济增速的放缓程度超过预期；全球增速疲软，可能会对美国构成逆风。欧洲等地的经济增速显著放缓，英国脱欧和贸易谈判构成风险。

　　值得关注还有美联储何时将停止缩表的问题。鲍威尔只说了“现在没有停止”，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已经从GDP的25%降至17%（大约3.5万亿美元），但并未说出何时停止。据市场预期，美联储停止缩表应当发生在今年8月，届时，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应当在3万亿美元以上，这与我们过去3到3.5万亿美元的预估大致吻合。

　　我们曾经分析过，美国债务规模过大，尤其是国家规模过大将是制约美国利率进一步上涨的重要原因。实际上，全球弱化美元霸权的努力也正在进行当中。但美国政界和学界开始讨论一个问题：美国用不用还债？而答案是：根本不用担忧美国国债规模，因为我们不用还。更有甚者，美国密苏里州州立大学堪萨斯分校经济系教授提出“现代货币理论”，该理论认为，政府为了满足充分就业，根本不该顾及平衡预算，国家可以通过无限印钞的手段去归还债务，而这样的做法不会导致国家破产。

　　这样的观点在美国喧嚣一时，最上心的就是美国政客，这位教授提出的理论如果是正确的，那美国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真可以这样吗？说实话，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发展的过程中，基于美国国债数额高速膨胀，我们曾经多次提出美国会不会“赖账”或实施债务重组的担忧，因为这样做，对美国经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对美元信用会受到严重伤害。但尽管如此，一次性处理掉所有问题，未来谁还会继续怀疑美元信用呐？更重要的是，当时世界上还找不到一种货币去替代美元的地位，这是一个辩证关系。

　　好在美国没有赖账，不是它不想，而是它不敢。如果如此严重地伤害其他国家、尤其是盟友的利益，那美国显然无法承受这样的政治压力，所以它当年的做法的是：告诉全世界，为了我不赖账，请你们更多购买美国债务。可时过境迁，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如果美国倚仗货币霸权仍在，而以极其凶狠的手段解决债务问题，那会如何？鲍威尔前不久在美国国会谈到美国政府债务问题时就说：这是一个长期而必须面对的问题。如何面对？真有正常的解决路径？美国政府税收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足以令债权人放心的大幅增长”？我们信用认真关注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