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相通论外患
公元一五五四年,中原王朝多灾多难。首先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游牧天下,产品单一,欲与中原贸易。但由于边臣管理不力,产生贸易摩擦纠纷,于是反对“马市”的杨继盛获得皇上信任,一年四迁。而“马市”也就停了。游牧民族抢劫成习,个别边民为一己私利成为向导,于是中原王朝的北方边境一直不得安宁。而南方,与海洋国家的贸易,也出了问题。一些走私犯,为了一己私利不惜为倭寇充当向导,甚至假借倭寇名义进行抢劫。南倭北虏,边境不宁。偏偏中原大地,又遭遇时疫,皇帝曰:“凶荒四岁,百姓饥窘已甚,良用恻焉”《明世宗实录》四百零八卷·辛亥。
一天,殚精竭虑的皇帝与大臣一起处理完政务后,他们也探讨了问题的起因。 大臣奏曰:“倭寇之起,因闽浙人下海通番得利,聚徒众盛,遂起狂谋。去岁只在沿海侵犯,今则各地深入。据报真倭数不满千,皆系漳温近海贼徒结伙导引,一如北虏,我逆之导也。”《嘉靖奏对录》卷九·计处倭件。
这一段话,道出了历史上南倭北虏的根源:外患往往因内奸而起,因与内奸勾结而危害至烈,而难以根除。特别是南倭,基本没有外国政府参与(日本正处于战乱时期),起主导作用的实际上是中国的走私贸易团伙。“真倭数不满千” ,他们不过是中国走私贸易团伙的雇员。所以,严格说,明代嘉靖时期的南倭不算外患,而应定性为内乱。这就是所谓南倭,能在东南沿海安营扎寨,本省军队无法对付,而要调外省军队参与征剿。外省军队到,求战心切,而总督张經(福建候官人)又迁延不战的原因。
走私贸易团伙并不只是民间势力,他们与地方官府,甚至中央要员都有很深的利益勾结。就像今天的黑社会,没有保护伞,就成不了气候。抗倭名将朱紈是真心抗倭,并取得了阶段性战果。结果被官绅抓住细节上的漏洞,诬陷入狱。他上疏申辩说:“去外夷之盗易,去中国之盗难。去中国之盗易,去中国衣冠之盗难”。此话说到了要害,中国衣冠之盗,是害国之大患也。
隆庆年间,在救世贤辅(本人不赞成称首辅为宰相)高拱的主持下,终于顺应历史潮流,实现了掩答封贡和开放海禁。大的关系理顺以后,不仅不再需要为抗倭御虏耗费国力,也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所谓明末资本主义的萌芽,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但是,社会出现大的变革,管理也必须相应变革。税收应该跟着财富走,财富在哪里聚集,税收也要在那里产生。此时,中国衣冠之盗,又开始危害国家。因为官绅一家,企业、矿产皆为这一阶层所占有。他们反对税收跟着财富走。皇帝不得不派太监收税,地方官绅又组织不明真相的矿工殴打、驱赶太监。东林党主持的舆论场,也谴责皇帝抛开文官系统,任用太监。却不反问,如果文官系统尽职为国,工作效率肯定比太监高。皇帝何必让太监去挨打?没有文官系统的组织、暗许和纵容,矿工如何能组织起来,又如何敢去殴打皇帝钦差?东林党的舆论,后来主导了《明史》的编修,也主导了今天的历史叙述。
虽然当时社会经济整体上有大的发展,GDP有了高速增长。但财富集中在极少数官绅手上,国库不充盈,民生仍艰难。在西北地区遭遇天灾,国库无力赈济时,终于发生了农民大起义。最后大清入侵,国家蒙难。东南沿海地区官绅经营的小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也一起完蛋。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就此打断。开启了中国落后世界的历史进程。
今日,美国把中国摆在对手的位置上。这是不以我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现实。美国的打压,是中国目前最大的外患。现代的战争,是立体战。舆论战,很早已经开打,中国长期不设防,很多阵地丢失多年。生物战,我们几经沦陷,防不胜防。科技战,长期持续地打压,从未松懈。从提高中国商品关税开始,经济战已白热化。热战,正在磨拳擦掌之中。
中国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屈从美国,那将置中国于永远被美国支配的地位。这既愧对我们的历代先祖,也愧对用血肉之躯建立起新中国的无数先烈。更无颜面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也不能被美国战败,否则,像明末一样,又将开启中国落后世界的历史进程,无数先烈的血,就白流了。
外患面前,我们要吸取历史教训。外国资本在中国的代理人,希望他们心里爱国,但他们无法抗拒外国老板的指令。商人,以逐利为天性,他们可以移民,或者家属已在国外,不会看重国家存亡。他们也许为了私利,会成为带路党(我逆之导也),但他们不在国家中枢位置,爱不爱国,并不能构成对国家的重大危害。但朱紈口中的“中国衣冠之盗”,就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如果我们的干部队伍听党话,跟党走,我们就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我们有危险,那危险也一定在“中国衣冠之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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