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红场阅兵：一场阅兵承载一段历史和一个强国梦

　　当地时间5月4日，俄罗斯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在莫斯科进行二次彩排。CFP供图

　　5月4日，一对父子兴致勃勃地围观阅兵式彩排。CFP供图

　　5月9日是俄罗斯伟大卫国战争胜利日，因为这个日子，俄罗斯人喜欢把5月称为“胜利的五月”。今年5月9日是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隆重庆祝理所当然，俄罗斯上上下下早在2013年春天就开始策划今年的“5·9”庆祝活动，普京还专门为此签署了总统令。

　　突如其来的乌克兰危机，改变了也正在改变着许多东西。俄美关系“重启”彻底变成了“死机”。俄欧关系的“脆弱稳定”只剩下了“脆弱”。西方对俄“制裁潮”只涨不退，俄经济状况也随之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影响俄罗斯人庆祝伟大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的心情和设计。从某种角度上讲，恰恰是现在这种特殊的国内外境况，为俄罗斯今年的“胜利日”庆祝活动赋予了特别的意义。用“胜利”组委会主席、总统办公厅主任伊万诺夫的话说，“俄面临的经济形势并不轻松，这是事实。但我们依然果断决定，绝对不会在准备和进行胜利日庆祝活动时节约开支”。从伊万诺夫的话中不难看出，俄罗斯隆重庆祝伟大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的决心大、信心足、用心良苦。

　　今年的胜利日前后，俄罗斯各地要组织的形式多样的纪念活动，多达数千场。但其中，近30个城市要搞的阅兵式，是系列庆祝活动中的“重头戏”，红场大阅兵则更是各地阅兵式的“重中之重”。

　　所以，读懂红场阅兵，不仅有助于我们读懂俄罗斯的历史，也能帮我们看清俄罗斯的现状。红场阅兵不是“历史的再现”，也不是“现实的穿越”，而是俄罗斯历史和现实的集合体。通过红场阅兵，俄罗斯要展示的不仅是硬实力，也包括软实力；不止是军事实力，更是综合实力。可以说，红场阅兵是俄罗斯这个民族世界观、价值观、政权观、战争观、安全观、历史观、发展观的再浓缩与再释放。

　　普京和俄罗斯人到底想通过红场阅兵展示什么？我们可以借用中医“望、闻、问、切”的方法，通过红场阅兵来对俄罗斯“望气色、闻声息、问民意、摸脉象”。

　　“望”：看普京在红场阅兵中要晒什么、给谁晒、怎么晒。

　　普京想晒的东西很多。从时间主题上看，主要是光荣的历史和光明的现实；从内容主题看，主要是俄罗斯军人压不垮的精气神、俄罗斯武器防不住的杀伤力；从人员结构看，主要是俄罗斯内部的不动摇和外部的不孤立，等等。

　　普京晒这些，不仅要晒给红场内外的外国来宾和观礼民众看，还要晒给俄罗斯老百姓看，晒给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看，更要晒给那些不愿来、不想来、不敢来的美国和西方国家领导人看，晒给西方媒体看。这种“晒”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无需言语和解释。

　　“闻”：听普京在红场阅兵时要说什么、向谁说、怎么说。

　　普京在阅兵式上的讲话，无疑将是红场上的“画龙点睛之笔”。普京讲话的神态、语气和内容，都是人们观察俄罗斯当前内政外交的着眼点。今年5月9日在红场阅兵式讲话，将是普京作为俄罗斯总统在这个场合的第12次讲话，从以前的11次讲话中可以看出，普京的讲话一般不长，少则400多个单词，多则500多个单词；传统内容一般包括缅怀二战死难者、强调战争教训、历数苏军功绩、呼吁世界团结，等等。

　　此外，普京在讲话中还会加入一些与当年热点问题相关的内容。例如，2000年他强调，“俄军是人民的军队，俄军的胜利不仅靠武器更靠意志，这些意志比钢铁更强硬”。2001年他强调，“历史的全部经验告诉我们，任何人都不应建立一个只对自己安全却为他人带来损失的所谓安全世界”。2004年他强调，“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战胜法西斯，我们的反法西斯盟友也为胜利作出了贡献，我们将一起庆祝第二战场开辟60周年”。2007年他强调，“战争的根源是意识形态的对抗和极端主义。今天这些威胁并未减少，它们只是改头换面。在新的威胁下，一些人蔑视生命，追求世界范围内的例外论和独裁”。2012年他强调，“俄坚决奉行维护世界安全的政策，严格遵守国际法、尊重国家主权和每一个民族自主选择对制止悲剧重演的重要性”。

　　普京的寥寥几句讲话，放到当年的俄内政外交和国际形势下，都很值得人们玩味。那么，今年普京在红场阅兵时的讲话，在传统内容结束后还会有什么“名言警句”呢？这值得人们期待。

　　“问”：问俄罗斯民众对红场阅兵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说。

　　对于俄官方“兴师动众地庆祝一个远去的胜利”，俄罗斯民众是怎么看的？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4月底公布的最新民意调查结果显示，47%的俄罗斯民众认为，“5月9日的阅兵式旨在提醒俄罗斯不忘记历史和人民的功勋”；15%的俄罗斯人相信，“胜利日阅兵是向牺牲者致敬，同时对前辈表示感谢的活动”；12%的受访者认为，“阅兵是祝贺老战士的好机会”；12%的受访者认为，“胜利日阅兵旨在展示俄罗斯国家的军事实力”；11%的受访者认为，“阅兵是为教育年轻人，提升他们的爱国情怀”。

　　此民调还显示，90%的被访者表示将观看红场阅兵的电视直播，20%的受访者表示将亲自参与所在城市的阅兵活动。可见，俄官方的煞费苦心和大张旗鼓还是能够引起民众共鸣的。正如俄主流媒体所说的那样，“俄罗斯就是普京，普京就是俄罗斯”，俄民众现在需要普京这样一个强势的领导人“续写辉煌历史”，“还人民一个全新的俄罗斯”，普京也需要这样一个团结的社会为其“打造一个全新的俄罗斯”助力。

　　“切”：评估普京“阅兵外交”的效果、猜测普京红场阅兵后的内政外交动作。

　　无疑，红场阅兵是普京内政外交的聚合点，普京今年要在红场向外界显示其在俄罗斯国内的超高人气、在国外的超强霸气。这场阅兵不仅是伟大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的历史回顾，更是普京执政俄罗斯15年的政绩盘点。

　　普京下一步将怎么走、俄罗斯下一步向何处去，则是人们在胜利日“含泪微笑”后要冷静深思的问题。在很多人看来，普京现在似乎无处可退，俄罗斯也只能坚持到底并期待胜利。曾有俄媒体把俄罗斯当下情形与二战时期列宁格勒被德国法西斯围困的900天相提并论，在当年那次围困中，俄罗斯人取得了最终胜利。那么，在当前这场俄罗斯与美国和西方的角力中，俄罗斯会再次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到最后吗？这需要俄罗斯人的耐心和耐力。

　　望、闻、问、切之后，我们不难发现，一场阅兵式，承载的不只是一段充满硝烟的历史，更是一个充满期待的强国梦。对普京个人而言，可谓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七十年硝烟未远，十五载克宫风云。红场春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对于俄罗斯国家而言，则可谓是：“苏联易老心难老，年年阅兵。今又阅兵，红场红旗分外红。一年几度制裁紧，不是冷战，胜似冷战，收复旧地难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