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用地利持重待机——直罗镇战役的制胜启示

　　战役简介

　　1935年11月初，国民党东北军第57军、第67军共5个师3万余人从东西两侧、企图合围刚经过长征到达陕北不久的红军。紧急关头，毛泽东、周恩来和彭德怀指挥红一方面军，在直罗镇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歼灭战。从11月21日开始，直罗镇战役历时4天，歼灭东北军第57军109师又106师617团，击毙敌师长牛元峰以下1000余人，俘虏5300余人，缴获各类枪械3500余支、战马300匹以及其他军用物资。整个战役，红一方面军伤亡800余人，鄜县游击队伤亡50余人。直罗镇战役，是1935年11月初中央红军与红15军团在陕北会师、中央成立了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后取得的第一个重大胜利。这一胜利，使国民党军“围剿”红军的企图彻底破产，巩固了陕甘革命根据地，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起到了积极作用。

　　讲评析理

　　直罗镇战役给予我们许多重要启示，除战略决策正确、战役准备充分、红军内部团结、官兵英勇、群众支持以外，还有以下三个要点。

　　高度重视运用有利地形，全面掌握战场主动权。直罗镇，位于陕西省鄜县(今富县)县城西45千米，陕北通甘肃的大道从镇中通过，通达条件比较好，镇南为旗杆山，镇北葫芦河谷地宽数十米至200米，北侧为柏山，镇子和河岸阶地均在两侧高地的严密控制之下，地形有利于伏击，易攻难守。在此次战役指挥中，毛泽东高度重视掌握战场环境优势，充分利用地利提升战斗力。11月18日，毛泽东在张村驿主持召开方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进行战役动员与部署。会后，毛泽东和彭德怀带领与会干部先后两次前往直罗镇，现场察看地形，研究确定作战部署。研究中，毛泽东认为指挥员们使用的战场地形图比例尺偏小，不能详细反映地形情况，指示各军团组织测绘战场大比例尺地形图。各军团于19日至20日选派测绘骨干抢测了直罗镇地区大比例尺地形略图。毛泽东是运用地利克敌制胜，善于研究地理、军事地图的大家。在此次战役指挥中，他亲自带领指挥员勘察战场地形，布置地形图的测绘和应用。正如毛泽东在直罗镇战役后总结中所强调指出的：“没有团长以上的地形观察与地形图测绘，便不能布置得这样适当，打得这样漂亮。”直罗镇战役的胜利，再次说明掌握地形、地理是确立军事战略、作战指挥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础工作。

　　集中优势兵力，持重待机，防止轻敌麻痹。这次战役中，红军坚持 “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寻求有利条件下的作战，避免不利条件下的作战”等作战原则，分割敌军，各个击破，在运动战、伏击战中歼灭敌人。直罗镇战役前，红军在不到1个月的时间里，连续取得劳山、吴起镇、榆林桥三战三捷的胜利，沉重打击了东北军的进攻势头。红军一方面夺取了战场主动权，获得补充，士气大振，同时在一些部队中也出现了轻敌情绪。在11月5日甘泉县下寺湾军事会议上，有些指挥员认为东北军不堪一击，提出乘胜出击，进攻南翼连吃败仗的敌第67军;有的认为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南攻，一路打击北翼陕北军阀井越秀、高桂滋部。毛泽东指出，东北军作战失败的原因，恰恰是由于轻视红军，因此在不掌握苏区地理形势和红军部署的情况下分兵冒进，所以吃了败仗。毛泽东认为要尽快打破东北军的“围剿”，红军一不能分散兵力，二要集中以东北军为作战目标，三要坚持诱敌深入寻机歼敌。毛泽东的分析，统一了红军高级指挥员的认识，及时杜绝了轻敌麻痹情绪，避免了“因骄而败”的可能。

　　充分掌握敌情，因敌施策，大胆用兵。了解敌情、因敌施策、敌变我变、量敌用兵，是毛泽东指挥作战的基本策略。11月5日，毛泽东等领导在下寺湾军事会议上，详细听取红15军团领导的前期作战情况介绍，全面了解分析东北军的战斗力和高级军官特点，据此判断东路之敌第67军遭重创后会十分谨慎，诱其再次上钩比较困难，而西路之敌第57军尚未吃亏，部分高级将领还很骄狂，诱其深入创造战机的可能性大，进而决定集中兵力，设计引诱西路之敌第57军东进，在其前进方向上选择了地理上易攻难守、有群众基础的直罗镇伏击歼敌。在红一方面军精心布局引诱下，东北军骄纵冒进，其第57军军长董英斌于11月17日奉命出动，第109师师长牛元峰误判直罗镇一带没有红军主力，于11月20日上午兵分三路在6架飞机配合下向直罗镇攻击前进，下午第109师5800余人进占直罗镇，按红军指挥员的设计进入了“口袋”。

　　作战中，红军非常注重从俘虏的东北军军官处获取情报。例如，从曾担任过张学良警卫营长高福源口中得知第57军、第67军高级军官的很多情况，以及东北军与西北军、陕北军阀之间的矛盾，准确判断牛元峰会孤军冒进、董英斌会龟缩撤逃、东北军吃紧时西北军和陕北军阀肯定见死不救，从而敢于将红一方面军集中一地歼敌一路，敢于只派地方武装牵制、阻拦其他方向的敌军，敢于以约1万人的兵力攻歼、追击近2万人的董英斌集团，从而取得直罗镇战役的胜利。

　　直罗镇战役堪称巧用地利持重待机的典范。孙子曰：“知天知地，胜乃不穷”“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红军利用地利取得作战胜利的实例很多，如四渡赤水、遵义战役、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以及保卫、巩固陕甘苏区的山城堡等战役中，红军都预先测绘了作战地区的详略地图，有力保证了指挥员战前把握战场环境、利用地利巧妙部署兵力，指挥部队作战。

　　(作者单位：军事科学院解放军党史军史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