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认为是他的局限，30年后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局限

2008年11月23日金萍在北京民族宫大剧院指挥大家合唱《任重而道远》

1967年10月1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共同发出《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

10月25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通栏标题是《大、中、小学都要复课闹革命》。同时在头版报道了上海控江中学实现复课闹革命的经验。

10月26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通栏标题是《全国广大革命师生坚决响应毛主席号召立即复课闹革命》。

20天后，11月16日，作为“复课闹革命”的一批“逆行者”，我与400多名北京的中学生从天安门广场乘大轿车出发，驶向内蒙古锡林郭勒草原深处。那年，我16岁。

　　我们离开北京后第一站到达张家口。17日晚，在张家口军分区礼堂举行了隆重的军民联欢晚会。晚会的高潮是来自中国音乐学院附中的金萍演唱歌曲《任重而道远》。这首歌由金萍与她音乐学院附中的同学胡晓和陆明共同谱曲。演唱时由陆明手风琴伴奏。歌词的作者是毛泽东。(参看本号第61期《歌曲〈任重而道远〉的诞生》)

　　歌词是：“今后的几十年，对祖国的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么宝贵而重要的时间啊，现在二十多来岁的青年，再过二三十年正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设成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任重而道远。有志气有抱负的中国青年，一定要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而奋斗终生，我们这一代要下决心一辈子艰苦奋斗”。

　　跟随采访的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记者作了报道。当知青的家人从广播中收听到这首歌时，作曲和演唱者还在奔赴乌珠穆沁草原的路上。

　　很快，这首歌就在我们这批知青中传唱开，成为我们这批1967年下乡知青的“队歌”。这首歌，一唱就唱了半个世纪。后来，在知青聚会的时候，还会经常唱起。每次唱起，心底仍有波澜。

　　当时，我坐在礼堂靠后的位置，并没有看清楚金萍的容貌，但她甜美的歌声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后来，我们到东乌珠穆沁旗的不同公社落户。在面积相当于半个浙江省的东乌珠穆沁旗，我再也没有碰见过金萍。2008年，借助网络的力量，我实现了自己长达40年的“追星梦”，在武汉找到了已经退休的金萍，将她邀请到北京，参加了2008年11月23日在北京民族宫大剧院举行的纪念下乡40周年《绿色记忆——回望草原40年音乐会》。在这个音乐会上，金萍带领全场共同再一次唱响这首歌。我录下了这次演出的视频。

　　2008年11月23日在北京民族宫大剧院。主持人是曾经与金萍同在东乌珠穆沁旗呼热图诺尔公社插队的张娜依。谢小庆拍摄：

http://v.qq.com/x/page/h0519ntgh5j.html

　　2008年11月16日，在我们离开北京41年的纪念日，金萍(右)和当年东乌珠穆沁旗乌兰牧骑的战友们共同演唱。中间是学苑出版社社长余均，左边首都经贸大学教授濮晔，电子琴伴奏是共同作曲者陆明。谢小庆拍摄：

http://v.qq.com/x/page/t0519bfxuq5.html

　　2007年11月16日，在离开北京40年的纪念日，牧区知青隆重聚会，再次唱起《任重而道远》。领唱是与我同在额仁高比公社插队的杨长海。谢小庆拍摄：

http://v.qq.com/x/page/j0975izbizb.html

　　近十几年，每当我们唱到“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设成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的时候，心情尤其激动。为自己见证了这一从一穷二白到初步繁荣富强的过程而庆幸，为自己参与了这一过程而骄傲。我们会想到，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中，凝聚着我们的青春、汗水、血水和眼泪，凝聚着我们的一份贡献。

　　以往，每当唱到“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一句时，心中几乎没有任何共鸣，往往是一带而过，仅仅把这句歌词视为一种历史遗迹和古董。当时，将这句话视为毛的历史局限性的体现。

　　没有想到，当时间进入2019年和2020年的时候，当美国右翼政客疯狂叫嚣“遏制中国”的时候，当他们对中兴、华为等中国国有和民间的企业疯狂打压的时候，当他们对香港的野蛮暴力行为叫好喝彩的时候，当他们一再把冠状病毒称为“武汉病毒”、“中国人病毒(Chinese virus)”的时候，当他们退出环境保护的“巴黎协定”和世卫组织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这句话并不是毛的局限。很长时间中不理解他说的这句话，其实是我自己的局限。

　　1974年5月25日，毛在自己的书房中对来访的英国首相希思说：“欧洲要团结，要靠团结的力量来对抗苏联。不要怕苏联。苏联最终是要输掉的。”17年以后，他的预言实现了。

　　1965年，他对青年人说：你们将亲手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半个世纪后的今天，这些人真的在“反围剿反扫荡”的战斗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将是一场艰苦的、胜负难卜的战斗，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我想，这些“上过山、下过乡、扛过枪”的“知青一代”，能够“顶住”，就很不错了。或许，最终的决战，将由未来“留过洋、上过网、翻过墙”的“行测(《行政职业能力测试》)一代”来承担。

　　作者：谢小庆，北京语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