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九月会议”,王明表示要做毛主席的小学生,毛主席强调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会议经过
1943年9月,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即“九月会议”。主题是关于王明在土地革命时期“左”倾路线和全民族抗战初期的右倾路线错误。这次会议,是在非常严峻的政治形势下召开的 :平静了两年的国共关系又紧张起来,国民党加紧法西斯化;共产国际解散,国际上反共浪潮弥漫;王明再度暴露出机会主义面目。
先后出席这次会议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有:毛泽东、刘少奇、任弼时、朱德、周恩来、陈云、康生、彭德怀、洛甫、博古、邓发等11人。王明、王稼祥、凯丰请病假。列席者有:李富春、杨尚昆、林伯渠、吴玉章、彭真、高岗、王若飞、李维汉、叶剑英、刘伯承、聂荣臻、贺龙、林彪、罗瑞卿、陆定一、孔原、陈伯达、萧向荣和胡乔木等19人。
“九月会议”大体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9月7日至10月6日。其中9月7日至9日三天,有博古、林伯渠、叶剑英、陈伯达、朱德发言。之后,政治局扩大会议停了20多天,等待彭德怀回延安参加会议,同时安排其他工作。10月5日,中共中央决定,党的高级干部重新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经验和路线是非问题,整风运动进入总结党的历史经验阶段。为此,由毛泽东主持,中央书记处编辑出版了《两条路线》(上、下),收入从建党到1943年间党的重要历史文献137篇,作为党的高级干部总结历史经验的主要学习文件。11月1日,高级学习组召开大会,揭发批评王明的错误,王若飞、陆定一以亲身见闻揭发批判王明;王胜荣、李国华揭发王明在莫斯科的许多错误。第二阶段:从11月13日复会起,此时彭德怀回到延安,中央高层整风进入第二阶段。有毛泽东讲话,博古、洛甫作检查,周恩来、任弼时发言,对王明的错误路线进一步揭发批判。11月下旬,大会告一段落,中央委托任弼时和李富春与王明谈话,传达大家的意见。之后,1943年底至1944年初,政治局整风会议又停了一段时间。第三阶段:1944年开春后,中央整风会议继续进行,主要是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和党的历史文件,讨论党的历史问题,对整风进行总结和对历史问题作出总结。此间中央很少开会,以便大家集中学习。5月10日,中共中央成立“党的历史问题决议准备委员会”,着手准备召开六届七中全会。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党的六届七中全会在延安召开,通过了《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它是整风运动的重要成果,使全党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在政治路线问题上形成空前团结一致的局面。至此,“九月会议”经过1年又7个月,胜利结束。
主要发言
博古在“九月会议”上检查说:抗战初期,党内有两条路线,一是毛泽东的正确路线,一是王明在长江局推行的错误路线。博古揭发说,王明反对在《新华日报》发表毛泽东的《论持久战》。王看不到国民党的本质,曾对外国记者说,蒋介石是“英明全才”“雄才大略”, 抗战要依靠国民党。对于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问题,王明主张“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服从国民党的法”,放弃独立性;在党的建设上,他把共产党降低为民族革命党,一味追求公开,使党在白色恐怖到来时遭到重大损失;在思想作风上,钦差大臣味道十足,到处发文件,形成另一个中央。11月13日,博古做第二次检查。他承认临时中央反罗明路线,实际是反对毛泽东的游击战传统,打击毛的干部,使毛不能开展工作。遵义会议上,强调客观原因,没有承认错误。
林伯渠批评王明的路线是“洋共”,引用许多马、恩、列、斯的话,欺负我们的“土共”,硬搬外国的经验指导中国革命,这是新陈独秀主义手法。
朱德的发言朴实、真诚。他说:南昌起义以来,率领红军南征北战,深知创业艰难,政治路线正确与否是革命成败的关键。王明错误路线的实质是不要领导权,不要枪杆子,不要游击战争;投降大地主、大资产阶级。朱德还分析了王明与陈独秀机会主义的共同性和不同点。
叶剑英发言,批评王明以无知充高明,既不知己,也不知彼,更不知蒋介石为何人。在处理国共关系时,他是“身在毛营心在蒋”,躺在软椅上睡觉,这就不能不犯机会主义的错误。
毛泽东在“九月会议”上,主要讲了“两个宗派”问题。他说,四中全会有两大宗派,一是教条宗派,一是经验宗派。教条主义宗派,是主观主义的第一种形态;经验主义宗派,是主观主义的第二形态。反掉这两个东西,党就统一了。教条宗派是在莫斯科形成的。后来利用四中全会反立三路线之机,夺取了中央权力,统治全党三年四个月。它没有功劳,其罪过超过立三路线。教条宗派至遵义会议告一段落,以后开始分化,但未死亡。王明是长江局的“总司令”,有一条投降主义路线,一切问题不让中央知道。毛泽东对经验宗派进行了剖析。他说:他们是比较不自觉的,但思想方法是自觉的,片面性,局限性,只看到脚趾上的事,分不清对错,对王明不自觉的相信。经验主义者长期分隔在农村,各占山头,又缺乏马列主义教育,客观上造成各种集团。这些集团的领导人,大多数是正派的;少数不正派,有的是歪派,如张国焘,弄得亡党亡头。有些经验主义者与教条主义结合,思想教条,政治投降,组织心照不宣。
毛泽东又说,这两个宗派比较,教条主义是主要的。所以要从破坏教条宗派开始,反对闹独立性,使党在组织上统一起来。对犯教条主义、经验主义错误的同志,要“救人”,问题是要“治病”。最后,毛泽东提议,先用一周到十天的时间学习有关文件,然后大家交头接耳酝酿。毛泽东关于“两个宗派”的发言,为这次九月政治局整风会议,定下了基调。
此后,政治局扩大会议停了20多天。1943年9月30日、10月5日开了两次会议,决定:政治局委员彭德怀返回延安前,整风会暂停;扩大会议范围(有700人参加学习);领导整风运动的总学委调整,以毛泽东为主任,刘少奇、康生为副主任。
10月16日,毛泽东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继续讲王明路线问题。他说,王明教条宗派是在米夫的支持下形成的,它有一条政治纲领,四中全会时他们大闹天宫。王明的小册子是想改造党,它是错误路线的开山祖师。(1938年)六中全会在政治路线上克服了他们的错误,但未做结论,组织问题也没有提出。
毛泽东讲话后,刘少奇、朱德、周恩来、张闻天、任弼时相继发言。
刘少奇主要讲党内斗争传统问题。他说:在党内干部中间讨论党的路线,是很重要的事,是一种党内斗争。过去党内斗争有许多是不好的,应该有意识地造成健全的布尔什维克传统。首先要有自由批评的空气,中央同志要有随时接受群众监督和批评的精神准备;其次,批评只准明枪,不准暗箭,彼此挑拨也是不对的;第三,发言一律称同志,不称首长。他批判说:王明的《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是一本记载四中全会及前后党内斗争黑幕的小册子。这一派人,没有真正反对立三路线,比立三路线更“左”。他们不独没有功,而且有莫大的罪过。这次,不仅思想上要解决问题,还要在组织上打散宗派主义。
朱德谈了自己的学习体会后说:王明只知道外国,不知道中国。事实证明,凡是从实际出发的都对,从教条出发都错。毛主席办事脚踏实地,在人家反对他时,还是按实际情况办事。他书读得多,能使理论联系实际。照毛主席的方法办事,中国革命一定有胜利的把握。朱德资格老,威望高,他的发言对大家影响很大。
周恩来离开延安三年,刚回来就参加“九月会议”。他认真研究文件,写出了题为《关于新立三路线的研究》的长篇笔记。他发言说:经验主义者政治上没有创建,容易崇拜打着马列、国际旗号的教条主义。经验宗派和教条宗派结合才能称雄。他分析经验主义者的品质时指出,品质有三类:为人的品质、革命者的品质、布尔什维克的品质。我们要有布尔什维克的品质,所以要整风。11月27日,他根据会前写出的两万多字提纲,做了长篇发言。从27日下午,到12月4日,共讲了5个下午,大家的反映相当好。他对自己20多年的革命历史作了认真反思。他说,三中全会虽然纠正了立三路线,但“政治上仍是‘左’倾基础”“组织上也有宗派观念”。那时,自己不适当的强调正规化,反对游击战争。抗战以来,工作上有成绩也有缺点。缺点是对游击战的战略地位认识不足,没有充分坚持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原则,“缺乏政权观念”,对王明抗战以来的错误路线有容忍退让的地方。他表示,经过这几年的实践,对毛泽东的领导确实心悦诚服。他在发言中,系统批判了王明的小册子。
洛甫发言说,自己毫无实际经验,却在发号施令。到苏区后,反罗明实际是反毛反老干部。他认识到,教条宗派的特点是:崇拜教条,不问实际;布尔什维克气少,“买办”“政客”气多;不讲党性,只有宗派成见;作风恶劣,吓人造谣。
任弼时执行过错误路线。11月下旬他检讨说:在江西苏区时,将毛泽东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观点,当做是“偏杀风”和不重视理论的“狭隘经验论”,不指名地加以批判。在宁都会议上,认为毛执行临时中央的“进攻路线”不得力,同意把他召回后方。
11月下旬,整风大会告一段落。中央委托任弼时和李富春分头找王明谈话,希望他认真检查。12月1日,王明签署了妻子孟庆树起草的给毛泽东和中央的信,表示“我完全放弃我自己的那些意见”“在毛主席和中央各同志的领导和教育下,我愿意做一个毛主席的小学生,重新学起,改造自己的错误意识,纠正自己的教条宗派主义错误”。12月28日,以中央政治局名义向全党发出指示,要求传达和讨论“王、博宗派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错误及其严重损失”。
1944年2月24日,中央书记处对党的历史问题作出5项决定 :(一)王明、博古的错误应视为党内问题。(二)临时中央与五中全会因有国际承认,应承认是合法的,但必须指出手续不完备。(三)学习路线时,对于历史上的思想问题要弄清楚,但结论必须力求宽大。目前应强调团结,以便团结一切同志共同工作。(四)在学习路线时,须指出六大基本方针是正确的,六大是起了进步作用的。(五)对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时期,也不采取一切否定的态度,凡做得对的,也应承认它。3月5日,毛泽东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对上述5条变作6条作了说明。1945年4月20日,中央扩大的六届七中全会,批准了毛泽东提出的6项意见。这标志着高级干部的整风和党的历史问题讨论胜利结束。
特点与成果
1943年的“九月会议”,与1941年的“九月会议”相比,有一些明显的特点,并且,以其历史性的重大成果,载入中国共产党的史册。
这次“九月会议”的第一个特点,是时间长、人数多。它从1943年9月开始,至1945年4月结束,时间长达1年又7个月,这是党的历史上空前的一次政治学习运动。因为,此时中央有了相对巩固的根据地,客观环境比较稳定,具备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条件。参加学习的干部范围很广,除了延安的高级干部和七大代表二三百人外,还吸收了政治纯洁、有前途的青年干部参加。毛泽东说,1941年那次“九月会议”还不深入,今年则更深入。目前中央停止开会,组织700人来学习,目的就是打散教条宗派、经验宗派。
重点突出,是这次“九月会议”的另一个特点。检讨过去,是为了前进;分清是非,是为了找到正确路线。会议始终以土地革命后期的路线问题为议题;以教条宗派和经验宗派,特别是前者为研究重点;首先搞好党的高级干部的学习,自上而下地带动全党干部学习。由于突出了以上几个方面的重点,会议才能按计划正常有序地进行,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次“九月会议”的成果是巨大的。首先,找到了党内思想斗争的正确方法。会中刘少奇、毛泽东都讲到党内思想斗争的方法问题。在1943年10月6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毛泽东讲了两点意见:第一,团结问题。犯错的同志觉悟起来,弄清路线是非,是达到真正团结的基础。要以斗争求团结。第二,党内斗争方法,赞同刘少奇的意见,继续贯彻以马列主义自我批评方法,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会议对于党内斗争正确方法的基本内容,有了共识:要团结一切同志,共同工作。团结要有原则,在犯错误同志检查错误、觉悟的基础上去团结,即以斗争求团结。检讨错误必须采取历史的方法、从实际出发的方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要避免历史上“左”倾教条主义“残酷斗争,无情打击”那一种错误方法。对历史上犯错误的同志,批评要严格,作结论时应取宽大态度,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思想斗争一要放手,二要谨慎。“九月会议”和延安整风创造的这个正确方法,后来具体化为一个公式:“团结—斗争—团结”,或者说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毛泽东对这个公式解释说:“讲详细一点,就是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使矛盾得到解决,从而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
其次,巨大的思想收获。在会议过程中,全党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通过学习文件,联系党的历史,总结经验,开展批评,进行了一场无产阶级思想对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从思想根源上纠正了党史上历次“左”右倾错误。犯过机会主义错误的同志,诚心作了自我批评,在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与全党同志团结在一起;广大党员通过学习,真正解决了 “思想上入党”的问题。经过对教条主义、主观主义、经验主义、宗派主义的彻底批判,树立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新的学风、党风和文风,出现焕然一新的气象。
再次,政治上的成果更为明显。通过党史研究和理论学习,全党认识到毛泽东是正确路线的代表,毛泽东思想是走向胜利的指针,从而紧紧地团结在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信心百倍地把革命推向前进。党第一次达到如此高度的巩固和统一,成为领导中国革命胜利的核心力量。
这次“九月会议”最后一个成果,是为七大的召开和胜利奠定了基础。在党的高级干部的带动下,全党学习文件,研究党史,总结经验,达到共识。在此基础上,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扩大的六届七中全会在延安杨家岭召开,先后举行了8次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委17人,列席的有中央局、分局和其他方面负责人12人。会议主要讨论七大的各项准备工作,其中包括党的历史问题结论。1945年4月20日的第8次会议,通过《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这次全会,体现了“九月会议”和整风运动的伟大成果,达到全党思想上和政治上的团结一致,为七大的胜利召开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延安召开。出席大会的正式代表547人,候补代表208人,代表党员121万人。七大开得隆重而热烈,通过了各项决议,选举产生了新的中央领导机构,真正成为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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