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泰新创纪实中篇小说《莫忘根本》连载（九）

九

　　袁芬芳的母亲祝春枝老人早已经退休在家里，身体也还不错，眼下自己添了外孙，当然满心欢喜，在老伴的支持帮助下，悉心照顾着袁芬芳母子俩。袁家经济条件很好，毫无衣食之忧。袁芬芳数月一直住在娘家里，日子过得很惬意。刘汉桥每夜过来陪护妻儿，全心全意为妻儿服务。产假过完，袁芬芳必须去单位里上班了。刘汉桥曾经想请母亲吕翠莲来工商局宿舍内带孩子，遭到袁芬芳的反对，她主张依然让自己的母亲来工商局宿舍内帮着带孩子，更加方便一些。祝春枝老人表示，可以随着女儿女婿住到工商局宿舍内帮着带外孙。祝春枝老人的这种想法，得到了老伴袁青材的同意。事已至此，刘汉桥心里也乐得岳母帮着带孩子，免得母亲从乡下进城里来带孩子不方便。母亲是农村妇女，不会使用电饭煲、彩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电话机，来了可能既受袁芬芳的白眼，又使叔叔刘新友孤独地在乡下家里度日。既然已经决定，祝春枝老人就跟着来到工商局宿舍这边住下照顾外孙了。袁青材老人下班后可以先过来吃饭，接着回自己家里去。他是即将退休的老干部，日常工作已经不是很忙。

　　刘汉桥娶妻生子以来，为人处世更加成熟稳重。在他看来，自从进入江阳区工商局机关内，大学书本知识基本用不着，那些先进理念也不大适用，相反，倒是那些内外人际关系最重要。刘汉桥有时很费解，单位里那些不学无术擅长交际者特别吃香，走到哪里都不吃亏，受到上上下下的欢迎。他是一个读书人，从农村考出来的，没有家庭背景，只能凭借工作出色获取晋升机会。他现在有了孩子，他担心自己副科长职位因为不擅长交际而不能很快转正。刘汉桥的心事，被岳父袁青材知道了。袁青材虽是人事局的副职，但他的资历很老，曾经替江阳各单位有关领导同志亲戚转干，有时亲自办理。在江阳区，袁青材可是路路通。江阳区工商局商业局税务局劳动局正副局长的子女转干工作他都亲自办理过，那是替自己子女前途铺路。辛勤付出，必然有所收获。他的女婿刘汉桥是名牌大学生，工作干得不错，人缘也行，应该得到提升了。经过袁青材副局长的斡旋，女婿刘汉桥终于当上了工商局代理业务科长。能否正式当上业务科长，刘汉桥必须自己用业绩争取。袁青材副局长久历官场，深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人走茶凉之理，自己即将退休，还必须在位置上抓紧时间帮助儿女谋利益。经过袁青材副局长多方奔走活动，袁青山由商业局办公室主任升作副局长，即使商业局撤销袁金山也可以调往任何局里担任副局长，袁芬芳也更上层楼进入税务局办公室当上了副科级档案员。办妥了女婿儿子女儿的职务提升事情之后，袁青材副局长总算松了一口气，即便自己退职回家休息，他也再没有什么重大后顾之忧。将来退休以后，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在家里和老伴祝春枝含饴弄孙，日常生活多么滋润，多么快乐。况且退休年龄未到，袁青材副局长还要发挥余热。

　　刘新友吕翠莲老两口住在乡下家里，虽然不在儿子刘汉桥的身边，但总是牵挂着儿孙，毕竟儿孙是刘家香火的延续传承人。老两口都在想，汉桥现在做了爹，应该知道做爹的不易。养育孩子的艰辛，吕翠莲老人可是没齿难忘：汉桥小时候身体比较虚弱，经常头疼脑热感冒发烧，因为缺医少药，吕翠莲就使用民间土法解决问题;有时，她甚至用迷信方法解决问题，那是由于当时经济条件普遍比较差，平日里连饭也难以吃饱。眼下有了孙子刘元以后，每个周末刘新友依然骑自行车载着鸡蛋等农产品送到江阳城关工商局宿舍大楼刘汉桥家里，虽然那些农产品在城关农贸市场上都能够买得到，但那是刘新友吕翠莲老两口的一片心意。每次进门放下那些农产品，刘新友赶紧离开，不愿意让袁芬芳厌烦，更不愿让刘汉桥左右为难。可怜天下父母心，刘新友吕翠莲夫妇就是这样。

　　俗云小儿病中长大，刘元半岁的时候，患了哮踹，昼夜接连咳嗽。如果不是父母及时寻医问药和精心护理，唯恐后果难以预料，其间，外婆也有大功劳。刘元满了一周岁的时候，刘汉桥袁芬芳夫妇在城关酒店里设宴请客，除了夫妻两家老少亲戚，还有夫妻两人各自单位的同事。这次刘汉桥袁芬芳夫妇名为替儿子刘元过生日，实际是按照袁青材老人主张随大流建立各种社会关系，否则，他们就会落后于社会潮流遭到淘汰。人在社会上生存，必然需要一定的社会关系，反之，就会受到限制步履艰难。俗云人生路上朋友不嫌多，仇人可就是怕一个。

　　刘元一周岁过去了不久，武汉进入了夏季。7月下旬的一场倾盆暴雨，铺天盖地，据称是武汉历史上罕见，乃本世纪之最。随后，没过几天就下大雨，洪峰来临，长江水位上涨。8月1日夜晚八点半钟，湖北咸宁嘉鱼簰洲湾决口，几万人被洪水围困。不仅长江水位暴涨，江阳地段的汉江也跟着暴涨。面对长江水位危险，连续的高温肆虐，江阳区委紧跟武汉市委战略决策，发布紧急命令：全体动员，严守长江汉江大堤。江阳区广大干部群众都曾上境内的长江汉江大堤，昼夜严防死守。刘汉桥作为工商局年轻干部，从8月初至9月上旬先后上大堤五次(五个昼夜)成为防汛大军一员。在一次堵塞管涌战斗中，刘汉桥来回奔驰忙碌，曾经累倒在现场地上，受到工商局的表彰。

　　秋季来临的时候，江阳区工商局领导班子经过认真研究讨论，鉴于刘汉桥工作表现突出，正式任命他为工商局业务科的科长。武汉大学毕业的刘汉桥当上了工商局科长，不算走运，因为工商局内几个刚高中毕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才走运，仅仅上了几次抗旱防汛大堤就加入了共产党组织。如果比起那些高中毕业即入江阳区内局级单位工作的小伙子，一年半载当上了什么团委书记副书记，享受科级副科级干部待遇。刘汉桥心里明白，自己出身农家，纵然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毕业于武汉大学，满腹文化知识，也赶不上那些官员子弟仕途顺利，他们有父母荫蔽，近水楼台先得月。刘汉桥如果要比，也只能与那些没有背景的人比。刘汉桥承认自己有一点虚荣心，也想当官，但是他绝非完全为了做老爷捞好处，而是主要为了运用所学知识于工作中，发挥自己作用实现人生价值。后来有了权力的刘汉桥逐步变了，忘了单纯的初衷。权力，有好处也有坏处。

　　在刘汉桥看来，江阳区内相当数目的干部(不包括那些专业性特别强的干部)素质平庸，他们所从事的本职工作，普通老百姓也能够胜任。之所以他们能够享受干部待遇，无非是被各种背景或者偶然机遇促成罢了。他们如果自鸣得意，那么就是非常肤浅可笑的事情。他们入党做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当老爷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享受。刘汉桥清楚地记得，在一天下午他下班步行回家时，他听见两名刚参加机关工作不久的甲乙两位官家子弟搭伴走路交谈。甲说：“唉，我有一点后悔加入共产党了，入了党每个月还要交几元钱的党费，丢到水里没有泡泡。”乙听罢说：“你呀，怎么鼠目寸光。共产党证，就是进入官场门票。如果你没有加入共产党，那么将来不能当上干部。你加入了共产党，那么将来可能当上干部。如果你将来当上了干部，你就不会心疼眼下的这一点党费损失了。当上了干部有权把手里笔一挥，就能捞钱。你看，是不是这一个道理?”甲听罢似乎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非常赞成乙的思想观点。原来，他们两人入党动机不纯。通过这次见闻，刘汉桥可是增长了一点见识。

　　新世纪前的那一个夏日，刘汉桥获知小姑表妹钟道琴考取了武汉市中医学院，十分高兴，心想小姑父小姑妈真是有福气的人，两个孩子都争气，考取了高等学校。这也难怪，钟厚光刘冬梅夫妇俩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他们的孩子出类拔萃也是应该的事情，顺理成章。为了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刘汉桥专门去商店里买了一只精美的女式手表送给小姑表妹钟道琴，祝愿她好好学习掌握过硬本领，将来造福社会实现人生价值。

　　随着时间推移，刘汉桥袁芬芳夫妻矛盾逐渐暴露。结婚养儿以来，刘汉桥曾经隐约耳闻袁芬芳与秦宏志之间发生过风流韵事，但他不愿相信，因为他有自尊心也不敢得罪秦宏志和袁家人。袁芬芳非常聪明，让新婚丈夫刘汉桥日常生活快乐无穷。刘汉桥也曾怀疑自己的儿子是秦宏志播的野种，直到儿子周岁后相貌确实像他刘汉桥自己。人有善恶两面，刘汉桥也有心思坏的时候，他恨秦宏志与袁芬芳关系有染，所以后来他也会借机在外面寻欢作乐玩女人。那些年社会上流传有顺口溜“胆子再大一点，裤子再下一点”“须有献身精神”，只要是被邀请参加吃喝玩乐，刘汉桥起初还假装正经斯文，后来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心想反正是免费吃喝玩乐而且还有公安人员保驾护航，玩吧，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有别人承担责任。刘汉桥当了科长以后权力加大，随波逐流吃喝玩乐。现实社会环境，否定了昔日课堂教育。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完全置之脑后，如果想要不吃亏，就得跟着时代潮流。约定俗成的不良人生信条，到处都能看到。什么“做人，比做事更重要”“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拍的，会拍的不如会送的”等一类所谓做人处事诀窍，随处可以听见。刘汉桥正式参加工作以后，方才知道自己所学文化知识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很少。当官，可以获得许多好处;当官，实际就是怎样管人。例如山东宋江，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在大路上可以被一个泼皮随意欺负打骂，但他如果上了梁山当官掌握权力就能呼风唤雨指挥千军万马。由此可知人落难时为狗熊，当官时乃英雄。刘汉桥虽然也会随波逐流，但是还能掌握分寸。

　　刘汉桥当上工商局科长后，工作方面外出应酬比较多。为了照顾家庭妻儿，他尽量忙完应酬接着早些回家。由于惧内，平日里刘汉桥谨言慎行，一旦袁芬芳撒泼，他可是受不了。袁芬芳有一次发了脾气，骂他官不大却懒于做家务事。刘汉桥表面忍让，但是内心比较怨恨。一天晚上，他在外面和一位同事共赴饭局，听见同事笑着说道：“区委组织部秦宏志副部长以前担任区团委书记时，很欣赏刘科长你的夫人袁芬芳同志。”秦宏志的绯闻，在江阳区不算稀奇。刘汉桥的内心不禁猛地一颤，然而表面上保持着镇静一笑了之。那位同事点到为止，没有深谈。在单独回家的一路之上，刘汉桥思索着：老婆袁芬芳曾经有一次聊天时随口说她自己认识秦宏志，接着又讳莫如深，难道他们之间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是否经常保持联系?他刘汉桥第一次和袁芬芳做爱的时候，床单上曾是有红点血迹的。这些年来，省城武汉一些大医院里新兴做处女膜修复手续，部分习惯到广东卖淫的妓女们每次回武汉老家过完了春节，再去广东前都记得做一次处女膜修复手续。因为有处女膜，妓女再开始卖淫就能假装纯洁无瑕开出高价。也许她袁芬芳那次与他刘汉桥做爱之前，去医院里修复了处女膜。袁芬芳的性情和床上功夫娴熟的程度，让刘汉桥觉得蹊跷。凡事喜欢弄个明白，是一些读书人的共同特点。刘汉桥很想知道老婆袁芬芳与秦宏志的真实关系，然而自己难以在她面前开口问出来，袁芬芳不是好惹的女人，刘汉桥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因此，他决定以装糊涂保持自尊。平心而论，袁芬芳自从认识刘汉桥尤其是结婚后她确实没有接触秦宏志，她可能有点风流但绝对不下贱，应该是有一些自制力的。

　　刘汉桥有时心里辛酸苦辣咸五味杂陈，不太平衡。刘汉桥基本可推断出来，袁芬芳认识他之前与秦宏志性交过。如果婚后袁芬芳还与秦宏志有肌肤之亲，那么刘汉桥决不可能容忍。郁积于中，时间久了发诸于外。虽然刘汉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但还是对袁芬芳曾与秦宏志关系暧昧而耿耿于怀。袁芬芳昔日未守身如玉，刘汉桥眼下也不愿洁身自好，否则难以心理平衡，况且不良的社会风气影响着他。一个晴天的下午，一位感情很好的某风景区酒店老板牛先生打电话请刘汉桥下班之后去他的酒店里吃饭。牛老板是刘汉桥一位初中同学的表哥，比较慷慨大方善解人意。由于盛情难却，下班之后刘汉桥上了牛老板的汽车跟随着到了十几公里外的那个风景区酒店里。之前刘汉桥曾经来过一次，特地钓鱼喝酒。这个酒店是一直靠刘汉桥照应的，可谓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得很。最近为了增加三陪服务项目，牛老板特意花大价钱请来了两位美若天仙的川妹子小姐。今日牛老板请刘汉桥的主要目的，是加深感情巩固酒店业务，如果刘汉桥有性趣，牛老板可以派一位漂亮的川妹子侍候。平日里刘汉桥很爱面子，牛老板心知肚明，于是单独安排一个最隐秘的小包间，亲自陪着刘汉桥喝酒吃菜。刘汉桥酒酣耳热的时候，牛老板问他需不需要配色。刘汉桥心火正旺，故意装疯卖傻哼哼哈哈。牛老板心领神会，用电话喊来了一位最漂亮的川妹子代替他自己陪酒。这位秀色可餐的十六岁川妹子，先已经被牛老板享用，所以，此时此刻他不吝惜。小川妹子柔情似水细皮嫩肉，让刘汉桥心跳加速。过去他极少在陪酒女面前动心，这次可是情不自禁，比起家里那个母老虎袁芬芳，小川妹子是如此含情脉脉楚楚动人。他心想即便自己快乐死了，也能够成为一个风流鬼，去他妈的，做君子受难做小人快乐，刘汉桥不再多喝酒，禁不住拉着小川妹子进了那一间更里面有床铺的小房……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做这种事情的官员，是很多的，即使自己被发现了，他也不会觉得怎么害怕。刘汉桥在床上搂着川妹子一阵巫山云雨之后，才觉得自己没有白活一场。过了两个小时，牛老板客气地派车送刘汉桥回到江阳城关工商局宿舍大楼院子附近。平日懂得养生之道擅长保护自己的刘汉桥下车以后装着十分镇静，显露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迈步进院上楼，走进自家屋门，刘汉桥尽量稳步走向袁芬芳面前，态度和蔼地解释自己为了工作在外吃饭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城府，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说假话。在内心里，他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反而认为自己心安理得，不枉此生，应该负疚的是她袁芬芳，因为认识他前她曾经风流过。他容忍了她的过去，现在他终于获得心理平衡，自己不愧是一位男子汉，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努力摆平公私两方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往昔刘汉桥书生意气正派，参加工作以后紧跟时代步伐增长见识，内心思想不再纯净，而是长满杂草。他出生于农村，凭着自己能力考上大学，参加工作成为一名国家干部，出人头地的愿望已经初步实现。俗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洁则无友，他懂这理，必须引以为鉴。身处这个现实社会之中，逆流而行必定吃亏，顺流而下不会吃亏只会受益，这是常理。时代潮流汹涌澎湃，与其悖逆不如积极顺应。“胆子再大一点，思想再解放一点。”已经成为时代强音，新生事物层出不穷。刘汉桥出生于相对贫穷落后的农村，深知钱的重要性。袁芬芳也非常喜欢钱，是一个典型的拜金主义者。刘汉桥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必须尽力多挣钱回来，工资以外还能够利用职权想方设法谋取偏财，当然不可以随便开口索要。别人送上门的财他刘汉桥不会轻易拒绝，否则自己吃亏别人也会怨恨他不给面子不近人情。身边是有例子的，他们工商局内有几个贪财(同时好色)的干部，被别人请去喝酒的时候，总会仔细斟酌一下，别人送钱少了就不会收，好酒才喝，否则，宁愿回家去吃饭。刘汉桥也知道，索贿行贿受贿已经成为社会风气，成为时代潮流，难以改变。工商局内某些干部不知暗地玩了几多女人，收了工商户的几多钱财。在现实社会里，如果谁思想正统坚持原则，就会被认为保守僵化，像小脚女人那样走路迈不开步子，缺少能力，不能开拓工作局面。越是胆大，越是脸皮厚，越是擅长吃喝玩乐嫖赌逍遥，越是能够被夸作开拓型人才受到青睐提拔重用，否则只能永远坐冷板凳遭受打击歧视，甚至被淘汰出局。刘汉桥当副科长时胆子比较小，不敢接受邀请出外喝酒吃饭打牌，当了科长之后敢于吃喝玩乐收受贿赂。他自认为不是开拓者也不是落后者，甘居中游。在工商局的干部内，刘汉桥确实还算比较正派的。比他胆子大脸皮厚肆无忌惮的干部很多，只要不出乱子激起民愤他们可以充分利用职权谋取私利。那时，干部吃喝嫖赌费用可以变着花样公款报销。

　　一天中午，在江阳区政府科级以上干部工作会议饭局里，刘汉桥遇见财政局肖安宁副局长即肖茉莉的父亲，随口问起了肖茉莉的情况。由于工作关系，刘汉桥经常可以见到肖副局长，时间久了，他们也成为熟人。肖副局长说：肖茉莉华师毕业后和从华工毕业的吴克明结婚，生育儿子吴垠;吴克明华工毕业进入武汉市人民政府办公厅，从秘书干到了处长;肖茉莉华师毕业留校任教，已是人文学院高级讲师;吴克明肖茉莉夫妻感情深厚，每一个周末他们一家三口驱车回到江阳城关看望双方的老人。刘汉桥听着装作很高兴，其实内心是酸酸的滋味。他想：吴克明真是幸运，事业顺利，同时爱情甜蜜，妻子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美女加才女;幸福的吴克明，事业兴旺发达妻子贤惠优秀，不会再有什么邪念，不会再有什么女人可以随便进入他的心中;这人世间，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幸与不幸，各种情况都有;命运，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东西，命运好的可以上天享受幸福，不好的可以入地遭受磨难。刘汉桥知道自己运气固然不算好，也不算差。他这辈子想赶上吴克明，显而易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