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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文学剧本:《乱世斗群魔》(下)

作者:高飞 发布时间:2019-09-19 09:31:35 来源:民族复兴网 字体:   |    |  

  11、仨人急匆匆地逃去,直到左拐右转地来到保险之地。柴志琢才塌下心来说:“我们不能再傻等着吃那小吃呀!那拐禄要是回来,啥事都可能出呢!”

  “那我们去哪?”薛武能问。

  “这离华清池很近,咱去洗个澡吧!那里是单间单床,还包休息和吃住。是个舒心地好地方呀……”

  来到华清池,仨人偎到那带香味的池水里,半仰着一泡,便都迷眼舒服上啦!

  柴志琢心里有事,突然说:

  “我咋有点晕呀!你俩泡着,我到床上休息一下。”

  柴志琢出了池子,他可没有休息,而是和顶班堂小二嘱托道:

  “我有点头晕,到外边透透风。等我那俩兄弟出来,你告他俩一声!”

  “好嘞!”

  你道柴志琢去哪咧?他去当皇协军司令的谢公馆啦!一进那阔气的谢公馆,就跟那站岗的大兵吆喝道:

  “我看看谢老三,看看谢老三……”

  站岗的大兵一听来者口气很大,就小心地问:

  “你老是……”

  “拜把子兄弟,我是大哥!”

  “去吧!”

  柴志琢一进客厅,见沙发桌上摆着一盘油炸蚕豆,顺手抓了一把,“咔崩咔崩”地嚼着。接着,就高喉咙大嗓门地喊道:

  “老三,老三,你看看谁来啦!”

  谢益三正跟刚娶到的美妞几在卧室斗闷子,听到有人叫他“老三” ,顿时打了个楞怔,心里说:“是谁这么不顾礼节,呼儿喊叫呀……”等他迎出来一看,是个土儿巴济的“庄稼头” ,就非常不悦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呀?”

  “那是你眼有病喽?快,凑近了细看看!”

  谢益三一听这话口,显然来者不善。就急喊道:

  “保镖,快来呀!”

  几个保镖“呼啦啦”冲进来,用枪逼住了这个不速之客。没想到,这“不速之客” 旁若无人地坐在沙发上,招呼道:

  “弟兄们!快把你那‘烧火棍’ 放下,一块和我们老哥俩白话白话!”

  “哎呀!”谢益三这时才看出来了,大惊道:“你是棒子哥吧?”

  “不是我,谁敢闯你这谢公馆?”

  “那保镖弟兄们退下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

  “谢老兄官做大了。我从报纸上刚看到了你的大名,就过来看你啦……”

  “嗨,得有七、八年不见了。老兄还是拉杆子吃大户吗?”

  “咳,这绿林道本来走得很熟,现在不那么好走啦!”

  “那到北平来,有新的开拓吗?”

  “北平有你老兄坐镇,我倒是想帮你一把呢!”

  “帮我……咦,你有多少人马?”

  “人马不多,五、六百人吧!”

  “听小道上传言,你被共产党‘招安’了,当了个什么‘抗日军司令’……”

  “有这个事,只是招而未安。国民党和共产党都在拉我。我思忖再三,还是

  奔你来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细谈谈。如果顺利,皇军大将寺内寿一还可能接见你!”

  “我还有两个贴心参谋也来了。是不是一起谈?”

  “可以。中午,我在东交民巷六国饭店给你们摆宴!”

  ……

  12、正月初八下午,柴司令和他的两个贴心参谋都回来了。一进司令部,柳

  文书忙着向柴司令报告:

  “司令走这几天,变化很大。初五上午,县里尤虎副县长带着一个班的

  人民自卫军,进驻了抗日军。召开了全体抗日战士大会,宣布柴司令告病假期间,抗日军不能空台无主。总部决定,龙副县长担任东淀口抗日军政治处主任,并调来人民自卫军一个班,帮助咱抗日军进行军事训练。会上还传达了总部的《通报》,说腊月29日的‘联合破路 行动’很成功。打瘫两辆日军火车,击毙两名日军司机。我军无一伤亡。《通报》还特别批评了咱抗日军领导严重违犯组织纪律,无故不参加‘联合破路’的军事行动,造成很坏的影响。这件事,在咱抗日军中反应也很大,大伙都对司令有意见。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学习共产党工农红军的民主传统,成立了士兵委员会。推行官兵平等,落实士兵对领导的监督权和重大工作要听取士兵委员会的批评建议……”

  “行了,别说啦!这一切都是对着我来的。我要立刻找龙副县长谈话!”

  “龙副县长,正在小学操场指导军事训练……”

  柴志琢气气乎乎的向操场奔去。见战士们正整齐有序地进行着刺杀训练,他没着眼细看,就丧脸冲龙虎去了。尤虎见柴司令归来,却高兴地迎过来道:

  “回来啦!柴司令,病看得咋样呀?”

  “嗨,”柴司令轻描淡写道:“就是个‘浅表性胃炎’ 。 医生说,在吃饭上注意调整搭配,慢慢就好了……”

  “其实,我早就断定你不会有大病,你身体一直不错么!走,咱到校长室去谈谈情况!”

  张校长见两位领导来了,主动把自己的办公室让出来。柴司令这时的丧脸突然变得十分热情。他主动站在一侧,让龙副县长先进。俩人坐下,没等龙副县长开口,又是他闪着沉重地脸色,主动道:

  “龙副县长,我对不住你对我的关怀和支持呀!前些天总部搞的‘联合破路行动’ ,东淀口抗日军无故缺席,责任全在我身上呀!我不该在那天和总部交通员喝醉酒呢!以至误了大事。总部《通报》批评我,完全正确。今后,我一定要改掉这‘管不住嘴’的坏毛病……”

  “老柴呀!今天终于听到了你的自我批评,我很高兴呢!”龙虎说到这,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深沉地说:“只是——你老柴这个检讨,虽然表面上认了错,却没有讲出内心深处的话呀!我问你:如果你心里把抗日行动看做第一位的大事,面对上级的命令,你还敢用喝大酒拖下吗?如果你把这次行动看做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会不勇往直前吗?就因为这两条都没有,你又不能公开对抗上级的命令,就用了这么个‘喝酒误事’ 的 小把戏,躲避了这次联合破路的行动。你说心里话,是不是这回事呀?”

  柴志琢被龙虎那尖锐的眼睛逼住了,他没有了一丝辨解之力,只得说:“我干脆把心底的话说了吧!那天还下着大雪,我们手里只有盒子短枪,心里就想,连蒋介石的百万大军都一路南逃,不敢抵抗小日本,我们咋敢碰实力强大的小日本呢?这明摆着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呀!就是这个‘恐日病’ ,把我给吓住了。思索再三,就玩了这么个用‘喝酒误事’ 的小把戏,逃避了这次联合行动……”

  “你老柴终于端出了自己心底的思想活动,这是一种可贵的进步呀!其实,你应该明白,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就是一个勇敢战斗的历史。外族和外国多次入侵也没有灭掉我们。小日本再厉害,他蔑视国民党,却最害怕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侯委员带领的破路队伍踏雪前进,在没有‘破路’经验的情况下,硬是炸瘫了两辆敌人的火车,击毙日军的两个司机,我军无一伤亡。显示了游击战的优势呀!你要是参加了这次战斗,我相信你不会比刘司令和樊司令差吧?”

  “龙副县长,我现在很后悔自己犯的这个大错误。你看我今后的行动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下来,我要写个深刻检讨交给总部……”

  “那我告诉你,检讨时还要加一条,你没有请示报告,就给土兵放了五天春节假,这也是目无组织纪律的大错误呀!抗日军是随时准备打仗的队伍,能随性子一放就是五天假吗?如果那几天发生战事,你无法出击,这该是误了多大的事呀!”

  “龙主任,你这批评又击中了我的一个要害。我以为春节小日本是不会有行动的,就随性子下令叫弟兄们歇几天。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把抗日放在头等大事的位置上呀!看来——我这请示报告的纪律意识,实在是太欠缺啦!今后得多多注意喽!”

  “那好!顺便说一下,鉴于你参加首批抗日训练班的带头作用,以及从意国当铺手里胜利完成了武装‘夺宝’ ,织织上对你这次所犯的严重错误,没有重处,只给你个‘警告处分’ , 以警效尤。希望你放下包袱,勇敢进取,做出新的贡献呀!”

  “我感谢总部对我倍加关怀的的处理。还是那句话,你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吧!”

  第11集 教堂纳污垢 神父偷情

  地牢囚帮首 修女搭救

  时间:1938年元宵节

  地点:任丘县角塘庄洋教堂

  场景故事链接:

  1、热闹的元宵节,对于西方的洋教堂来说,完全是一派静寂的景象。这里不挂花灯,不做元宵,更不放鞭炮烟火,它那孤独阴森的影子,高高地矗立着。偶尔,从它那瘦长的玻璃窗上反射出一缕幽光,甚为吓人。而那戳在顶端的十字架儿,则象魔鬼眨眼,令人生畏。

  查理神父不知是叫元宵之夜的鞭炮声吵得发烦,还是心里挂着什么,一直在卧室里踱来踱去。时过半夜,还不想入睡。仗着新来不久的修女金玛丽主动上门,用她那销魂的柔情蜜语和难以拒绝的亲昵动作,终于使他把门一闩,俩人就搂上了。就在她俩睡得死猪一样的的时候,“笃笃笃……”,门板被轻声敲响了。

  “真讨厌!”查理被惊醒,嘟念着翻了个身,他打定主意闷头不理。可门外又“笃笃笃……”敲起来了。他只得问一声:

  “谁呀?这么早……”

  “我,我呀……”

  查理听得出是自己的修士,倒没什么可怕的。金玛丽却吓得缩成了一团儿,钻到被窝底部去了。这时,门外那个修士小声小气地说:

  “是从前在这住过的樊先生来啦!他还带着枪。我请他在前厅等一下,他说那儿冷,就跟过来啦……”

  没等查理回话,樊汉江这时就踢门喊开了:

  “我说老查呀!都啥时候啦,还睡懒觉……快开门,我都要冻僵啦!”

  “啊,是樊司令呀!我这里有些不方便,请稍候。”

  查理说着,忙拽了一下龟缩在被窝里的金玛丽,小声道:

  “你也起来吧!”

  查理匆忙穿好他那白色睡衣,金玛丽也忙不迭他地套上毛衣毛裤。这时,樊汉江有点等不及啦!大吼道:

  “老查,你再不开,老子可要一脚踹开啦!”

  “姓樊的,休要野蛮。教堂圣地是不准胡来的!”

  查理说着,把被褥简单理到一边儿。然后把床板掀开了一扇。接着给金玛丽使个眼色,示意她快钻到下边去。金玛丽没想到这里竟有个暗道儿,就惊喜地钻下去了。这工夫,查理又麻利地盖好床板,把被褥往里拥了拥压了压,才放心地去开门。还大模大样地说了声:

  “樊司令,请!”

  樊司令“闯” 进来,他四下里溜瞅着,并没有在沙发上落坐。查理这才看清姓樊的是唐突而来。其身上穿的灰色二大袄,竟有两个扣子还敞着。大冷的天,更没有戴顶棉帽子,秃亮的脑袋闪着风尘的油光……

  “樊司令,有什么好看的呀!快请坐。”

  查理礼貌地照应着,樊司令大咧咧他敞口道:

  “我老樊是第一次到你的卧室呀!能不幸览一番么……”

  他真的就细瞧上啦!那墙壁不是白的呀!有点淡黄,看上去十分柔美;一幅天主耶稣的画像挂在迎面正中,和另一幅圣母玛丽亚像正好相对;家具么,没有明摆着的立橱躺柜,却见有壁橱密镶在墙体之中,相当秀气;另有一个坐钟立在龛里,嘀嘀哒哒地走着,那节奏很是阅耳;地面就更高级啦!全是软绵绵的花纹地毯。这一切,都叫樊汉江看迷啦!他竟忘了去坐那舒适的沙发,胖乎乎的屁户一下子坐在了床沿上,正嗅到一股微微的法国香水飘过来……

  “老查!”樊汉江惊诧道:“你这里有娘们来过,我闻到了法国香水味儿!”

  “樊司令,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在这天主圣地是不会出现邪恶的!”

  “没错的!我那三姨太就抹这玩意,你这‘花神父’瞒不过我老樊的鼻子!”

  “樊司令,请庄重些!在这天主圣洁之地,是不许胡言乱语的!”

  查理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哆嗦着嘴唇,发出了严重地警告。

  “老查,你就别唬打洋气啦!我这人说话是较真的。快把小娘们叫出来,让我饱饱眼福!”

  樊汉江硬是抓住不放了。查理只得装做没听见。他支走旁边的修士,忙着转移话题道:

  “咱说正事!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照说是东北风呀!可我硬是没戴帽子,这光葫芦脑袋也没觉出冷来,你说这是咋回事呀?”

  “别没正行啦!说正事。中国不是有句老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么?”

  “那倒是。你知道——我如今变成了抗日军,再去‘敲大户截富商’ 不行啦!就指望你说的那桩赚线的大买卖啦!快给我透个底吧!”

  “你说这个底么!还不到透的时候呀!”

  “为什么?”

  “按照我们西方的惯例,这桩买卖在洽谈交易之前,必须把上一桩买卖了清!”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之间的交易,向来是一次一清呀!”

  “怎么是废话呢?去年那桩做砸了的买卖,我交给你们的5000万定金,老弟还没退回呀!”

  “你老兄还抻着那事呀!那桩本来双方都赚大钱的买卖,你们拖拖拉拉,错过了好机会,搞砸啦!老子死伤十来个兄弟,这点钱还不够打发死伤兄弟的老婆孩子呢!你还有脸再提么?”

  “你老弟为什么不想想我的难处呢?这批定金交不回,我在天津主教那里无法交待呀?”

  “你就不会和主教说说,做买卖有赔有赚,咱还可以赚回来么!”

  “我可以这么说。能不能说下来还不能肯定!现在该吃早点了,咱边吃边谈!”

  就在这时候,那男修士进来问:

  “在哪儿用早点?”

  “就在卧室吧!端两份来。”

  不大工夫,修士很恭敬地端着盘子来啦!只见他安稳地往茶几上放下两盘面包片、两杯牛奶和两把叉子。然后转身离去。

  “樊司令,一块用点,快吃吧!”

  “说真的,你这洋饭咱不顺口儿。那如中国的三鲜元宵和一个肉丸的饺子?”

  “只是——你想吃的中国食品,我这里没有。今天还算你有福,上的是德国著名的汉堡面包和荷兰著名的牛奶。这名牌你知道么?”

  “嗨,你别他娘的吹牛皮啦!你们西洋的食品,就有一样还凑合,那就是‘烤馍干’就中国的腌鸡蛋!”

  “你就不要说啦!”查理有点不耐烦了:“我再说一遍,你要的食品,我这里没有!”

  “咦咦,我说老查,你这里不是雇了个中国厨子么?还是我给你介绍过来的。”

  “你别提那个中国厨子啦!不光做饭不卫生,还偷东西,连火柴都往家里拿。我们解雇了他!”

  “真是,他咋变成了‘三只手’ 呢!真给老子丢人……那就给我弄瓶老烧酒来。大冷天的,咱得喝二两呀!”

  “你这人真难侍候!老烧酒没有,只有西方的‘白兰笫’……”

  “‘白兰弟’这酒我尝过,黄不拉济的,不咋样,劲太小,还有点马尿味……”

  “劲小可以加大么!就这个啦!爱喝不喝……”

  “那就它吧!你一定要给我加大点劲才行!”

  “行!我给你加最大的劲……”

  查理提来一个大肚子玻璃瓶,夹着两个大号高脚杯,摆在了桌上。又专门给樊汉江那杯放足了加劲的粉剂。这时,樊汉江喧宾夺主,亲自斟满两大杯,高高举起,在空中和查理碰了一下,大喊道:

  “为下桩大买卖成功,干杯!”

  随后,双方一饮而尽。还是查理给他放足加劲的粉剂,由樊汉江自己斟满,

  就这么喝下去啦!几大杯“白兰弟” 灌进肚里,樊汉江突然肚子里一绞,就疼开了。他“嘶哈嘶哈”地悟着肚子,不知犯了啥毛病。查理扶他仰坐在沙发上,关切地问:

  “樊司令,你有老病根吧?”

  “没有,没有……”樊司令咧嘴说着,又觉得头昏胀,眼冒金星。这时候,他

  才估摸到,查理在酒里给他下了毒药。便使劲瞪着铃铛眼质问道:“你小子在酒里下毒了吧?”

  “你说的哪去啦?”查理没有回答樊汉江的质问,却又端出了要他退回定金的

  事。用软和地口气,小声道:“算是我求你樊司令,看在上帝的面上,你给下边写个手令,把那定金还给我……”

  “我已经说过了,这不可能!”

  查理听到这,蓝眼睛翻了两翻,腮帮子一鼓,发出了最后通牒:

  “姓樊的,你如此顽固,知道是什么结果么?我会以上上帝的名义,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樊汉江见查理凶相毕露,要下杀手,他拼出最后的气力去摸自已的手枪。可没等他摸出来,便眼前一黑晕过去了。查理大喊道:

  “来人哪!把樊司令架到地下室休息,他喝醉啦!”

  2、两天以后,熊家坞抗日军司令部乱了营。几个副头头紧急聚到一起,“吵吵”司令樊汉江失踪的惊天大事。

  消息最早是从樊司令的三个婆娘那里传来的。

  大婆樊姜氏习惯地以为,当家的一定是在三姨太屋里偎着呢!可过了一夜,三姨

  太赛荷花,却风风火火地跑到樊姜氏屋里说:

  “大姐呀!不怕你见笑,夜里没有当家的陪睡,我做了一宿恶梦,好吓人呢!”

  “啊?老头子没在你屋里?”

  “没有哇!”

  “那一定去你二姐屋里了。”

  又过了一宿,小三星儿跑到大娘屋里问:

  “大娘,爹在你这里么?”

  “没有哇!他不是在你娘屋里吗?”

  “没有。娘让我过来问问你哩!”

  “哎呀!这当家的到哪去了呢?”

  三个婆娘忙凑到一起呛呛开了。

  大婆樊姜氏说:“会不会是——到哪打牌去咧……”

  二婆樊项氏说:“也许是到哪个朋友家喝酒,喝多咧,醉过去了……”

  数三姨太估计得玄乎,她说:“会不会又有了新欢,把咱姐仨都甩喽……”

  “别瞎说!”大婆一摆手道:“我去问问几个副当家的!”

  几个副当家的听了樊姜氏的学说,更是一头雾水罩头!

  二当家的屈盛杰分析道:

  “樊司令没讲过有啥外差呀!就是需要他出马,也得跟咱通个气呀!”

  三当家的熊士鹏想得严重。他说:“樊司令有可能被人绑架。我意见要立刻报告总部侯委员。”

  “最,最,最好先不要报告上级!”马四磕磕巴巴地说:“咱,咱,咱先侦查一下再说……”

  熊士鹏听到这,严肃道:“不论是啥情况,也不论侦查的结果。已经失踪三天了,按照抗日军的组织原则和纪律规定,都必须问上级报告!”

  屈盛杰做为二把手,见三个人出现两种意见,又都有一定的道理。他干脆拍板道:“两种意见同时进行。马四和老油头一起带侦察小组,立刻设入工作。熊士鹏

  兄弟立刻去总部,向侯委员报告情况。”

  3、到了第四天,晕过去的樊汉江,终干醒啦!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

  自己躺在一块潮乎乎的地板上,屋里黑不隆冬的。脑瓜子一阵细想,己经回忆起跟查理喝酒和中毒的情况。这时候,一个提着马灯的修女来了,见樊司令大眼眨巴着,高兴道:

  “上帝保佑,樊司令,你终于醒了。我生怕你醒不过来呀!”

  “你是谁!”

  “我是修女金玛丽!”

  “谢谢你的关照!我这是在啥地方呀?”

  “你在教堂的地下室。修女们都叫它‘地牢’ 呢!”

  金玛丽说着,放下马灯,又把一袋馒头和一瓶清水放到樊汉江跟前,小声道:

  “你快吃点东西吧,樊司令,你都三天没进食啦!”

  “查理这狗日的要害我,还要给我送吃的吗?”

  “不是他要我送的。是我偷着给你送的!根据神父的密令,他要饿死你呢!”

  “ 啊?”

  樊汉江惊叫了一下,金玛丽已经匆匆地提灯走了。这时,樊汉江还真饿得难受,他大口噎塞地吃掉两个镘头,喝了那瓶清水,精神一下子上来啦!

  清早,查理在两个修士的护卫下,来到了樊司令跟前。见昔日的英雄好汉像死狗一样的躺着,两只铃铛眼眨了一下,又眯上了。就讪笑着讥讽道:

  “樊大司令,你今天变成了我手中的‘肉票’ ,想过没有,这是历史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呀!”

  樊汉江在养精蓄锐,眯眼养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查理又接着骂道:

  “你小子别摆‘肉头阵’! 老子根据上帝的旨意,曾经毒死、打死、吊死过不少魔鬼。就是没执行过‘饿死’的惩罚。今天我要从你这开始!”

  樊汉江照样没有理他,查理只得悻悻地走了。不过,等樊汉江迷迷糊糊小睡着的时候,发觉有人在轻轻地抚摸他。嘿,还散发着法国香水的奥香味儿。他一睁眼,原来是金玛丽 在 守着他。

  “呀,你咋又来啦?我担心叫查理看见,小姐你会受大害呀!”

  “其实,我更惦着你呢!你千万要吃东西。我又给你送来了一包面包片和一瓶清水……”

  金玛丽轻轻地把面包放到樊司令的手上,樊汉江着实被金玛丽的胆略和热情弄糊涂了。就严肃地问道:

  “小姐,你如此抗拒神父的命令,这么细心他来关心我,保护我,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我有点想不通呀!”

  “其实,理解起来也不难。自人类诞生以来,就一直有这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么!”

  “只是——我觉得你超过了那‘惺惺相惜’ 的高度呀!”

  “司令要是这么看,就与我的人生经历有关了。”

  “你能讲讲自已的经历吗?”

  “我不敢讲呀!怕讲了,你就不敢救我啦?”

  “看你说的,我姓樊的堂堂男子汉,一向讲义气,又是一方的司令,哪能对我有恩的人见难不救呢?”

  “那我说,实际上——我是日本人哪!”

  “日本人?不可能吧!你的长相和说话和中国人一模一样呢!”

  “那是我来得太久了,三岁上,我跟着父母来到中国东北满州做买卖,住在大连。当时我的学名叫坂田美姬。大连有意国的天主教堂,他们拉我入了教,就分配我到这当修女来了。虽说这里收入不错,可查理这家伙是个畜生,他凭着权势把修女变成了自巳的‘性奴’, 修女们谁要不从,就要受到毒打。修女们内心都恨得咬牙切齿呀!这就是我们思想相通的根本哩!还有一条,就是日本国一向祟拜英雄,我又敬仰英雄,见你敢跟查理对抗,就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到司令身上啦……”

  俩人正说得投缘,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山冷的大笑:

  “你俩谈得好投机呀!连我听了都有些激动。怎么,是要演一场美人和英雄相爱的大戏吗?”

  查理阴森地说着,闯闯几步就冲到了樊汉江跟前。樊汉江这回竟突然坐了起来,大

  骂道:“狗查理,你打着天主教的旗号,干尽了伤天害理的恶事,我和我的部下是不会轻饶

  你的!”

  “姓樊的,你还有气力‘歇斯底里’吗!现在,老子先收拾这个你最爱的‘美女蛇’ 叫

  你开开眼!”

  查理说着,狞笑着转身掐住了金玛丽的脖子。只听金玛丽尖叫一声,樊汉江惊得一闭

  眼,却又听到查理“啊” 地一声大叫。这时,樊汉江才看清了,柔弱的金玛丽竟迅疾来一个反手,抓住了查理的手腕子,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带,猛地一个转身,像扔麦个子那样,把查理甩到了地板上。查理因为脑袋触地,只“哼吱” 了一声,再没有爬起来……

  “樊司令,我们快走!”

  “走?我那手枪还在老查那里……”

  “已经在我这里。咦,你不要光头,箍上我这个黑巾化妆一下。一出大门就自由了!”“不会有圣兵追么?

  “ 圣兵只在教堂内行动,是不准在教堂外执法的!”

  樊汉江在金玛丽的馋扶下,顺利地走出大门。接着,樊汉江变成向导,直奔熊家坞。

  “玛丽呀!”樊汉江闪着动情的铃铛眼,恭维道:“我笫一次见识你高超的武功呀!”

  “嗨,不过‘二把刀’ 罢了!我在上中学时受过一段‘武士道八极拳’ 的训练……”

  “咦,我那手枪你是咋拿到手的?”

  “昨天晚上,查理叫我去陪睡,我就来了个‘顺手牵羊’,掖到腰里啦!”

  “你脑瓜子和身手都了不得呀!前边就是熊家坞了,我要好好招待小妹的!”

  “招待就不必了吧!现在,我还不能跟你回家,那样子,对司令是多有不便的!”

  “那也好!咱来个君子协定,以后一定不要断线!”

  “断不了。小妹现在有个小小的欲望,我俩来个难忘的‘吻别’好不好?”

  “好!太好了。”樊汉江激情地上前抱住金玛丽,两个张开的嘴唇紧紧的嘬在了一起……

  4、樊汉江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抗日军司令部,消息不径而走。几个副手争先恐后的来到司令部客厅。三个老婆也闻讯急步赶来。大婆和二婆眼里还淌着泪水。大伙都是唏嘘感叹,盼着当家的快说说,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樊汉江却是身姿飒爽,神彩飞场,像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的气势。只见他大咧咧地说:

  “我想到了,这几天,一定叫家里惦记得不得了哇!其实,说白了,就像是一个儿童的恶作剧。正月十五那天清早,我到村边透了透气,见一只兔子跑过来了。我心想,打个野味尝尝鲜。就抽出小撸子甩了它一枪,结果没有打中,那兔子并没有跑,而是立起身来向我怒视。我又甩过去一枪,仍然没有打中,那兔子仍然淡定,它左右望了一下,却小跑着向南颠去。这下,把我的怒火勾起来啦!我就跟在它后边追赶。意思是得空子再甩它一枪。就这样子,出去了八里地,那兔子跑进了角塘庄,从水口眼钻进了教堂。我就追进教堂。嘿,没发现兔子的踪影,却碰上了查理神父……”

  “瞧,大哥你真逗!”二当家屈盛杰大笑着,插言道:“你元宵节打兔子,又连上了教堂会神父,一连四天没回来,谁也不知你去了哪儿,真把我们急坏啦……”

  “我得给大哥提个批评!”三当家熊士鹏严肃插言道:“你已经是抗日军司令啦!做事情得按照抗日队伍的规矩来,离开队伍几天,你不仅应该跟我们几位副手通气,更必须向上级请示报告呀!就你这么一失踪,知道惊动有多大么?三个嫂子急哭啦!马四和老油头带着侦察小组到处侦察。我还跑到总部侯委员那里紧急报告,侯委员惦着你的安危,还责成冀中公安局立案侦察,限期破案……”

  “士鹏批评得对呀!”樊汉江对熊士鹏的批评一向重视些。只见他闪着悔恨的脸色,沉重道:“我这几天算是检了一条命呀!那查理还憋着要回定金那件事,在我的酒杯里下了药。等我醉倒了,他叫我给你们写手令,保证归还订金,我不写,就把我架进地下室关起来,还宣布不管饭,饿死我……仗着老天爷保佑,一个有良心的修女偷偷给我送面包,送水,我才活了下来。查理发现了这个修女给我送面包,下狠手要掐死这个修女。没想到这修女会武术,硬是把查理打翻在地,我就这个空子逃回来啦!咦,士鹏你还得跑一趟,告诉侯委员,我大难不死,回来了……”

  这时,马四忙着接话道:“大,大,大哥大难不死,必,必,必有后福呀!我,我,我提议在司令部食堂,摆,摆,摆上一桌,为,为,为大哥压惊!”

  大家都同意,并鼓起掌来……

 

  第12集 京南战事 柴司令遭败北

  刘樊立功 日伪军被击溃

  时间:1938年4月

  地点:京南固安霸县、潴龙河畔及河间县城

  场景故事涟接:

  1、1938年四月上旬,驻北平的日军骑兵突袭冀中北部的固安和霸县。驻在东淀口的柴志琢部抗日军,第一次迎战,因无法顶住敌人骑兵的快速穿插战术,被敌人冲散。伤亡二十来人,不得巳,撤退到任丘三虎镇和五垅堂村。柴司令闹得灰头土脸,难过地和龙虎副县长做检讨。龙虎安慰他说:

  “不要灰心丧气呀!咱主要是对游击战的战术领会不够。敌人现在处于强势,我们处于弱势。面对敌人的冲势,我们急迎其锋,虽然表现了勇敢,却是过早地暴露了自己呀!应该说这是个教训。如果我们善于隐蔽自已,突袭其腰部或尾部,那会不会更好呀!再一条,我们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思想,总是急着要夺取‘大胜利’,结果出现盲动。其实,每次战斗能干掉它三、五个,六、七个、十来个,也不错么!毛主席就特别强调‘积小胜为大胜’ 的《 游击战思想》呀!”

  “咳,主要是我‘求大胜创战果’的思想讲得太多,战士们又觉得自已有‘点射效率高’的优势,怎么在‘巧打’ 上下功夫,就想得少了。”

  “你这个总结不错。我们要根据这次实战的教训,组织战士进行一次大讨论……”

  “好!”

  2、旧镇抗日军的刘老磨司令,到底在晚清袁世凯的新军干过,经验不少。小日本一占保定,他就在保定和高阳设了眼线。又利用喜来顺客栈养的那群鸽子,培养‘信鸽’传送情报。

  这天早上,傻五发现‘桃红鸽’腿上裹上了黑布,就把‘桃红鸽’引到放了鸽食的手掌上,细心地揭下了黑布,一片白纸书写的情报,就脱落下来了。他急着跑进司令部,大叫道:

  “刘司令呀!信鸽回来了,带来了这个……”

  刘司令接过来一看,高兴道:

  “你快去,叫王主任和黑二爷过来!”

  王玉格主任和军师黑二爷来了。刘司令闪着嘎笑的脸色,神秘道:

  “二位快看看信鸽送回的情报,小日本中午要路过咱这啦!我们要干狗日的一家伙!”

  黑二爷瞧过,忙递给了王主任。王主任细看了一遍,就率先发表了意见:

  “我同意司令要打的意见。但因为是第一次和鬼子短兵相接,咱一定要有足够的准备和巧妙的战斗方法,不能楞撞乱打呀!再就是马上报告总部,听取总部的指示。”

  黑二爷微笑道:“看来敌人是乘汽车过这儿,估计是想突袭任丘县城。我们这次打的是阻击战。它来的是一个连的队伍,我们能组织四百人包围它,顺了手,就能全歼狗日的……”

  “咦,还是不要搞阵地式包围。咱留点余地,”刘司令说到这,拍板道:“要避免‘一口吃个胖子’的思想!咱能干掉它三分之一,也很不错么!”

  仨人决定后,黑二爷去部署队伍,王主任去侯委员办公室报告。

  黑二爷带上队伍,兵分两个梯队。笫一梯队是先拆掉潴龙河木架桥,转移所有的鱼船。先用自然屏障拦它一下。第二梯队要同时动手,在东岸的堤上挖了一溜隐蔽工事,藏下伏兵。拒离在百米之内,听哨声开火。

  天将响午,百十名耀武场威的日本鬼子,分乘几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开到河边,才知道木架桥已经拆掉了。指挥官是个非常疯狂的家伙,他哇啦哇啦他大叫了一阵,命令武装泅渡。鬼子们还真不怕水凉,硬是一手举枪,一手托着脱下的衣裳,排成泅渡的队形下水了。鬼子们的水性都很强,全部是直立踩水前进。不大工夫就要迫近对岸了。这时候,黑二爷一声哨响,顿时枪声大作。还没等鬼子上岸,就有很多被击中沉底啦!

  鬼子官一看中了八路的埋伏,再顶着上就会全部完蛋。只得命令紧急后退。黑二爷哪容鬼子逃走,他立刻命令战士们跃出掩体,又是廿响点射,又是手榴弹猛投,眼见着又一大片鬼子被击中沉底了。这时,鬼子官儿又“咦哩哇啦”地大叫起来,原来是命令鬼子紧急撤退,上车逃走……

  黑二爷见活着的鬼子逃跑了,他又得意地发出命令:

  “弟兄们,死鬼子的尸体都冲跑了,咱们下水捞枪呀!”

  刘司令见黑二爷得意过头了,忙着摆手大吼道:

  “捞枪不急呀!,以后再说。咱要提防鬼子的回马枪呢!”

  刘老磨率领的抗日军,在潴龙河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共击毙鬼子35人,击伤15人。自己只伤了十一个战士。消息很快传开,刘老磨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河北游击军总部也发出《战地通报》进行嘉奖。各村慰劳的群众那就更热闹了。一拨又一拨的敲着锣打着鼓,涌进了抗日军司令部,把自家生产的鸡蛋、红枣和鸭梨,高兴地送到战士们的手中……

  3、樊汉江在熊家坞的大集上听说了这事,可有点不服气。回来跟他的几个副手拉起活来,就有点酸梅假醋地说:

  “这个好机会叫老磨驴碰上了。不过,那算不得‘大胜利’。假设要是咱碰上,小日本那个连,我就一勺烩了它啦!”

  “只是大哥可别忘了,好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屈盛杰说到这,把自己的“心疼”摆了出来:“大哥想想看,咱在国军手里‘夺宝’ ,那机会够得上十二分的顺吧?进入和洋人的交易,咱‘假设’得也不错。结果咋样?还不是落了一身霉气么!如今咱和鬼子还没有交过大手,你知道蒋介石是吓尿了裤子,咱要出手呢,就真得有‘大智慧’才能夺得大胜利呀!”

  “二,二,二哥说得对。”麻四磕巴道:“东,东,东淀口柴司令,有,有,有名的‘小鬼脑瓜’ ,过,过,过去,有那,那,那么多好机会都让他碰上了。这,这,这回鬼子骑兵来了个穿插突袭,一下就,就,就把他打‘哗啦’了。这,这,这个教训咱得汲取呀!”

  “你俩说得都对!”樊汉江第一次对不同意见如此痛快地表了态。接着,他转了个话题道:“咱熊士鹏又被侯委员叫走了,己经好几天啦!不知道共产党又在捏咕什么?,你俩能猜透么……”

  “这还用猜么?”屈盛杰自信道:“保定的鬼子东来,叫老磨驴挡住了。我想人家是奔着任丘去的。北平的鬼子北来,突袭并占领了固安、霸县,柴司令没有挡住,还被人家打散啦!这说明了啥?鬼子发现蒋介石是南逃了,整个华北农村却成了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正抄它的后路呢!它只得分兵一部收拾共产党了。你问共产党在捏咕啥?无疑是捏咕反击小日本的大事呀!”

  “二,二,二哥猜得对。!”麻四磕巴道:“这,这,这回肯定有咱的机会啦!大哥一定要拿出高妙的一手,盖了‘老磨驴’的帽儿!”

  4、仨人正拉咕得上劲,熊士鹏急急火火地回来了。樊汉江高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小子这几天在侯委员那里开会,都捏咕啥啦!快坦白坦白……”

  “可不是坦白那么简单哟!我带来了总部给咱的紧急命令,大哥你快看看!”

  熊士鹏说着,从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樊司令。樊汉江一看,立马震惊道:

  “1000多个敌伪军,昨天上午突袭占领了河间城,咋也没向咱通报呀?现在命令咱傍晚就赶到河间参战,七十里路呀!太紧巴啦……”

  “总部当时没想叫咱们参加,只命令河北游击军一些团和周围的几千民兵实施了包围。因为河间城墙坚固,敌人不光有机关枪,还有火炮。游击军这些团虽然勇敢冲锋,但大多是手枪、步枪和手榴弹,火力不够呀!侯委员就想到了咱们‘手枪点射准确率高’ 的优势,便发出了这一命令。我也想到了,敌人的机枪和火炮射手只要一露头,只有咱那神枪手有这个‘一枪毙命’ 的能耐!时间是紧巴点,咱就紧赶吧!”

  “侯委员只想到了咱们手枪点射的长处。熊家坞是义和团的发祥地之一,熊家又是烟花

  爆竹生产的祖传世族,他可不一定清楚呀!我听老人们说,当年熊家坞的‘大抬杆砂炮’ 能射远 40丈,覆盖三、四间房的面积, 把八国联军打得‘血糊流烂’。 ‘起花飞炮’ 能飞三十丈, 竟吓得洋人呜哇乱叫。我们完全可以用它来打鬼子嘛!”

  “大哥这点子太好了!”屈盛杰鼓掌道:“我也听老人们说过,这种‘大抬杆炮’ 能

  覆盖三、四间屋子那么大。鬼子的火炮和机枪射手能逃过步枪和手榴弹,却无法逃过‘大抬杆’ 的威力呀!只是不知道熊家坞还有多少杆……”

  “我听上岁数的老人说,少说还有三十杆。你想,他们每年夏天到白洋淀打水鸟,总能动起二十几杆呀!火药和铁砂都是现成的……”

  “‘大抬杆砂炮’和射手,还有‘起花飞炮’ 统统由我熊士鹏组织。马四兄负责指挥咱

  那十几辆马车……”

  “屈二当家的和我负责队伍动员……”

  樊司令大手一挥拍了板,就行动起来啦!

  5、熊家坞抗日军行动不慢。傍晚真的赶到了河间城郊的游击军指挥所,侯委员笫一个

  前来迎接,他表扬樊汉江道:

  “樊司令亲自挂帅,这很好哟!刚才听小熊说,你们还带来三十杆民间火炮‘大抬杆’ 和几万发‘起花飞炮’ ,可以 试试!希望你们创造出新的杀敌经验。孟庆山司令员也来了,他一直想见见你哩!”

  “我也一直想见到吕正操和孟庆山司令员呀!”

  孟庆山司令员第一次见到由绿林进入抗日队伍的樊汉江,头一句话就是:“欢迎你,樊汉江同志!”接着,他又热情鼓励道:“今后我们就携手担起这抗日的救国大任,直到把小日本赶出中国。我确信,中华民族的历史,将会记下这光辉的一页呀!”

  “我一定不忘司令员的嘱咐,把抗日进行到底!现在我就去部署队伍,希望孟司令员多多指导!”

  “去吧!游击军参谋长阎九详同志——正等着你哩……”

  阎参谋长一见攀汉江,高兴道:

  “久闻绿林好汉的大名,一直想见到你呀!”

  “以后就经常见面啦,请参谋长多多指导呢!”

  “我先讲讲敌我双方的情况。敌伪约一千人,但火力很强,有火炮和机关枪。鬼子的枪法也很厉害,准确率很高。相比之下,我们有一万多人包围了它,大家也很勇敢,但多次冲锋,伤亡不小,却无法突破。我就是盼着你那么多短枪神枪手上阵呀!先灭掉敌人的炮手和机关枪手……”

  “这倒是我们的长项。只是我带来了更大的长项——大抬杆,小日本那炮火和机枪优势就提不到话下啦!咱那是‘流星雨’式的攻击呀!它想逃避都难……”

  “这大抬杆的威力我也听说过。只是我想提醒你一点,咱那大抬杆的操作手一定要警惕鬼子的神枪手哩!”

  “这我想过了。请参谋长帮我门马上搜集几十个被旧的铁锅,当做点火手的钢盔,顶在头上……”

  “这不难,让民兵们到周围村敛把一下就成!”

  6、入夜,一场‘大抬杆’和‘起花飞炮’压阵的战斗打响了。三十杆‘大抬杆’ 瞄准鬼子的炮位和机枪射手,“咚咚” 地连续轰击。‘起花飞炮’ 闪着刺眼的光束, 从四面八方飞向河间城上空,在敌人头顶上爆炸。不用说,那些疯狂的炮手和机枪射手,没等着闹清是咋回事,就都倒地“亘屁”啦!日本鬼子哪见过这种奇特的难以躲避的‘砂子炮’呀!更没见过这种‘天女散花’式的飞炮,在头顶爆炸!惊呼:“共产党‘扫帚炮’、‘流星炮’的厉害!”,竞甩掉几百个尸体弃城逃窜。樊汉江发现敌伪军向东逃去,就带领基干队伍‘追屁户’点射,又击毙五十多人……

  熊家坞抗日军出师大胜,无一伤亡。河北游击军总部除通报嘉奖,还把缴获的两门平射炮和五挺机关枪、三百支步枪,奖给了他们。

  樊汉江率部于第二天早晨回到了熊家坞,宣布大摆庆祝宴会。熊家坞的三十位‘大抬杆’和三十位‘起花飞炮’的射手,都被请到了上席。樊汉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他说:

  “我樊某在熊家坞落户已经十几年啦!全凭着熊氏家族的爱护和关照,才一步步壮大,有了今天的风光。现在,我们第一次办这么大的宴会,是因为参加了抗日的行列,第一次和占领河间的鬼子短兵相接。打了个大胜仗呀!知道是咋胜的么?主要是靠了咱那熊家坞的‘大抬杆’和‘起花飞炮’ ,把敌人那火炮和机枪射手打成了‘筛子眼’ 儿。敌人没见过这么威力巨大的奇特武器呢!就吓得弃城逃跑喽!听侯委员说:“这次战役消灭了三百多鬼子,缴获了一批武器,都奖给了我们。咱熊家坞抗日军,也要奖励一下。指战员每人奖‘袁大头’200块。熊家坞的‘大抬杆’和‘起花飞炮’的射手,每人奖‘袁大头’300块……”

  樊司令讲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热烈的掌声。

  7、樊汉江沉浸在胜利的氛围里。他见熊士鹏又被侯委员叫走了,心里就多了几分疑惑。便把屈盛杰和麻四叫来,气乎乎地问道:

  “鬼子巳经赶跑了,侯委员又叫小熊去干啥呀?最叫我不解的是,他侯委员连个气也不跟我通一通……”

  “大哥你别急,”屈盛杰安慰道:“我猜想是总结咱‘大抬杆’在杀敌中的独特作用。你想想,过去绿林曾用‘大抬杆’对付过官兵。义和团曾用‘大抬杆’收拾过洋人,白洋淀渔民曾用大抬杆打过成群的水鸟……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推广开来,用它打击小日本么!”

  “我,我,我再给你补充一条,”马四磕巴道:“咱,咱,咱三当家的,被侯委员如此看重,我看是要升官啦!”

  “他升啥官?”樊汉江醋心道:“正头香主在我这,他水再大,能漫过我这个船吗?

  “这——我倒有另外的分解,”屈盛杰顺着马四的话补充道:“共产党的队伍都是‘双首长制’ 。 比如一个团,团政委代表党,团长代表政,实行分工合作。士鹏兄弟升个政委当当,一点都不奇怪呀!”

  “他升政委?”樊汉江更有点蹿火,大吼道:“难道他加入了共产党?”

  “这个我不敢铁定。”屈盛杰引伸道:“因为共产党员都是秘密加入的。只从他和侯委员走动这么紧来看,我想他差不了就是共产党啦……”

  “啊?如果真是这样,他小熊不能背着我这个拜把子大哥呀!”

  “嗨,大哥你太天真啦!”屈盛杰进一步引伸道:“这加入共产党和加入国民党不一样。加入国民党只需要举手喊一声‘我愿意’ 就成啦!加入共产党可没这么简单,听说要有专人介绍,还要有很长时间的培养。保密纪律还非常严格,要‘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

  “我不管他共产党怎么规定,”樊汉江说到这,竟拿出了江湖的老章法:“拜把子是‘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 铁杆兄弟,他背着我加入共产党这一百个不行!”

  “大,大,大哥别说那么死,”马四磕巴道:“如,如,如今咱归了共产党的领导,就,就,就得跟着共产党脚步走呀!”

  “这个——咱还是边走边看吧!‘一条道走到黑’ 的固致做法,也不是没有教训呢……”

  8、熊士鹏这阵子在外边跑得多些,其实是秘密参加在安平县召开的冀中省委的党代表会议。会议由中央新派来的省委书记黄敬同志主持。根据中央指示,决定冀中人民自卫军和河北游击军合编为八路军第三纵队,吕正操为司令员兼冀中军区司令员,孟庆山为副司令员兼冀中军区副司令员。新从绿林转身的三支抗日军合编为纵队独立团。刘老磨任团长兼第一营长,樊汉江任副团长兼笫二营长,熊士鹏任营教导员。柴志琢任团参谋长兼笫三营营长。侯毅天任团政委。王玉格任团政治处主任,龙虎任副主任。会议在解放河间县城后两天胜利结束。

  熊士鹏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熊家坞司令部。心里长草的樊汉江,立刻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卧室,严肃地说道:

  “士鹏兄弟,今天咱哥们谈谈心。你这十来天不在家,都是干啥啦?”

  “开会呀!”

  “啥会呀,这么神秘?”

  “冀中省委的党的代表会议。必须秘密呀!要防止鬼子突袭和飞机轰炸呢……”

  “都是讨论啥问题?”

  “敌后抗日的战略战术和部队整编问题。”

  “这都是大事呀!你能参加讨论,兄弟一定是参加共产党了吧?”

  “还没有。”熊士鹏按照保密的规定,只能这样回答。

  “那你有啥资格参加共产党的代表会议呀?”

  “我是以‘党外积极分子’被邀请列席的。”

  “这么说,你是想参加共产党?”

  “不瞒大哥你说,共产党是为劳苦大众谋解放的政党,我真想加入。只是眼下还不够条件,要继续努力……”

  “我希望你死了这个心!社会上朋党很多,都自夸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其实都是骟人的。你千万不要上这个当呀!”

  “大哥说的哪去啦?我又不是傻瓜。经过我的观察,共产党提出‘土地改革’,号召‘耕者有其田’ 。共产党号召地主‘减租减息’ ,减轻百姓负坦。共产党号召‘停止内战,全民抗日’ ,这些不都是为人民着想的好政策么?我要再说一条,共产党敢砸国民党的监狱,把关着的绿林好汉救出来,这个你更清楚吧!”

  “共产党的这些好话好事,我都听到过。但你还是要留个心眼,从长里看看再说。这是大哥对你雷打不动的要求!下边我想听听这部队改编的事……”

  “大的改编是,人民自卫军和河北游击军合编为八路军笫三纵队。小的改编是,咱这三支抗日军合编为纵队独立团。这个有文件,等着侯委员传达吧!我没有传达任务……”

  “你这是咋说话呀?”樊汉江瞪眼道:“难道跟大哥我也不能透透?”

  这下子可把熊士鹏给憋住啦!说吧,违反现定。不说吧,大哥有点急眼。就难过地说:“大哥,你叫我作难了。我要跟你透了气,这违反原则和纪律呀!”

  “什么原则、纪律?”樊汉江的铃铛眼又瞪圆啦!大吼道:“我是你的司令,‘下级要

  服从上级‘,这难道不也是原则吗?”

  熊士鹏叫司令给说住啦!他转了个心眼:“透一透也可以。大哥有啥不通的,我还可以规劝么!”就提了个变通条件:

  “大哥非要我透透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不要跟二当家和四当家的说。更不要外传!”

  “这个条件,我答应你。”

  “是这样,这独立团团长兼一营营长是刘老磨。政委是侯毅天,政治处主任是王玉格,副主任是龙虎。你是副团长兼二营营长,我担任二营教导员。柴志琢担任团参谋长兼三营营长。”

  樊汉江听到这,脸色骤然铁青,大怒道:

  “这就是共产党用人的章法吗?太混盆啦!前边刚发了‘司令’的委任状,转脸就变成副团长了。侯委员明知道我和刘老磨有仇,还叫我当他的副手,这不是瞎打岔吗?你小熊要替我梢个话,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大哥,你这劳骚发得太过了!我咋能替你传这样的话?用你刚才跟我讲的那个‘下级服从上级’ 的原则,我觉得你首先是服从。然后才可以提提自已的不同意见!”

  “小熊,你别跟我讲这共产党的大原则。咱讲点人情道理行不行?游击军总部前脚委任我当司令,转脸又让我当副团长,这是不是说话不算数?我和刘老磨有大仇,上边硬是搞‘拉郎配’ ,让我当他的副手,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要叫我说,这没啥不正常的呀!有名的共产党大兵团司令贺龙,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编入了国民革命军第18集团军,他那大兵团司令就变成120师的师长了么!我还说‘国、共两党’,双方你死我活地打了那么多年,小日本打过来,要灭亡中国,两党就停止内战,共同抗日了么!你那点事要是和这大境界比比,还能讲么……”

  “小熊,你快别说了。再说你就成了共产党的模范宣传员啦……”

  樊汉江说到这,柴司令一推门,耷拉着脑袋进来了。樊汉江惊讶道:

  “你小子真没正行。咋跑到卧室来啦?”

  “咳,私人拜访就不去公堂啦!”

  “柴司令请坐,”熊士鹏忙着张罗,接着摆手道:“兄弟我告辞啦!”

  9、柴司令坐在太师椅上,滑稽地笑笑,大板牙一龇:

  “樊司令,来杯白开水解解渴吧!”

  “怎么,变口味啦!我这还有你白洋淀的柳叶茶呢!”

  “那咱就来杯柳叶茶!”

  樊汉江斟好,小声问:

  “瞧你小子这蜡黄脸,差不了——是有啥心事吧!”

  “嗨,咱今天是来谈新闻的。听说老兄在河间打了胜仗,是‘大抬杆’ 顶了大事……”

  “那不假呀!你白洋淀‘大抬杆’ 很多,咋就没想到,用‘大抬杆’ 收拾鬼子的骑兵呀?”

  “说来说去,我还是太笨啦!”

  “你小子长了毛,比他妈猴子都精。咋能说‘笨’ 呢?”

  “事实证明我打了败仗,能说不笨吗!好在——侯委员并没给我处分……”

  “你说起这‘处分’ 来了, 我倒想起这‘穿小鞋’比处分更难受呀!咦,我给你爆个‘密’ ,刚才熊士鹏跟我讲,咱这三支抗日军整编啦!合编成了一个独立团,很快就公布……”

  “咦,快说说,人事是咋安排的?”

  “嗨,咱他妈的都穿了‘小鞋’呀!那刘老磨当团长兼一营营长,我当副团长兼二营营长,你柴司令当团参谋长兼三营营长。侯委员担任政委,刘老磨的老婆王玉格担任政治处主任,任丘县龙虎副县长担任副主任!咦,我们的熊士鹏升任了二营的教导员。你说说,他‘老磨驴’凭啥当团长?咱这司令又因啥降到了团副?这种安排能接受吗?”

  “你是说,不能接受刘老磨这个团长?也不能接受你这个司令变团副?”

  “对!侯委员只要一公布,我就和他掰扯掰扯!”

  “咦,我劝你不要摊牌。咱今天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逆来顺受,这才是‘上上之策’ ,明白吗?”

  “你小子打了个败仗,咋就怂成这个样子?那刘老磨不就更狂上天啦!”

  “咱不能和今天的刘老磨比呀!老话讲,‘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我这里截获了一个关于你的情报,思想再三,还是得让老兄知道。你现在是防人要紧哪!”

  “啥,关于我的情报?你又他妈闹啥‘玄’呀?”

  “还真不是‘玄’ 呢!我儿子扛头用弹弓击毙一支信鸽。那信鸽腿上缠着这么一纸情报,我带来了,你快瞧瞧……”

  樊汉江接来一看,上边写着这样一段很简单的话:“接内线报,桑木大佐正用心策反樊司令,请注意防范。”樊汉江刚还百不在乎,看到这个却惊得打了个冷颤,随口大骂道:“完全是嘴里放屁——没影儿的事。这是谁他妈狗胆,谄害到老子头上啦!”

  “先别着急生气,”柴司令献计道:“要紧的是研究对策。这用信鸽传递情报,我听说‘老磨驴’那里有。你老兄小心提防就是了。”

  “‘老磨驴’这一壶,老子根本不尿他!我刚在河间会见了孟庆山司令员,他对我很看重呢!”

  “哟,你见到了孟司令?那太好了。有这棵大树乘凉,我就放心啦!”

  第13集 麦黄季节 杂色特务齐出动

  除奸行动 利剑出鞘稳准狠

  时间:1938年5月

  地点:任丘县三虎镇、旧镇、熊家坞

  场景故事链接:

  1、到麦子泛黄的时候,冀中敌情更趋紧张,主要是杂色特务活动猖獗。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三天两头打雷下雨。

  这天上午,三虎镇柴部抗日军司令部来了一位客人,要看望军事参谋薛武能。声称是薛的表弟。接待室值班员跑到作战科通知薛参谋,薛就迎过来了。奇怪!俩人没有按惯例在接待室叙话,而是径直向院外走去。薛武能看看后边没人跟着,小声道:

  “雷秘书,你咋来啦?”

  “不来不行呀!你们离开北平,柴先生一直没有进展消息,谢先生有点等不及了,让我过来看看……”

  “你要是下班时间来。柴先生就能很方便地见你了……”

  “怎么,上班时间,柴先生见客还有困难么?”

  “上边给我们派来了政治处主任,他俩在一间屋子里办公,说话很不方便呢!”

  “这么说,共党加强了对你们的控制?”

  “是啊!应该说,控制在一天天加紧。连队都建立了士兵委员会,对领导有监督权,对重大工作有讨论决定权……”

  “那你们的大行动,会不会……”

  “大行动没有变。只是时间表不好定呀!”

  “那大体要等多久?”

  “不敢说死呀!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行军的机会,到那时一声令下,就改道啦!”

  “噢……到时能拉走多少人?”

  “原来想得很好,能拉走六百人。现在这个政治处主任以士兵委员会为基础,也在扩大他的力量,不敢保证六百这个数了……”

  “那不要紧,你能拉走一半也行。主要是行动要快些,谢先生正等着向上报喜哩!”

  “我跟老头子说吧!其实,他心里比你们还急呢……”

  “经费上有困难吗?你们可以提出要求!”

  “本来,我们有个不小的老底,现在老头子想动,都要士兵委员会同意,很不方便。还真希望你们能给点钱……”

  “要多少?”

  “不好说准数,你们看着给吧!钱就别给我了,给路年生参谋。”

  “好!祝你们很快成功。咱北平再见!”

  2、同样的策反行动,国民党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蒋介石刚刚任命国民党特务头子张荫梧上将,担任河北民军司令。这个有名的“摩擦专家”带着一批分散的便衣别动队,巳经蹿到冀中各县活动。他第一个找到了在旧镇抗日军中的丁处座。见面笫一句话就是:

  “小丁,终于找到你了。听说你受了不少苦呀!”

  丁处座激动不己,一个立正敬礼,哽咽道:

  “感谢老首长把卑职的事还记在心上呀!是我愧对领导,无法向上报告护宝失败的经过……”

  “你还能活着,这就是万幸呀!”

  “人家原来是要杀我的。因为我一直和他们斗争,要他们交回国军。为这没少挨揍呢!但是,他们想把国宝卖给洋人,又离不开我内心掌握的这国宝帐码,就这么着,保住了这条命呀!”

  “他们和洋人的交易搞成了吗?”

  “嗨,正在验货的时候,被‘共党’游击队全部抄走了……”

  “这还算不错呀!没有流出国门么!咦,他们留下你咋用呀?”

  “想让我当参谋。”

  “这个差事还顺得过去。咦,你现在就算内部归队了。担任河北民军秘密特派员,享受高级特工待遇。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大的土匪群都拉到国军方面来……”

  “咳,咱国军下手晚了,现在他们都接受了‘共党’的封号,职务是‘抗日军司令’!”

  “那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咱可以给他超高的职务和待遇。我给你发一批‘特支费’ ,由你相机掌握运作!”

  “那我先拉最大的土匪樊汉江。他是我的表妹夫,手下有千数人马……”

  “可以。回去立刻行动!有大事可到博野县张庄找我……”

  3、这天上午,丁处座和黑二爷告假去看望表妹赛荷花,很顺利地得到批准。赛荷花见表哥从天而降,激动得不知所以。趁着樊汉江不在跟前,饥渴难奈地她,把门一闩,俩人就“轱辘”上啦!等亲吻累了,赛荷花才细问道:

  “表哥,你咋这时候跑来啦?”

  “我有秘密喜事相告呀!”

  “啥喜事呀!快说说……”

  “蒋介石委员长任命我的老上级张荫梧上将,当了河北民军司令。张上将把他的大本营安在了老家博野县张庄。昨天他特意召见了我,让我归队,担任民军特派员,享受高级特工待遇。主要任务么,就是把表妹夫拉到国民党方面来……”

  “这确实是大好事呀!只是困难不小,共产党对汉江也拉得很紧呢!又是孟司令接见,又是总部嘉奖……”

  “这全看表妹你的枕头风有多硬啦!再说张司令对妹夫有超高的职务和待遇呀……”

  “‘超高’是多高呀?”

  “担任张司令的副手,享受少将待遇,你说咋样?”

  “那当然好喽!你妹夫这阵子在司令部值班卧室住。等他回来,我一定跟他说!”

  “你别等呀!越快越好呢……”

  “嗨,‘着急吃不上煤火饭’ 。 晚上,我不是也想陪陪表哥你么!”

  4、这天,侯委员在旧镇喜来顺客栈,召开了三支抗日军连长以上会议,传达了三支抗日军合编为纵队独立团的决定和人事安排。刘老磨和柴志琢都一致同意。樊汉江总算给了熊士鹏面子,没公开跟侯委员大闹。只是要求和侯委员个别谈话。侯委员答应了。

  在侯委员的单间里,樊汉江还没坐稳屁户,就开口了:

  “侯委员,我有两点想不通的意见,不愿在会上讲,愿意跟你谈谈……”

  “可以。说吧!”

  “这第一点么,我觉得自己转身抗日后,还是服从领导,奋勇抗日的。可又有个感觉,我怎么努力也不如刘老磨吃香。上级是不是有点偏心眼呀?比如,这团长必定就是刘老磨,而决不会是我樊汉江呀……”

  “叫我看,你老樊同志有点小心眼啦!上级对你们三位没有亲硫的不同。论能力和品德,你们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如果建三个独立团,你们都够当团长的资格。因为只建一个独立团,综合分析起来,老磨同志岁数稍长,有在晚清新军打仗的经验,而你二位这方面就有点不同啦!便选定了老磨同志。我了解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不知老樊同志能否听得进去?”

  “要是这样,我可以理解吧!”

  “下边我讲第二条意见。侯委员知道我和刘司令结了多年的‘梁子’, 却硬是叫我俩做搭档,我心里很别扭呀!希望领导再考虑一下,我部可不可以和其他兄弟部队合编?”

  “哎呀!老樊同志,你这位当年的绿林好汉,胸怀是不是太窄了点呀!在今天国难当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是团结抗日,而不是加浓这种个人之间的‘梁子’呀?再说咧,据我的观察,你和老磨同志,这一段合作得还不错么!我就很满意你们两部在‘联合破路’斗争中的默契配合呀!如果你执意要求分开,我也可以向上级反映一下你的意见。只是——我对你也提条建议,回去征求一下你那连长们的意见。他们会不会热土难离,不愿和其他兄弟部队合编呀?领导上曾经考虑到这一点!”

  “可以。我回去争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樊汉江回去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端出了自己的意见。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个说一不二、 一言九鼎的大哥,笫一次遭到大家言词激烈地的拒绝:

  “大哥,你好糊涂呀!”二把手屈盛杰率先发言道:“你想过么?哪里能比得上咱这人熟地熟的宝地呀!”

  “你和刘老磨那点‘梁子’ , 还能在桌面上摆吗?”教导员熊士鹏接着发言道:“刘老磨把大哥的三位嫂子接去,好吃好住,这是他最早跟你‘和好’的信号呀!你改善刘老磨的‘挑担’ 二龙兄弟的待遇,对过去的作法表示道歉和补偿,不光刘老磨高兴。咱侯委员都表扬了你的善意和大局观念呢!你要是就这次合编的机会,更高地举起团结抗日的旗帜,那该是多么高的姿态和水平呀!”

  马四本来是同意大哥的意见的。他见二哥和三哥都反对,也改变态度啦!只见他磕磕巴巴地用抹泥的手法说:“大,大,大哥内部和侯委员这么一谈,算,算,算是谈心。跟,跟,跟我们讨论,算,算,算是交流。我,我,我看咱就讨论到这里,变,变,变成一句话,完,完,完全拥护总部合编的决定,请,请,请侯政委放心!”

  连长们听到这里,竞齐呼大喊道:“同意总部合编的决定!”

  樊汉江一看这‘一边倒’的势头,他也转舵啦!微笑着招手道:

  “好!我收回自已的想法,完全拥护总部合编的决定,让候政委放心!请大家放心!”

  5、这天半夜,独立团二营营部的门岗郭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竟坐在门洞里靠着山墙睡着了。

  马四做为值班副营长,他总要在院子里转着看看,以防有啥不测情况发生。这时,还真有情况出现了:一个身灵体俏的“小个子”,头蒙青巾,从墙头飞身跳下,直奔樊副团长的值班卧室轻步走去。马四是有名的“朱砂掌和神腿功”,他小心地迂回过去,一个‘盘腿扫’就把“小个子” 扫倒在地。正要擒拿,那“小个子”滚翻弹立,然后一个“黑狗钻裆” ,抓住马四的睾丸,使劲一掐,马四疼得尖声一叫,就晕倒地上了。“小个子”臂力神大,他抓起马四往膀子上一扛就走,想把他放到个旮旮旯旯的地方。没想到马四这时候醒了。他用朱砂掌朝“小个子” 的心口,猛杵了一下,那“小个子” 也尖叫一声,晕倒在地上。这时候,马四大喊道:

  “有刺客,抓刺客!”

  樊汉江被惊醒了。他抓起手枪就迎了出来。正在睡觉的门岗和打牌的几个巡逻哨,也都跑过来了。樊汉江急问道:

  “马四,抓住那刺客了吗?”

  “抓,抓,抓住了!正,正,正躺在我的脚下。”

  “你快把他拉过来,我瞧瞧!”

  马四把“小个子” 拉到樊汉江的门口,樊汉江又问:

  “刺客有枪吗?”

  “没,没,没有!”

  “没有枪那叫啥刺客?快拉到屋里来!”

  樊汉江点上灯一看,立马惊叫了一声:

  “哎呀!咋是你呀……”

  “大哥你认识?”

  “她就是救过大哥的教堂修女金玛丽呀!”

  “啊?”

  马四吃惊不小。仔细一看,这人穿青一色长袍,散披着一头秀发,身才小巧玲珑,约摸二十几岁。虽然微闭着眼睛,仍然显出一种迷人的漂亮……

  “还愣着干啥?快叫保姆丑妮过来照料一下!”

  马四恼悔地点着头,退出屋去。见院里的几个兄弟正等着吩咐,忙改口说:

  “别,别,别傻等着啦!不,不,不是刺客,是,是,是朋友!”

  保姆丑妮被马四敲起来,亲自领着她到了樊副团长的值班卧室,立刻知趣地退了出来。丑妮就忙活上了。她又是打水擦脸,又是按掐人中,折腾了这么一会儿,金玛丽终于醒过来了。只见她瞪着圆圆的杏眼,四下里扫视着。娇娇地叫了一声:

  “樊司令!我这是在哪!”

  “你在我的值班卧室。放心吧!你到家啦……”

  “这位小姐是谁?”

  “她是我家的保姆丑妮儿。”

  “谢谢保姆的照料呀!,我送你一块日本的精工女表,表示一点心意……”

  “丑妮,快接着。你怕戴着着眼,可以做贵宝收藏呢!”

  丑呢鞠躬谢过金玛丽,礼貌地离去了。

  6、这次发生在营部大院里“刺客变朋友” 的大事,先是在弟兄们嘴里传开。接着,因为丑妮爆密,说是一个日本美女住进了樊副团长的值班卧室,在他的三房老婆中也引出大动静啦!。大婆和二婆都是“老梆子” ,她俩倒没有大哭大闹,只是 偷着抹泪,心里生闷气。三姨太赛荷花却是跳脚大骂,要和日本娘们拼个上下。只见她推开大婆樊姜氏的门儿,见二姐樊项氏也坐在那里,就鼓动道:

  “俩姐姐都在。你们一定也知道了,咱当家的睡上了日本娘们,这可是塌天的大事呀!瞧你俩就会抹眼泪,生闷气,这哪行呢!我看咱仨过去,不动当家的,就是狠揍这日本娘儿,打死她咱也有大理呀!”

  “三妹,这事千万可不能大闹!”大婆樊姜氏急着摆手说:“闹大了,咱当家的面子往哪搁?依我看,他和那娘们也热乎不了几天,肯定就泄火了。老头子还能跟她到日本去?”

  樊项氏也压事道:“大姐说得对。咱当家的膝下有大魁、二斗,还有小三星儿,又有你这么漂亮的三姨太整天陪着。他咋也不会甩下咱们,跑到小日本去呀!”

  “这可保不住呀!”三姨太再次鼓动道:“如今小日本正打咱们,要灭亡中国。这日本娘们要是皇上的千金,当家的难道不愿意当驸马爷吗……”

  “看你说的哪去咧!”樊姜氏打断她的话说:“一个五十挂零的老糟囊头子,皇上的千金会要他?”

  “你俩要是这么‘软豆腐’ ,只有小妹我亲自出马,去收拾这日本娘们啦!”

  赛荷花气呼呼地走了。她回到了卧室,正好表哥丁处座也来了。见表妹一副丧气模样,忙关心地问:

  “表妹,瞧你气色不大好,谁让你生气啦?”

  “咳,出大事啦!姓樊的和一个日本小娘们睡上了……”

  “有这事?那咱可要注意对付这日本娘们哟!她十有八九是鬼子派来的特务……”

  “你有啥妙计么?我想的办法是,用拳头把那日本娘们打跑……”

  “你那是妇人用的小办法,只有小用不会有大用的。还是用我们张司令的大手笔吧!”“‘张司令的大手笔’……啥大手笔呀?”

  “用‘大官的帽子和白银买他’!,他能不上钩?”

  “那行。你去吧!这小子一直嫌共产党给的官小呢……”

  7、丁处座风风火火地去了二营营部。站岗的知道他是三姨太的表兄,忙热情地抬手

  放行。丁处座气势地直入樊副团长的办公室,一下子把樊汉江吓了个愣怔。稍倾,他才起身热情道:

  “丁表兄,你啥时候来的?事前咋也没透个气儿……”

  “来了两天啦!表妹说你很忙,就没有打扰……”

  “再忙也得见表兄呀!今天中午咱得好好喝一壶!”

  “那个不重要。我是来找妹夫办要事的!”

  “办要事?”樊汉江惊异道:“刘团长派的?”

  “不是!他早管不着我啦!我已经回归国军,担任张荫梧上将组建的河北民军高级特派员。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看!”

  樊汉江拿到手细一瞧,嘿,真不假呢!其四致的身材,头戴德式大盖帽,肩上扛着少将衔的金色牌子,再也没有一丝当年做“肉票” 的 狼狈相……

  “你说这张司令我有耳闻呢!他统率的河北民军是蒋委员长亲批的,活动在河北各地,号称有十万人马……”

  “对。正是张司令要我告诉你,到他身边去当第一副司令,给少将军衔和待遇……”

  “嚯,张司令这么慷慨?那我先谢谢张司令了。只是这样的大好事咋不早说呢!我今天已经是共产党八略军的副团长,咋能‘朝三暮四’ 呀!”

  1“为啥不能‘朝三暮四’?我开始是国军的处长,留在刘老磨抗日军当了几天参谋,

  现在转身又当了民军的高级特派员。俊鸟都是择木而居,人总是向高处走么!”

  “话是那么说呀!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好好想想吧……”

  “你可以想想,我等你的回话。”

  8、樊汉江睡日本娘们的事,不知怎么传到刘老磨团长那里去了。他觉得这事太严重了,便气乎乎地去报告侯政委:

  “侯政委呀,大事不好!我听说咱樊副团长跟日本娘们在营部睡上了。这哪里还像个八路?我敢肯定,那日本娘们是特务!”

  “这事我也听说了,正说要叫熊士鹏来查问。我意见,慎重运作较好,等查清了再下结论。老磨同志,你也注意一下,就不要外传啦!”

  “已经不是‘外传不外传’的问题啦!听说小保姆都嚷开了。我意见咱要有所行动……”

  “你想怎么行动?”

  “立即命令樊副团长来团部谈话,并对整个二营加强控制措施……”

  “搞这么紧张好吗?我意见,还是先查清真相,做出结论,再行处理为妥。”

  “哎呀!你老侯同志有点厚道得‘犯傻’ 啦!我干脆挑明了吧,那日本娘们肯定是特务,他姓樊的和日本特务睡在一起,必是汉奸无疑喽!”

  “老磨同志,我觉得你有点太急躁了。你俩过去长期不合,如今合到了一起,你做为团长,要注意多看看老樊的优点,多鼓励他的进步呀!比如咱搞的‘破路’ 的战斗和解放河间的战役,他都表现得还不错么!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可以保留自已的看法,咱让调查做结论行不行?”

  “行!我敢断定,我的分析一定会应验!”

  刘团长说完,悻悻而去。

  9、樊汉江和金玛丽粘在了一起,五、六天过去了,竟一次也没有光顾他那爱妾三姨太。赛荷花虽然有表哥丁处座见缝插针式的拥抱。她还是觉得,这日本娘们迷住了当家的,对她的危胁太大了。就抄起一把剪刀,对表哥说:

  “今个晚上,我要收拾那日本娘们一下。我想,她这么缠着当家的不放,对表哥你要干的那件大事,也非常不利呀!”

  “你讲得有道理。现在姓樊的答应考虑我们张司令的委任,却又不跟我放响炮,我想一定是日本鬼子下的筹码,把他吸住了。咦,你这把剪刀要油着点劲呀!注意留个活口,掌握证据,这对你我大有好处呢!明白吗?”

  “明白!”

  “去吧!我会想法保护你的。”

  10、二营教导员熊士鹏听说了这事,感到非常震惊。他开始认为,“大哥睡个中国娘们是可能的。睡日本娘们——他有这个胆吗?既然是小保姆传出来的,又不能轻易否定。便把小保姆丑妮叫来了,细声细语地询问道:

  “妮儿,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跟我说实话行吗?”

  “鹏叔,你问吧!我保证跟你说实话。”

  “樊大哥那里是来了个日本娘们吗?”

  “是。那娘们是跳墙进来的,和四叔还动了手,混身滚得都是土。樊伯叫我去照料了一下。那娘们长得很漂亮,对我很好,还送了我一块闪光的手表……”

  “闪光的手表?让鹏叔‘开开眼’行吗?”

  “咋不行呢!”丑妮从内兜里掏出来,递给鹏叔。又说:“我都不敢戴着显摆呀!”

  “女孩子家注意点,对着哩!”

  熊士鹏细看了一遍,上边印的确实是日本字,就嘱咐道:

  “这块表你要保存好。不要让别人看。谁要是硬缠着你要看,你就说鹏叔拿走了。”

  “行。”

  丑妮回去了。熊士鹏心里可一下子警觉起来。他自问道:“这么复杂蹊跷的大事,马四为啥竟瞒着我呢?不行!我必须立刻向侯政委报告……”

  想到这,他骑马向旧镇团部奔去……

  11、赛荷花有了表哥全力支持这个后盾,她抖一抖自已那身艳丽的旗袍,扫一眼外边银辉清彻的月光,踏着轻快的脚步向营部大门奔去。站岗的一看樊副团长的三姨太来了,忙巴结道:

  “三姨太好!晚上天凉,穿厚实点呀!”

  “这我知道。你们团长呢?”

  “呀!他在正房里,早睡了吧?咦,他说不让外人进去吵他!”

  “混蛋,姑奶奶我是外人吗?”

  “啊,对对……去吧!”

  赛荷花见正房里还亮着灯。屋里正有人说话,就先伏在窗下听开了。这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桑木太君非常看重你樊司令呀!”

  “我不信。他要是看重我,为啥只委个县保安司令的小官?”

  “那是说大哥你一个人过去。要是司令大哥拉着队伍过去,就委你当保定市的保安司令。这不——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签发的委任状,也在我手下,你瞧瞧……”

  樊汉江接过来一看,微笑道:

  “小妹,你这话咋不早说?”

  “咳,小妹一看你归了共产党,原来‘樊司令’的头衔也没有了,还能拉动队伍么?就只出示了县保安司令的委任状呀!”

  “那你告诉桑木太君,我这上千人的队伍,仍然牢牢地在我掌控之下。大步走,只需几十分钟就可以过去……”

  “那我就放心啦!你去了,小妹会整天陪你呢!”

  赛荷花听到这里,早巳怒不可遏。转身就去敲门:

  “梆梆梆……”

  “梆梆梆……”

  樊汉江一听这急促地敲门声,急了!他推一把金玛丽,起身大骂道:

  “哪个兔崽子敲门?还不住手……”

  只听赛荷花哭天抢地地回答:

  “姓樊的,我姓赛的哪一点对不住你?亏你归了八路,还这么明打明地玩野娘们。你有三房妻妾,还打野食吃,害臊不害臊?是人不是人?”

  樊汉江一见赛荷花跑来给他闹难看,顿时气炸了肺。他顾不得穿裤褂,光着膀子,提上裤衩,就冲了出来。只见他“咣当” 一声把门拉开,抡起巴掌就朝赛荷花打去。只“啪啪” 两下子,就把赛荷花打了个跟头。不过,这回赛荷花可有点“扛”劲,她起身就向樊汉江撞去。只是撞偏了点,她擦着樊汉江的身子撞进了屋里。屋里黑咕隆咚。樊汉江一边往里摸索,一边大骂道:

  “臭娘们,醋坛子,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骂完,他划着火柴点起了煤油灯。赛荷花见那日本娘们还偎在被窝里,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更加怒不可遏,便跳起来大骂道:

  “姓樊的,她日本娘们有啥两样?竟把你钩得连家都忘了。这样也好,有这骚狐狸没我姓赛的。有姑奶奶我在,就没她这个日本‘破鞋’……”

  骂着骂着,赛荷花一跃扑上了炕沿。接着剪刀一举,又冲上了炕头,就和金玛丽拼上了……

  樊汉江见此,他没有上前去护金玛丽,也没有去拉赛荷花。竞然哈哈大笑着鼓劲道:

  “你们娘们打打看,谁打赢了,我就陪谁睡觉!”

  赛荷花处在攻势,手持剪刀,朝着金玛丽的身上猛捅。金玛丽因功于拳术,抱着被子巧于应付。使得赛荷花的剪刀一连几下都捅空。得空子,金玛丽反手攥住了赛荷花的手腕,猛地一拧,赛荷花“哎呀” 一声尖叫,剪刀也“啪嚓”掉在了炕上。这时候,樊汉江上手了,一把捋住了赛荷花的胳膊,往下猛一甩,笑骂道:

  “你这笨娘们不行,快认输到外边凉快去吧!”

  赛荷花被樊汉江甩了个趔趄。这时候,丁处座握着手枪冲进来了。大吼道:

  “不许动!”

  12、樊汉江一看,大舅哥丁处座用手枪指向了他,苦笑道:

  “大舅哥,你这是干啥呀!不就是一个夫妻感情上的纠葛吗?如果妹夫让大舅哥生了气,我道个歉就是了。”

  “大舅哥我用枪指向你,并不是想要你的命,明白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是要用强制手段,矫正你前行的大方向!这个大方向,一是对我表妹要好;二是坚定地站到国民党张司令这边来!”

  “大舅哥,你可着实让妹夫我为难啦!炕上的小姐让我归顺日本,你让我归顺国民党,可我现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呀!今天,我能对你们都以礼相待,应该说还算厚道吧……

  “可你玩这种‘脚踏三只船’的鬼把戏,我这‘二斤半’ 是 绝对不答应呀!”

  “大表哥别那么狠吧!你咋能让我的爱妻当寡妇呢……”

  樊汉江说到这里,突然一个侧身倒地,用脚踢翻了八仙桌子,随着油灯摔碎在地,丁处座的手枪也“当当当” 地响了。樊汉江大喊道:

  “弟兄们快救我!丁处座在行凶杀人……”

  听到枪响和樊副团长的呼救声,几个巡逻哨冲了过来。马上向丁处座发出警告:

  “丁处座立刻投降!缴枪活命……”

  “你们不要进来!谁要进来,我立刻杀掉樊汉江!”

  丁处座说完,又专门向外边甩了一梭子。这时候,马四急火火地赶来了……

  13、弟兄们迎住马四道:

  “马副营长,丁处座已经不再打枪,可能子弹打光了,我们冲进去救大哥吧!”

  “别,别,别莽撞,再,再,再警告一次!”

  “丁处座快缴枪,缴枪活命!”

  “我缴枪,我缴枪!”

  说着,丁处座把手枪扔了出来。马四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打着马灯冲进去。嚯,他们都有点睁不开眼啦!两对男女,一个旯旮一对儿。昏迷不醒的樊副团长半躺着,一支胳膊搂着金玛丽。丁处座也半躺着,紧紧搂着赛荷花。马副营长命令道:

  “先,先,先救大哥和金玛丽小姐。用,用,用马车送到军区地段医院去!看,看,看好丁处座和赛荷花,等,等,等熊教导员来了再做决定!”

  14、这时候,熊士鹏陪着侯政委来了。马四副营长上前报告道:

  “侯,侯,侯政委,樊,樊,樊副团长大腿被丁处座击伤,失,失,失血不少,已,已,已送军区地段医院抢救。日,日,日本小姐金玛丽被打浑,也,也,也送了地段医院救护。丁,丁,丁处座打伤樊副团长,还,还,还在屋里看着,大,大,大家的意见是就地正法!赛,赛,赛荷花是挑事的根苗,留,留,留营部管教!”

  “敌情复杂,不能简单化处理!”侯政委严肃道:“由熊教导员组织监护小组,负责樊副团长的抢救。丁处座送旧镇团部审查处理!”

  丁处座被押出来了。没想到马四挡起‘横’来,他挥手道:

  “那,那,那丁处座有啥可查的?他,他,他行凶杀人,就,就,就应该就地正法!”

  “对!崩了丁处座!”

  “崩了丁处座!崩了丁处座……”

  一伙子士兵朝侯政委大喊起来。熊士鹏一看马四要挑动闹事,正要上前制止。丁处座却突然说话了:

  “侯政委,熊教导员:马副营长要杀我,是想为樊汉江要投降日本灭口。那日本娘们是特务无疑。我正是反对樊汉江投降日本才动枪的!”

  “侯,侯,侯政委,你,你,你不要听丁处座造谣!”马四急着申明道:“我,我,我的意见还是就地正法丁处座!”

  “马副营长,你不要再讲了,我要你服从命令!”

  马四见侯政委严正逼人,只得捏着鼻子不再讲话。

  第14集 风云起 疑案重生

  内奸除 走向黎明

  时间:1938年麦收

  地点:冀中军区地段医院和独立团部

  场景故事链接:

  1、独立团二营发生樊汉江睡日本娘们的大事后,侯政委和刘团长立刻商定召开全团连长以上飞行会议。就应对突发的复杂敌情,做出部署。同时决定,参谋长柴志琢负责审查丁处座的问题。

  飞行会议由柴参谋长主持,侯政委发表了主旨讲话。他说:

  “同志们!目前敌情形势复杂而严竣。敌特和内奸几乎是明目张胆地活动。而我们有些人竟然装聋作哑,默然视之,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希望大家以高度的抗日责任感,提高警惕,顾全大局,团结抗日。”他特别强调,“在抗日营垒内部,我们要互相信任,互相支持。决不允许谋私利,搞阴谋。一旦发现有对日妥协投降的动向和苗头,要勇于揭露和斗争,包括以坚决的行动给予打击和制止。当然,遇到紧急的重大问题,还要要注意遵守纪律和请示报告……”刘老磨团长也讲了话。他特别讲了昨天夜里二营发生的复杂而微妙的问题,非常严肃地说:“我们有些人明知道是日本娘们打入了,却一直守口如瓶,不向团部报告。 这是多么令人不安的情况呀! 。我希望二营看好那个日本女子。一旦她身体条件允许,就立即押来团部审查……”

  马四听到这里,知道刘团长是在不点名的批评他,立刻火冒三丈,跳起脚来大声磕巴道:

  “我,我,我不能同意刘团长的批评!我,我,我认为你刘老磨在袒护丁处座!二,二,二营弟兄们强烈要求处决丁处座。如,如,如果不答应,一,一,一切后果由你刘老磨承担!”

  刘团长没有回应马四的挑战。柴参谋长却以主持者的身份接了过来。他严肃地说:

  “马兄弟呀!你身为副营长咋能这样讲话?我认为刘团长讲得不错么!你自己有啥错就好好检讨,总结经验教训么!至于你大喊着要杀丁处座,一个大问号是,丁处座为什么要向樊老兄开枪?眼下还没有查清么!咋能未审先杀?我是分工审查这一案子的。审完了还要听取樊老兄的意见。眼下,你马兄弟的责任是好好护理樊老兄的身体。看好那个日本娘们,不能让她跑了!”

  马四深知大哥和柴参谋长的亲密关系,只得乖乖坐在那里,再没有说话。刘团长起身总结道:

  “同志们!我没有更多的说了。希望大家回去照侯政委的指示,组织战士们认真学习讨论。提高认识,把‘肃奸除特’ 的大事做好。有啥情况及时报告!”

  2、飞行会议结束了。刘团长请侯毅天和柴志琢,来到喜来顺餐厅吃任丘发源的美食“老边饺子” 。 仨人一边吃着,柴志涿又提出了马四叫嚷的话题:

  “这事还真有点‘玄’ ! 那姓丁的是老樊的大舅哥,他能无缘无故地打妹夫么?丁处座说,‘是因为老樊要投降日本,他才动枪的’ ,这不可不信,可又不能全信。照我看,那日本娘们来头不小,十有八九就是——”

  刘团长不等柴志琢后边的话说完,就一语点破:

  “她肯定就是日本特务!”

  侯毅天见他二人总是用一种‘可能的分析’ 来论定事物,就耐心地说:

  “共产党毛主席一向‘对人的处理取慎重态度’。 稍有不慎造成冤案,那后果是不可估量的。我们对普遍存在的事物,可以用一种‘可能性’ 的思想方法去分析,得出相对或假设的结论。但对人的定性却不能依靠这种‘可能性’ 的分析方法,必须有可靠的证椐支撑才能论定。有时只有一个证据都不行,还要四面见证才行。比如,樊汉江对熊士鹏讲,他和那日本小姐是‘朋友关系’ 是真是假,都必须要有铁的证据来支撑。我很快要去冀中军区敌工部调查一下。咦,老柴呀!你记住,那个日本小姐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记住了!”

  柴志琢的话刚落地,医院姜院长骑着马来了。他一下马就急着找侯政委。等把他领到餐厅,见三位团首长都在,开口便说:

  “那个日本女子跑了!我们叫马副营长去追,他竟拒绝。说‘一个臭娘们有啥追头’?”

  “怎么跑的?”侯政委问。

  “她去厕所解手,男兵只能在门外侯着。她就翻墙头跑了。”

  侯政委一下子陷入了深思。稍倾,侯毅天指示道:

  “你俩注意摸一下二营的动向,那里还可能有新问题发生。我立刻去军区汇报!”

  3、昏迷了几天的樊汉江,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终于醒了。他眨眨眼,头一句话就问:“金玛丽呢?她在哪?”

  “她巳经跑啦!”一个梳辫子的小护士告诉了他。

  “啊,她跑例?”樊汉江好像松了口气,又道:“那丁处座呢?”

  “他无大奈。己经押到旧镇去了。”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打听自已的三姨太赛荷花。小护士见他在犹豫地想着什么,忙给他

  开心道:

  “樊副团长,你的命真大呢!本来那枪击中了你的大腿动脉,失血很多。可也巧了,好几个护士和你血型相同,都给你输了血,硬是把你抢救过来啦!”

  “啊,是大伙用自己的血救了我呀!”樊汉江一阵激动,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忙又说:“小同志,快把那输血的人告诉我,我要好好报答呢!”

  “不用报答呀!”小护士一本正经地说:“姜院长经常跟我们讲,救死扶伤是每个医护人员的责任。”

  4、正这么说着,樊汉江的三个把兄弟——屈盛杰、熊士鹏、马四都来探望他了。小护士一见赶紧退了出去。樊汉江立马拿出大哥的霸道,骂马四道:

  “你马四那天晚上干啥去了?差点让大哥丢了命!”

  马四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可一想,咋解释也还是对不住大哥呀!干脆低头不吭声了。熊士鹏就机转变话题道:

  “侯政委和刘团长都很惦记你,叫我代他们向你问候,希望你安心养伤……”

  “刘老磨啥玩意?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屈盛杰不等熊士鹏把话说完,突然插了一杠子:“这老磨驴一直在捣鬼,他叫把姓丁的押走,阴谋是对着大哥的!”

  马四也跟着拱火道:“刘,刘,刘老磨一直在压咱们。我,我,我们都要求枪毙丁处座,就,就,就是他刘老磨挡着。我,我,我想好了,打,打,打他妈刘老磨的黑枪!”

  熊士鹏一看马四要动黑手,马上制止道:“老四你讲得不对。是侯政委不让杀丁处座,因为事情还没查清就杀,这不合乎法律程序么!你刚才说要动黑手,这还像个八路的副营长吗?”

  “老三,你这样说也不公平呀!”屈盛杰挡横道:“刘团长派丁处座来暗杀樊大哥,这叫不叫打黑枪?”

  “二哥你也讲错了。大哥告诉我,那丁处座来是看望表妹赛荷花的,他还和丁处座进行了友好地交谈呢……

  熊士鹏这几句话够厉害,一下堵住了樊汉江的嘴。逼得他只得说:

  “你们别吵啦!那老磨驴死活,我倒没挂啥劲儿。最叫我挂劲的是,你们哥仨一定要齐心协力。只要你们相信大哥,傍得紧紧的,就谁也动不了咱一根毫毛。要是你们仨裂了‘梆’,那就等于自取灭亡了!”

  “大哥今天还这样讲话,是不是有点离谱啦?”熊士鹏关切道:“你最早支持我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训练班。你力举我带队参加侯委员组织的‘破路’ 战斗。你亲率抗日军和熊家坞的‘大抬杆’ 队伍,同兄弟部队一起,在孟司令员和侯委员的指挥下,一举解放被日寇突袭占领的河间县城,那种鲜明地团结抗日的大局精神,一直受到共产党的肯定和表扬呀!我意见,过去江湖传下来的那种‘帮伙抱团,报仇雪恨” 的旧思想,在台面再这么讲就不对啦……”

  “三弟这一提醒好啊!”樊汉江扫视了一下,又道:“大哥脑袋里旧思想很多,你们俩也不少,都会时不时地冒出来。还真需要三弟及时提醒帮助呢!我这话,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

  仨兄弟点头称是,恭敬地退去……

  5、俗话说,“芒种三天见麦茬”。今年的麦子长得不错,地里一片金黄。照往常,八路军是要帮助群众拔麦子的。可就在开镰前的两天,独立团接到军区命令,要赴安平整训。命令一传达,可有点炸营了。因为好多战士都是本地人。过去跟着当家的“拉杆子” ,全是农忙回家干活,农闲在外头抢“大户” 。归了共产党就不能再去抢啦!可一开走,家里的活咋办?领导上尽管一再讲,战地动员委员会给军属安排好了“代耕” ,可总有人为这闹腾着不走。侯政委和刘团长、柴参谋长就当大事研究起来。刘团长说:

  “我那个一营比较稳定,你老侯放心。”

  柴参谋长说:“我那个三营也没事。战士的老家都成了敌占区,没有想回去的。”

  “看来重点工作在二营。”侯毅天沉思了一下,表态道:“我跑一趟吧!看来小熊那里比较复杂……”

  “你还真得要提高警惕呢!”刘团长提醒道:“我意见你要多带几个人去!”

  “我陪你去吧!”柴参谋长也说了话。

  “不用了。我多注意就是啦!”

  6、侯政委带两名警卫员,迎着上午有点清凉的阳光,骑马向熊家坞奔去。只是——直到傍晚他还没有回到团部。刘团长可就有点嘀咕啦!他担心二营教导员熊士鹏力量单簿,压不住心毒手狠的屈老二和马四,侯政委会凶多吉少呢……便命令刀螂通知骑兵连准备,一起到熊家坞接应侯政委……

  等到天黑下来了,刘团长还没想到吃饭,黑二爷却急火火地来了。只见他气喘嘘嘘地对刘团长说:

  “二营的军师老油头来了,急着要见你。我问他啥事,他非要跟你见面谈。”

  “咦,是不是侯政委出了啥事……你快叫他进来!”

  黑二爷转身折回门房,把老油头领了进来。老油头见刘团长在煤油灯前端坐着,忙紧走几步,一个九十度大鞠躬,谦卑地说:

  “刘团长,你开恩救救油头吧!”

  “呀,这是咋回事呀?慢慢说!”

  “咳,这回俺营里整编,姓樊的成心给我闹难看,屁大的官也没给,都是安排的他那亲朋好友。我不服气,跟他好说好求,他一直拖着。这回我到医院看他,又提出这事,他竟‘啪’ 地拿出这个!”

  老油头说着,“嗖” 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德造驳壳枪,双手托在手中。黑二爷一看势头不对,忙一个跨步贴在了老油头身旁。老油头并没有开枪的意思。而是双手托着,把枪献到了刘团长跟前,嘴里仍然讲着:“姓樊的把枪递到我的手里说,想当官简单,用这个家伙送老磨驴见阎王,我升团长,你当副团长!”

  刘团长够得上眼硬的高手。他处险不惊。看着沉甸甸的驳壳枪,竟微微一笑道:

  “其实你应该听当家的话。用这个东西冲我一钩,团副不就是你的啦!”

  刘团长说完并不伸手接枪,显得对此很不在意。老油头却低头拧脸,老泪横流,呜咽着说:

  “油头眼瞎。我跟他汪呀汪的叫了十多年,算是看错了主人。混了这么久,连他儿子都不如。他的两儿子还是连长呢!如今他叫我暗杀你,换个团副当,我才不干那阴毒的勾当呢!所以,我把枪交给团长你……”

  老油头的话说得很动人,可仍然没有感动刘团长。只见他用肉泡眼审视着老油头,淡淡地说:

  “老弟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位置呀!”

  “咳,不蒸馒头争口气。刘团长留我给腕饭吃也谢天谢地。不愿收留,我就是沿街乞讨也不再跟他姓樊的了。”

  老油头这么一说,刘团长倒动心了。他随口表扬道:

  “兄弟,你够得上一条汉子。先在我这干一段参谋吧!咦,侯政委去二营了,知道吧!”

  “知道。我还没跟你说呢!”老油头左右瞄了一下:“那真是凶多吉少呀!”

  “啊?”刘团长一听,腾地站起来,急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不祥之兆?”

  “中午,我见马结巴和屈老二正背着熊教导员嘀咕什么。又见大魁去布置人……”

  没等老油头说完,刘团长已经想到了那可能生的凶险一幕,便命令黑二爷道:

  “快通知刀螂,你我带骑兵连去二营。老油头也去!”

  三十多匹战马,“哒哒哒” 地奔向熊家坞。老油头策马当先,成了带路人。紧随其后的是刘团长和黑二爷,再后边是刀螂连长率领的骑兵连了。跑了一段,老油头像是马失前蹄,突然滚鞍落马。刘团长和黑二爷便急勒缰绳,俩人打着转地呼喊着:“老油,老油,你在哪?”没想到回答他俩的竟是“当当” 几声枪响,刘团长和黑二爷猝不及防,都应声摔落马下……

  受惊的战马见没了主人,慌乱地向麦地狂奔。后边跟上来的马队,却没有因为不见了头领而混乱。他们一个个摘下马步枪,策马围了过去。刀螂眼尖,他看到土道上,一仰一卧,躺着两个人。仰着的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卧着的一个见骑兵围了上来,往前使劲一拱说:

  “快,快追捕那个姓油的!”

  “刘团长中枪还活着!快送军区地段医院。”

  刀螂大喊了这么一声,便率领部分骑兵去围剿老油头了。这时,夜色深沉,马蹄声乱。在北边柴志琢的三营防地,又传来杂乱的枪声……

  7、笫二天一早,侯政委连饭也没顾上吃,便赶回了旧镇。其实,侯政委的二营之行还算顺利。熊教导员做了不少工作,二营的官兵大多数都同意向安平转移了。他多么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团长呀!可政治处主任、刘团长的爱人王玉格,却向他汇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突然事件:

  “昨天傍晚,老刘见你没回来,他担心你在二营会有什么不测,就带骑兵连去接应你。

  结果,遭遇二营军师老油头的黑枪。黑丑二爷牺牲,老刘受伤,当即送军区地段医院抢救,眼下已无生命危险……”

  “呀!想不到的严重敌情,在我们内部连续发生,眼下不宜向外地转移,应该就地整顿呀!”侯政委说到这,沉重道:“我要立刻向军区报告,暂停向安平转移!”

  侯毅天在街上买了两个驴内火烧,草草吃了几口,就策马向军区驰去。孟庆山副司令员见侯毅天匆匆来到,就笑着问:

  “是不是又出‘事件’ 啦?”

  “首长猜得不错。前几天出的是日本小姐打入了营部;接着是丁处座向睡日本小姐的樊汉江开枪。昨天晚上又出了更厉害的,樊汉江的军师老油头偷袭了团长刘老磨和一营军师黑丑。导致黑丑同志牺牲,老磨同志受伤……”

  “你侯大眼看清了没有?其实这些都说不上什么奇怪和意外呀!完全是阶级斗争尖锐复杂的必然反应么……老磨同志的伤情如何?”

  “还好,没伤着要命处。”

  “那个日本小姐金玛丽交待了吗?”

  “嗨,那个日本小姐在二营的监护下,竟借上厕所跳墙跑了。我想去咱敌工部查查有没有她的情况……”

  “我倒查了一下,她确实是日本特务。日名叫‘坂田美姬’,中国名叫‘金玛丽’ 。 她 在中国的意国教堂以当修女做掩护。敌工部曾把这情况通报给独立团驻保定的情报员,后来没见到你们回话……”

  “竟有这个情况?我回去查对一下。这次我来想请示暂停转移安平。等查清内奸和日特的问题,再做道理。”

  “可以吧!清查中,要严格分清敌我界限,把握稳、准、狠三个‘度’。 明白吗?”

  “明白!”

  8、当侯毅天中午返回团部的时侯,柴参谋长立刻报告他一个好消息:

  “政委呀!凶犯老油头跑到三营防地,因为他拒捕被击毙!”

  “嗨,留下活口就好了!”

  “想留活口了,因为他持枪反抗,就干脆干掉啦!”

  “他反抗能有多少子弹?还是失策啦!”

  柴参谋长见侯政委不满意,忙靠过来小声说:

  “那老油头死前漏了底,大喊了一声‘我是奉樊汉江之令行事的’! ”

  “这就有点蹊跷了。老油头既是拒捕拼死,他还端樊汉江干什么?不合逻辑吗!”

  “咦,真是有点不合逻辑呀!”

  柴参谋长“抢立场” 的讲活,并没有引来侯政委的高兴。只见他扫一眼柴参谋长道:“黑丑同志的丧事你要安排一下。家属要妥为抚恤!”

  “这没问题!”柴参谋长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吧!”

  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独立团举行了追悼会,给黑丑同志送了葬。接着,侯毅天来到医院,看望已经脱险的刘团长。

  刘团长躺在床上,医嘱还是不让他下床走动。见侯政委来了,他激动地动了动身子。侯政委忙扶住他说:

  “老磨同志,你好好躺着,别动!”

  “政委呀!”刘老磨泪流满面道:“我大难不死,全仗咱医院同志的大力抢救呀!听医生说,那子弹就离我的心窝差一指宽。你知道么,老油头干这事,全是姓樊的指使呀!”

  “这事正在进一步调查。我告诉你,那个日本小姐是特务,已经由军区敌工部证实啦!人家说,这个情报早就告诉了你们在保定的线人,未得到你们的回话……”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咱曾有个信鸽失踪,情报一定被对方截住了……”

  “你看,如果咱们收到情报,樊汉江勾结日本特务咱早就锁定了。今天,樊汉江还在大言不惭地抵赖,说跟那日本小姐是‘朋友关系’。关于樊汉江要打你的黑枪,熊士鹏同志已有报告。说他们几个当家的碰头时,屈老二和马四就公开提出打你的黑枪,熊士鹏坚决反对,樊汉江不置可否,想想看,老油头如果不死,我们一下就砸实了么!”

  “嗨,老油头那天傍晚跑到我这,带着樊汉江给他的驳壳枪,亲自对我说,‘姓樊的要我杀掉你,他升团长,我当团副。我认为这太阴毒了,就跑来把枪献给你。愿意给你牵马坠镫呀!正是这老油头说姓樊的还要害你,我才急着带骑兵连去熊家坞接应你。结果——是我受骗中了老油头的奸计,还造成了黑丑二爷牺牲的严重损失。”

  刘团长说到这,竟呜呜大哭起来。侯政委忙劝他道:

  “老刘不要哭啦!说来说去,咱对这尖锐复杂的阶级斗争,还是学得不透,把握得不准。常常被‘感情用事’搞乱了自已。这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教训呀!”

  9、柴参谋长用他那小鬼把戏,巧妙地杀掉了一个对樊汉江谋划杀人能唯一提供铁证的老油头,叫侯政委看出了破绽。这“老干柴”就想借着审问丁处座再表现一手。便来到监房审问开了丁处座:

  “姓丁的,这两年你过得很晦气。一个堂堂国军处座先是沦落成‘肉票’ ,现在,又变成了囚徒。这下一步想怎么走,可关系到你的命运呀!明白不?”

  “我当然明白!不过,从最坏处想,你们对我这国军处座也不大好办。因为今天河北省的主席还是国民党的鹿钟麟,还有民军司令张荫梧呀!”

  “你别他妈拿那两个‘光棍司令’ 唬老子!今天的河北,完完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天下。处置你的大权在我这里呢!知道吗?”

  “可你不要忘了,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的大局,仍然是蒋委员长在主导呀!”

  “你他妈别摆列什么‘酱’委员长和‘盐’委员长。我要收拾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古人有教,‘不教而诛’ 那是莽夫干的。我老柴不会杀你,只要你跟我讲实话。你能做到吗?”

  “我当然能做到。柴参谋长请讲!”

  “你到底为什么刺杀樊汉江?”

  “我己经和侯先生说过,他姓樊的和日本特务相勾结,要投降日寇!”

  “你要真是这样,我认为你是英雄。应该立即释放,还要受奖!”

  “蒙参谋长夸奖。受奖不受奖我没想。只想一件事,快放我出去抗日杀敌就行啦!”

  “我还想问你,你跟樊的三姨太赛荷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你参谋长应该知道,她就是我的表妹么!表妹反对樊汉江和日本娘们掺合在一起,竟挨了樊的毒打……我能看着不管么?”

  “这里头——有没有你和樊汉江为美人争风吃醋的勾当呀?”

  “你说这个,我不隐瞒。表妹确和我是‘老相好’。她嫁给姓樊是为了吃喝玩乐,内心里想着的还是我呀!”

  “这些腥气事就不细说了。我想问你,这樊汉江要投降日寇有没有铁一般的证据?”

  “有哇!我本来是想交给侯先生的。参谋长既然问到这,我干脆就交给你吧!”丁处座一边说着,就从裤腰里摸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硬纸片,递给柴志琢。柴展开一看是日本皇军给樊汉江的委任状,一下子就惊得立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问道:

  “这是宝贝呀!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就是那天晚上,我和表妹‘捉双’ 时,从受了伤的樊汉江兜里摸到的!”

  “好,好,好哇!”柴参谋长一拍大腿道:“你丁处座立大功啦!等好事吧……”

  10、柴参谋长转身去找侯政委汇报。侯政委一看参谋长有点急火的样子,就问道:“有新情况么?”

  “有重大情况呀!你瞧,丁处座主动交出了这么个东西。”

  侯政委一看这张委任状,大红印和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签名,很正规哩!可信度无疑。又深沉地问道:

  “丁处座是怎么拿到手的?”

  “是那天晚上,他和表妹赛荷花到樊的值班卧室‘捉双’ 时,从受了伤的樊汉江兜里摸到的。”

  “嗯,这说明樊汉江投降日寇的交易完成啦!我们要立刻采取行动……”

  柴参谋长见侯政委没说采取什么行动,便知趣地退下。

  11、侯政委决定召开团党委会议,讨论决定对樊汉江的处理问题。党委委员王玉格、龙虎和熊士鹏都来了。党委书记侯毅天面色沉重地主持道:

  “同志们!党委紧急开会,是因为樊汉江的问题出现重大情况。据柴参谋长审查,樊汉江已接受了日本皇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委任状。这是《委任状》原件,请大家传着看看。据丁处座交待,这个《委任状》,是他和赛荷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去樊汉江的值班卧室‘捉双’时,从受了伤的樊汉江衣兜里摸到的。这说明樊投降日寇的交易己经完成。他完全变成了我们的敌人。鉴于樊的枪伤恢复已经稳定,我们必须立刻对他实施逮捕,以防止不测。请大家讨论一下。”

  龙虎同志首先发言道:“对于那些土匪头子,我早就说过难以救药。怎么样?原形毕露了吧?下一个暴露者是谁?还不知道,希望大家留点心就是啦!我同意立刻逮捕樊汉江!”

  王玉格同志发言道:“我同意立即逮捕樊汉江。至于对土匪团伙的分析认定么,我意见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要笼统而论。即便曾经是土匪头子,我们也要咬定一个根本标准——看他是不是真心抗日?是真心抗日的就要坚决保护。是投降的,就要坚决镇压!”

  熊士鹏面对着拜把子大哥的《委任状》,他是既震惊又难过。就见他闪着愁眉说:“如果这个《委任状“》是真的,还要查清樊大哥是不是接受了。我不排除日寇会用引诱的办法,在我们内部制造混乱。丁处座说是从受了伤的大哥的衣兜里模出来的,显然证明他接受了,但这是孤证呀!还应该向三姨太查证落实才能足信哩!我现在提出这样的意见,请大家相信我,并不是为了袒护拜把子大哥,而是为了更加准确定性。”

  侯毅天觉得小熊这个意见不错,就敞快表态道:

  “这提出的这个调查应该进行。我意见就交给你小熊同志去落实!”

  “我去不合适吧?,还是团部直接调查更客观呢!”

  “你就不要推辞啦!党委相信你。”

  12、樊汉江听说刘老磨和黑二爷挨了老油头的黑枪,也禁不住一惊。他虽说总盼着刘老磨不得好死,却没有给老油头布置这个任务呀!正这么嘀咕着,儿子大魁、二斗和三星来看他了。就急着小声问道:

  “是谁派了老油头,打刘老磨和黑二爷的黑枪呀?”

  三个儿子都说刘老磨该杀。却都不知道这打黑枪的内情。

  “我想,背不住是屈老二和马四鼓捣的……”樊汉江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嘱咐三个儿子:

  “你们回去问问,给我个信儿。侯政委肯定会问到我的头上呀!”

  三个儿子点头答应着走了。熊世鹏却迈着沉重的脚步进来啦!樊汉江一看这行迹,就主动问道:

  “老三,又出大事了吧?”

  熊士鹏没有回答大哥的问话,却反问道:

  “大哥,咱拜把子一场,是不是应该同心同德呀?”

  “你咋问这个?当然要同心同德呀!”

  “那你心里藏着惊天的大事,为啥竟瞒着我?”

  “啥惊天大事瞒着你啦?没有哇!”

  樊汉江的态度非常绝断。

  “那你和日本娘们搞在一起是咋回事?”

  “我不是跟你哥几个透过么,那是曾经救过我的女朋友呀!”

  “那日本皇军给你的委任状……又是咋回事呀?”

  “啥委任状呀?那肯定是仇人胡咧例,没影儿的事嘛!”

  “大哥要是这么矢口否认,那就没救了。知道么——就是你那三姨太都说你接受了皇军的委任状呀!”

  “你小熊也相信这样的传言?”

  “我是从来不轻信传言的。可我亲眼看到了丁处座上交的皇军给你的委任状。又亲耳听到了三姨太诉说的关于两张委任状的详情。她说,‘头一张预定的是你一个人投过去,委了你个任丘县保安司令。第二张预定的是你带着队伍过去,委了你个保定市保安司令。你高兴的选择了这第二张……”

  “既然事情己经查到了这个地步,大哥做为绿林好汉我就不躲闪了,全部承认下来。只是我有个要求,希望兄弟能答应我……”

  “什么要求?”

  “历史上有过‘自裁’ 的壮举。我犯的是投敌的大罪,就不劳上边严惩了,我自己杀掉自已,做为谢罪的表示。这样一来,会显得我的面子好些,还能解脱掉你哥仨的一些干系,也算对得起弟兄啦!”

  “依我看,你不要想得这么严重。只要大哥你把态度放端正,诚恳认罪。加上你投敌尚未给祖国抗日造成巨大危害。生命还是能保住的。”

  “你还是不了解大哥的脾气秉性呀!我把‘自裁’ 视为人生的壮烈之举。而把被人生擒视为一种卑劣的表现。你就答应大哥我这最后的要求吧!快把你的枪借给我用一下……”

  这可把熊士鹏给难住了。等他又猛一想,既是大哥承认了自已有投敌的大罪,自巳处置自己也算个办法。就颤抖着双手,把枪摘下来递给了他……

  樊汉江接过枪,“咔巴” 掰开机头,顶上子弹,他可没有对准自已,而是指向了近在眼前的熊士鹏,厉声道:

  “你要还是我的好兄弟,就去给老二和老四送个信儿,叫他们带兵来救我!”

  “大哥,你不能么干呀!本来你是可以保命的,这不明明是在找死吗?”

  熊士鹏说着,冲上前去,想把枪夺回来。没想到,樊汉江一搂枪机,向他的心口开了枪。熊士鹏应声倒地。樊汉江隔窗一望,见成群的战士正向他的房间冲过来,又甩了一梭子排子枪,有些战士中枪倒地。柴参谋长见此警告道:

  “姓樊的,识相点。只有交枪投降才是出路!”

  “姓柴的,你真他妈是个白眼狼。忘了老子给你的好处啦!”

  樊汉江躲在旯旮里大骂着。柴参谋长回应道:

  “你再骂两句就见阎王啦?弟兄们!给上房揭顶子,投手榴弹,把姓樊的炸成肉渣!”

  随后就听刻“轰轰轰” 的爆炸声。樊汉江的声音消失了。战士们冒着浓烈的硝烟冲进屋里,发现樊汉江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另一具尸体是被樊汉江杀害的二营教导员熊士鹏。他身体挺挺地仰在地上,脸上却是金刚怒目……

  13、樊汉江的面目彻底暴露了,一下子教育了二营的广大战士。因为丁处座揭露樊汉江有功,柴参谋长经请示侯政委,就把他放了。可是,丁处座并没走,他应柴志琢的邀请,来到三营做了军事参谋。这天,他正跟几个战士拉闲篇儿,赛荷花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叫了一声:

  “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丁处座一见朝思暮想的情人来了,竟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拥抱起来。战士们哪见过男女这么拥抱呀!都臊地合上了眼。俩人拥抱了好一会子,才慢慢松开。丁处座惊喜地问:

  “宝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逃得一点都不难呀!主要是姓樊的那小子完蛋啦!屈老二和马四不服,潜逃了。熊老三竞死在了他大哥的枪下,这种报应倒是蛮奇怪呢!”

  “他们没有加害到你,这是老天爷在保佑你呀!”

  “嗨,我没想到老天爷的保佑。倒是那个看守我的老兄弟对我很好。我送了他个金嘎子,他听说了你在三营落脚了,就骑着马把我送了过来。他还说,樊汉江两个老婆想不开,大婆跳了井,二婆上了吊。那三个儿子,老干柴要斩草除根。姓侯的硬是不干。说只要孩子愿意抗日,八路军照样欢迎呀……”

  “咦,表妹想不想出来抗日呀?你在锄掉樊汉江上也是有功的嘛!”

  “抗日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就是跟着表哥过小日子,闹肚子好‘下水’ 喽!”

  几句话,逗得几个战士都笑了起来……

  14、平定了樊汉江,团结了二营大多数战士。独立团决定把熊家坞的二营调到旧镇,任命二营文书邵伯阳为代理营长。

  这天下午,接军区通知,侯政委到军区情报部开会,研究敌情问题。他马上叫来政治处王玉格主任和和龙虎副主任,嘱咐道:

  “现在敌情仍然尖锐复杂,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老磨同志养伤,你二位要注意两件事:一是高度警惕地观察各种动向,不要让任何破坏活动得逞;二是做好稳定部队的工作,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团结教育大多数。”

  王玉格和龙虎异口同声地表态:“请侯政委放心!”

  可是,就在晚饭前,柴参谋长慌慌张张来找王玉格了,着急地说:

  “王主任哪!你看又出了想不到的情况,刘团长的伤势突然转重,叫侯政委和你快到医院去一下。”

  “啊?”王玉格还真没想到丈夫的伤会有这样的变化,就叮问道:“谁通知的?”

  “医院的一位王同志。刚骑马走了,他还要去军区通知侯政委。”

  柴参谋长一本正经,说得真真切切。

  “侯政委正在军区开会,你不要耽误他么!我立刻去。”

  王玉格和龙虎副主任说了一下,连饭也没吃,就带上警卫员骑马去了……

  晚上八点,刚吃过晚饭,集合号突然“嘀嘀嗒嗒” 地吹了起来。龙虎心里一沉:“集合干什么?老柴咋也没说一下呀……”正疑惑着,柴参谋长脚步匆匆地来了,焦急地对龙副主任说:

  “龙主任呀!又是一件紧急命令。这不——我一边集合队伍,一边跟你来报告……”

  “什么紧急命令?”龙虎觉得柴志琢的行动有点蹊绕,就严肃道:“你拿来我看看!”

  “那命令——我叫军区作战部的同志给侯政委送去了。很急呢!叫咱立即开赴大清河北参战。明天上午必须赶到霸县周围,二百来里地呀!我能不急吗?”

  “那要等侯政委回来再说!”

  龙虎气呼呼地一转身,给了柴志琢个屁户。柴志琢再没敢说话,便悄悄地退去……

  他这个悄然退去,猛丁又引起龙虎的警惕,便拔腿追出去了。一出门正碰上傻五。傻五惊异道:

  “龙大爹,你咋还没走哇!柴参谋长己经带队出发了。”

  “出发了?”龙大爹震惊道:“去的哪个方向?”

  “大爹不知道么?他们去五垅堂啦!”

  龙大爹没顾得回答傻五,飞起快步便向东北方向的五垅堂追去。仗着龙虎是夜行百里的“老交通” 了。柴志琢带的队伍前脚到,他后脚也赶上来了。

  这时候,柴志琢巳经把他的三营拉出来,正在训话。龙虎猛丁大吼道:

  “姓柴的,作给我住嘴!谁让你偷着把队伍拉到这啦?”

  “我不是跟你讲了么,这是军区的命令!”

  柴志琢的口气突然硬了起来。

  “你胡说!军区的命令共产党不知道,你咋知道?”

  龙虎说着,已经逼了上来。

  “怎么不知道?侯政委一会儿就到五垅堂。我这集合队伍就是等着迎接他呢!”

  柴志琢一扬脸,就来了这么一套词儿。

  “你小子就别骗了,哄小孩兴许管用。同志们!别听他胡诌。抗日的爱国的都站到这边来!”

  龙主任这么一说,刀螂和邵伯阳都把队伍带过来了。柴志琢那第三营的战士,也“哗啦”过来了多一半。柴志琢可有点傻眼啦!这时候,军事参谋丁处座出来救驾道:

  “龙主任、柴参谋长,你们别吵啦!北边的鬼子摸过来了,看样子要端咱的窝儿,赶紧部署行动吧!”

  “你姓丁的,不要瞎诈唬!打夜战不是鬼子的长项。我们也不想和鬼子打阵地战,听我的指挥,马上撤到村外,进行战略观察!”

  “三营的弟兄们,咱们不能撤!”柴志琢大喊道:“大家要冲锋向前,打它一个漂亮地阻击战!叫龙主任看看!”

  他喊完一挥手,便带着那七、八十号人冲过去了。奇怪!并没有出现交战的枪声……

  龙主任一下子看清了丁处座谎报军情的骗局,就命令道:

  “柴志琢和丁处座上演的双簧露馅了。他们是要北去投降敌人!我们要用‘飞毛腿’的速度追过去,截断他们的叛逃之路!”

  在龙主任的率领下,呈扇面型的追击大军向北疾进。

  这时候,侯政委率领的军区骑兵连赶上来了。他们是根据军区敌工部获得的紧急情报采取紧急行动的……

  东方渐渐发白,借着晨光,龙虎看得出来,是侯政委率骑兵前来支援了。就命令大家停下来等候。侯政委也看清了龙虎,便下马喊道:

  “龙大爹,情况怎么样?”

  “总的情况不错,柴志琢只带走了七、八十人。”

  “它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军区已通知大清河北的部队。在渡口截击它!你们回去休息,我们去打它个追屁户枪!”

  侯政委说完,率骑兵向北疾进!到大清河渡口,渡口船工还没有上班,柴志琢正焦急地不知所以,侯政委的骑兵已经把它包围了个严实。只听侯政委厉声喊道:

  “姓柴的,你跑不了啦!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侯政委,你误会了,我们去河北是为了抗日呀!”

  “弟兄们,不要相信他的欺骗!我侯毅天已经抠了柴志琢的底,他是带你们投降日寇的。现在我宣布共产党的政策:‘胁从者不问,首恶者必惩!’ 。大家只要放下武器,愿回家的可以回家,愿抗日留下来抗日,我们都欢迎呀!”

  侯政委这么一号召,“哗啦” 一下,那七、八十号人包括丁处座,都放下武器站了过来。只剩下他的军事参谋薛武能和万年生还站在柴志琢身边。侯政委又争取道:

  “薛武能、万年生,你俩真的要顽抗到底吗?”

  “我不想顽抗!”

  万年生说着也放下武器,正迈步往外站,柴志琢向他开了枪。万年生应声倒地。薛武能也不愿跟柴志琢一块完蛋。他为了立功,就转手向柴志琢的头部开了枪。柴志琢脑浆并裂,一命呜乎!

  此刻,太阳初露,战士们欢腾!那一缕黑暗的阴霾,在抗日大潮的冲击下一扫而光……

  剧终

  后记

  从2018年12月15日开始,我在即将进入83岁的时候,又动笔对自已的原创长篇抗日小说《乱世斗群魔》(河北花山文艺出版社1992年10月出版),改编为影视文学剧本。历时三个月又三天书就。鉴于原创经过了几十年的沉淀,自已的思想资源巳有很大丰富和升华,故在改编这个文学剧本的过程中,又做了不少重大修改和补充。我感到这种修改和补充,比之原创更为丰满和提升。不过,因为我是第一次撰写剧本,毫无经验,又特别希望业内同志大刀斧正。如能有更大的修改和补充。我则深为感激和庆幸。

  高飞2019.3.18于书房

  2019·6·24最后校订

  作者简介

  高飞,男,1936年3月13日生。河北任丘市出岸镇袁果庄人。1951年考入任丘师范,1953年7月十七岁上在校加入中国共产党。1954年7月毕业留校做共青团专职干部。1956年调共青团任丘县委。1958年调任丘日报,任编辑兼记者;1963年春调沧州日报,任编辑兼记者;1964年11月调河北人民广播电台,任编辑兼记者。发表和出版的主要作品有:中篇抗日小说《一个儿童团长的故事》、长篇抗日小说《童侠彪子头》和《乱世斗群魔》。互联网兴起后,又以电子版在网上发表长篇时政小说《a省十二年》和长篇时政随笔《见闻所思录》,共有八个网站和搜索平台先后连载和转发。系河北作家企业家联谊会会员、河北及中国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小说研究会会员,河北民俗学会会员。

  通讯地址和电话:

  住址:石家庄市长安区青园街150号广电小区5号楼2单元2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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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13131176756

  电子信箱:gaoenze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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