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电视剧文学剧《童侠彪子头》(五)
第22集 血溅酒楼
时间:1939年春天
地点:任河县尚书坟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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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暖花开,大地升腾。天门周围的抗日形势又开了新局面。不用说,龟缩在据点里的鬼子小队长衡尾,再不敢轻易出来。就是他豢养的边门楼、刘飞虎和孙良图这些铁杆汉奸头目,也是一筹莫展,心里都在嘀咕:不知哪会儿就会变成游击队的刀下之鬼。
意外的是,因为我们的轻敌,孙良图的特务队抓住了可逞的机会,他一个突袭竟杀了我良村游击小组的五名战士。为这事,上级严历批评了李锋。李锋呢,难过之极不说,他最痛恨也最急的是,如何干掉这个又冒头的孙良图。孙良图呢,因为突袭良村得手,却更加猖狂。他听说松山大队长要在茂州召开特工队长会议,决心再露一鼻子,就找衡尾讨风去了。其实,衡尾也正要找他。俩人一见面,还是衡尾开口问道:
“孙队长,茂州会议就要开了,你再献点什么礼物呢?”
“我已经有了个想法,”孙良图诡异地笑道:“我手下最近探知,八路军正在拉老滩的土匪窦天成……”
“窦天成?”衡尾对这个人物好像一无所知。
孙良图忙说:“这家伙厉害呀!他有几十号人,都是一色的德国造‘二十响’ ,我想抠了八路这个墙角,给皇军增加一支力量!”
衡尾听这里,心里陡然一亮。他可是推行“以华治华” 的能手呢!就鼓劲道:
“你这个主意很好。可以在茂州会议上做为重磅建议提出。事成之后,我要亲自给你请赏!”
“请太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促成此事!”
“好!那就快去准备方案吧!”
孙良图神彩飞扬地走了。等他细一谋划,猛丁觉得这事的难度也不小呢!啥难度呀?这孙良图和窦天成有杀父之仇呀!他咋去跟窦天成开口呢……孙良图想到这里,还真费了脑筋。不过,他终于憋出个巧妙介入的好办法:“找借用力量呀!那县维持会长赵德福和窦不是赌友么……”
这天,孙良图要去茂州开会了。他安排了两个保镖,找了三辆日本“富士” 自行车,还生怕半路上中了游击队的埋伏。于是又在出行道路上,采取了迷惑战术……
其实,李队长早给彪子布置了任务:要从根上跟踪孙良图。彪子便化装成“小商人”, 还特别戴上了一顶能伸缩的双层“线猴帽” ,推上一辆旧自行车,一直瞟着据点的出口。
早饭后,孙良图出发了。他们一行三人骑着“富士” 自行车,出门竟直接向东奔去。彪子一惊,心思道:“不对呀!去茂州应该是走东北方向的一条明道,它们咋奔东走了?会不会是佯装去县城,然后,再由县城上京开官道奔茂州……”
彪子猜对了。等他尾随着孙良图到了县城附近,孙良图就朝东北方向镫上了京开官道,向茂州奔去了。
这茂州古城的历史比任河县城要早一千年,自古就有“天下大庙数茂州” 的谚语。除此,还有两处古迹出名:一是药王扁鹊故里在这里,汉代修的药王祠堂仍然红火。二是大清康熙皇上南巡,路过茂州,曾在茂州酒楼就餐,亲笔书写了《茂州酒楼》的匾额,至今还高高挂在酒楼的最高处。各地客商和游客来到这里,均以品尝御用美食而自豪。
彪子尾随孙良图直到这小子进了茂州据点,才匆匆向隐蔽在惠桥长老那里的李队长报告情况……
2、孙良图在松山大队长上午主持的会议上,讲了策反窦天成,要为皇军壮大力量的方案,得到久宝中队长和松山大队长的肯定和表扬。他得意忘形,中午非要到茂州酒楼喝上一壶不可。几个要好的队长也大捧臭脚,同来祝兴。一进酒楼大门,早有堂倌笑脸迎道
“老总请,二楼雅厅!”
孙良图一行十人,来到二楼,堂倌紧忙抓起肩上的羊肚毛巾,朝围裙上掸了几掸,低头哈腰地迎道:
“老总请坐!” 说着,摆开菜谱:“想吃点斤么?”
“我们孙队长想吃‘叫花烧鸡’!”
“好!请老总稍候。‘叫花烧鸡’ 里包荷叶,外封五味胶泥,烧不到时辰,皮不焦,内不嫩……”
“少他妈说废话!‘清吨羊肉’‘ 红烧活鲤’ 先上着,老子要喝酒!”
“来啦!”
堂倌传呼而去。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隹肴美酒。孙良图领头举杯,一伙人奉迎而起。碰杯地碰杯,叫号的叫号。一时间,顺情抬举,你呼我叫,好不热闹。孙良图更是乐得合不上嘴儿。他得意地大叫道:“今天痛快!来,王队长,咱哥俩划划!”说着,把手伸到了沙村特务队长面前,王麻子咧嘴叫着:“来着!”
“你好!”
“六六!”
“四季财呀!”
“全到!”
“……”
王麻子一连输了几拳,喝得醉眼朦胧,舌根发短,嘴里还不服地叫着:“来,俩好……”,孙良图见王麻子醉了,又转向茂州特务队长侯六子:“来,六子弟,咱划划!”侯六子兴致勃勃地伸出了抽大烟的黄爪子,也划了起来……
3、这工夫,又涌进一伙子人来。这伙人有十大几个,穿戴很杂。有穿大褂儿戴礼帽的;也有杀着对襟甲衣、歪戴帽头儿的;还有外套砍肩,顶着猴帽儿的。乍一看就是是脚行扛大个的一群。堂倌瞅着这伙子穷帮子,跑到二楼来充富裕,忙摆手叫着:“你们一楼请吧!这里是雅厅……”
没想到,这伙子穷汉毫不理会。竟连说带笑地在孙良图旁边的另一个大雅桌坐了下来。堂倌一看,这伙子人有一股“穷横” 的劲儿,也只得上前应酬起来。就见其中那个穿大褂的“细高挑” 说:
“跑堂的,来个‘八八全席’,穷哥们热闹热闹!”
“好嘞!‘八八全席’, 向阳大雅桌!”
不一会儿,八盘八碗,全席摆满。外带四瓶子徐水出的老酒“刘伶醉” ,穷大手们开喝啦!又是那个穿大褂的“细高挑” 带头叫道:“来,哪个兄弟跟咱猜猜?”说着,就有人伸过手去,划开了螃蟹拳:
“螃蟹一!”
“爪八个!”
“横着走!”
“竖着卧!”
“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
“……”
越划声音越高,穷哥们趁势起哄,按着脖子硬灌。一时间,哼哈乱叫,把整个餐厅都要撑破啦!这工夫,茂州特务队长侯六子不干了。他一步踏过去,大骂道:
“哪来的穷鬼?诈唬啥?快他妈给我滚!”
他这么一骂,可把穷汉们惊住了。一个手握瓶子对嘴喝的穷汉,只见他晃悠着不大稳的身子,眯着醉眼回道:
“你,你,你他妈的先滚滚,让老子我先看看!”
侯六子一听,那穷汉敢骂他。抬腿就踢去一脚。哪知穷汉子腰杆晃悠,胳膊却非常灵便。只见他粗手一伸,正好就擒住了侯六子的脚踝,稍一动劲,就掀了他个仰面朝天。嘿,他那腰又正好担在了一个凳子上,轱辘辘,摔了个滚球儿。引起穷汉们“噢”地一声轰笑。那对着瓶口喝酒的穷汉,又“咕嘟” 喝上一大口,一流歪斜地发着醉笑说:
“咦,你滚得很好看哪!”
孙良图见这伙子穷汉把侯队长栽的不轻,顿时火起。一挥手大喝道:
“弟兄们!把这伙穷鬼赶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特务们就要动手了。这时那个穿对襟甲衣的穷汉,“嗖”地一个腾越,“啪嚓!”竟落到了特务们的桌子上。跟着,又随手从腰间摸出两支盒子枪,大喝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
孙良图一看这架式,顿知碰到茬上啦!便佯装举起手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不知是哪个特务,飞脚把桌子踢翻,那穿‘对襟甲衣’的穷汉被掀下桌去。孙良图得手了。他拔出手枪,拨动保险机头就要抡打。哎呀!他这一梭子抡打下去,就得打倒一片,太危急了!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一个头戴黑线猴帽、手握匕首的穷汉,突然飞去一脚,就听“啪啦” 一声,孙良图的手枪脱手而飞。接着,那穷汉又舞起匕首,向他刺去。孙良图到这时才看清楚:“这不是和窦天成一起杀死我干爹的彪子么!”只是,这小子来了个卧地打滚,躲过了彪子这至命的一击。
整个餐厅进入一片混战。只见桌凳翻滚,杯盘乱飞,刀爷抡砍,拳打脚踢。一对两,两对一的厮拼着。可谓特务有枪使不上,区小队有枪不敢打。完全是凭着脚手器械,在几分钟内拼个你死我活。李锋来时腰里缠了他那得力的七节铁鞭,这回正用上劲啦!就见他鞭梢纵横,嗡嗡带响,一阵左抡右扫,抽得特务们皮开肉绽,嗥嗥乱叫。打到头上的立刻开瓢倒地。孙良图一直缩在后边,喝喊着别人去拼。李锋见他躲过了彪子的匕首,就冲起一个腾跃,人到鞭落,直击他的脑袋。这小子又是抱着脑袋往地上一滚,躲过了这至命的一鞭。接着便连滚带爬地躲在了一个八仙桌下。然后顶起桌子向李锋撞去。妄图撞倒李锋,争取主动。李锋就势一个腾跃,“”啪嚓!登上了他顶的桌子,一阵子扬鞭弹抽,正好抽在孙良图的小腿上。孙良图疼痛难忍,只得嚎叫着:“弟兄们!给我拼!”
这工夫,特务队的保镖死的死,伤的伤,早拾不起个来啦!王麻子想替侯六子捞回点什么,他和那醉汉正厮拼在一起。只见那醉汉一流歪斜地手持板凳,赶得王麻子到处乱蹿。仗着王麻子小时候学过猴拳,有点身灵体俏的功夫,还能招架几下。得空子这小子就掏起他那枪来了。不过,他挎的那枪是装在一个漂亮的木盒里,掏了几次都没掏出来。醉汉的板凳“嗡”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膀尖上。王麻子“哎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醉汉哈哈大笑啦!就见他晃着身子打了个旋转,举起板凳,喃喃地说:“叫板凳再尝尝你这麻子脸儿……”话音未落,王麻子的枪掏出来啦!“当” 地就是一枪,击中了醉汉的胸部。醉汉身子猛地一抖,不等王麻子再开第二枪,那板凳早飞向了他的脑袋。只听“啪嚓!”一声,王麻子的脑袋开瓢啦!醉汉也一晃身子裁到地上,再没有起来。
这边的彪子,踢飞了孙良图的枪。没想到侯六子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就攥住了彪子的手腕。他以为一个小小的毛孩子,一掐把就老实啦!哪想到彪子用手一带,膝盖狠劲朝他胸部一顶,他那抽大烟的身子,就仰到了地上。彪子扑上去,雪亮的匕首就要插进他的心窝,这老小子草鸡啦!连连求饶道:“八路老爷铙命,我缴枪,我投降。”彪子按照八路军投降不杀的政策,收了他的枪,解下他的腰带,先把他捆在了桌子腿上……
这时,正在顶桌子顽抗的孙良图,忽地探手攥住了李锋的鞭头,就势猛地一顶。桌子翻了,硬是把李锋给掀了过去。孙良图就势往李锋身上一扑,李锋滚地闪过。彪子腾跃扑来,一个“千斤踹” 正镫在孙良图身上。随着匕首一戳,就要刺进他的后心。李锋急喊一句:“要活的!”彪子冷丁迟疑,急收刀势,右肘猛击在孙良图的头上,孙良图胸瓜子一晕,昏了过去……
此刻,餐厅里杯盘狼藉,尸肉摸糊。李锋发出命令,迅速转移。
4、就在这个时候,二楼楼梯的背门处,俏俏伸进了一支乌黑发亮的枪管,瞄上了李锋,彪子看到了,他急喊一声:“师兄,有黑枪……”说着,他一榜子把李锋扛出老远。就在这时枪响了。击中了彪子的左膀。接着楼道里又传来一声枪响,随着什么人栽倒的“扑嗵” 声,马宝山带几个接应队员跑了进来,急急火火地说:“李队长,刚才有个堂倌要暗算你,我把他毙啦!咱得快撤,敌人已经出动……”这工夫,孙良图的脑袋动了动,又暗暗伏下了。李锋命令两个队员抢救彪子,又请求一楼堂倌代为收殓醉汉的尸体。还指示马宝山负责押送孙良图。随后,他暗顶着侯六子,速速登上了早就等在门口的篷子马车。这时侯,城内警笛鬼叫,百姓们四处奔藏。叫人急得没法的是,负责押送孙良图的马宝山,总也不出来。又一会儿,马宝山气喘嘘嘘地跑来了,苦叫道:
“李队长,孙良图那小子溜啦!”
“啊?”李锋脸色大变道:“你怎么搞的?他怎么会溜掉呢!”
李锋非常生气,可眼下又不是处理问题的时候。只得招呼大家上车速辙……
马车向南门奔去,迎面冲来一伙子汉奸,厉声喝道:
“站住!干什么的?”
李锋用枪暗顶着侯六子,指令他回答:
“你们他妈没长眼哪!老子抓了几个土八路,押送县城特高课去!”
领头的汉奸探头往里瞧了瞧,见几个土八路的手被反剪着,脑袋耷拉着,还是有点怀疑,就换个话口道:
“侯队长呀!太君有令,要查特别通行证。”
侯六子也会来事,大骂道:
“少他妈废话,老子用人头保啦!”
“那,那……”
汉奸们再不敢吱声,只得向茂州酒楼冲去……
马车跑出南门,李锋猛丁发现彪子没在车上。他又急了,大声问两个护送的队员:“彪子咋没有上车?”
两人也一下子憋住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照实说道:
“彪子的伤并不重,没伤着骨头。我们用毛巾包住,彪子的身体依然硬朗,走得很
快,也不知道咋就把他给丢下了……”
“你们这是咋护送的?彪子是伤号呀!难道也忘了?如果出了大事,你们如何交待……”
李锋狠狠地数落着。这工夫,后边传来敌人追击的枪声。李锋命令:
“把车停在路边迷惑敌人。我们到姜河干沟隐蔽!”
等大家进了姜河干沟才知道,郜老带领的区小队已秘密封锁了横穿官道的姜河桥,把追来的敌人挡住了。李锋复又命令:
“我们快回去上车,走下道,奔西南方向行进!”
5、彪子到底到哪去了呢?原来他和两个护送队员往外急撤的时候,发现二楼后窗打开,有人要跳楼。他以为是自已人呢!就要去接应。这一迟疑不要紧,被跑得快的护送队员给丢下了。等那人从后墙出溜,落到下边的柴禾堆上,彪子上前搭话才看清,这家伙却是孙良图。“呀!这家伙不是被马宝山押走了么!咋又从这冒出来啦?”他这么急想着,大喝道:
“孙良图,你跑不了!”
就见他一个箭步拦住了孙良图的去路。接着,飞去一脚,踢向孙良图的裆部。孙良图抱头倒地一滚,躲过了彪子这至命的一脚,爬起来就跑。因为这小子听到了警笛戒严的声音,时间对自己有利。彪子也明白:“此时不能死追不舍,转移隐蔽更重要呢!而最可靠的转移去处,就是慧桥长老的茂州大庙呀……”这时,他转身向后院跑去,接着又想到,不能走大街小巷呢!要“穿房越脊”叫敌人模不到影儿。就这样,他跳了一院又一院,翻了一墙又一墙。等他翻上一堵高墙时,不知怎么把包着的毛巾弄掉了,鲜血又流了出来。他终于身体不支,一阵眩晕,竞滚落到了地上……
当彪子醒过来的时候,他估摸着是在敌人的牢房里。可一瞧他枕的那圆滚滚的大枕头和舒适的火炕,接着看到那漆红的房梁柱子,又听到庙里的那震耳的钟声,他心里猛一亮:“这是茂州大庙啊!老天爷保佑,我得救了……”
“喂,”一个“光葫芦小脑袋”推门进来,做个鬼脸笑道:“小施主,醒了?”
“我一醒就猜到进了咱茂州大庙啦!”
“可我没想到你成了‘跳墙’ 之徒呀!当时看墙头上掉下个人来,就忙跑过去救助,闹半天竟是你。慧桥长老好惦记呢!他又是止血,又是上药,还给你做了穴位按摩。这陪护的差事就交给我啦!”
“非常感谢长老和小师傅的的保护和关爱呀!你说我咋变成了‘跳墙之徒’ 么?这是憋出来的办法呀!鬼子实行了全城戒严,我不能再走大街小巷呀!只得穿房越脊了。”
“你们能摸进茂州抗日除奸,这不简单呢!”
“这个仗在茂州酒楼开打,干得很漂亮呀!三个特务队长打死一个,打伤一个,活捉一个。还击毙四个保镖。我们除了牺牲一个战士,我个人受伤,多数战士成功撤出……”
“那啥时到县城干它一家伙呀!”
“我们巳经干过一家伙啦!只是双方棋逢对手,相互默契,都没有开枪!”
“那也不简单呢!这也是八路军力量的一种铁腕显示么!”
“小师傅分析得对呀!我们肯定有那么一天会打败日本鬼子的!”
“听你这么一讲,我真想入你们的伙去杀敌呀!你要塌心养好伤带我走。咦,长老有训示,要我们警惕敌人入户搜查呢!”
敌人根据孙良图的举报,还真进行了大面积的入户搜查,查找彪子的行踪。只是没到大庙来。这天上午,慧桥长老又来看彪子了。只见他双掌合十,低头闭目。道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又慰问道:“小施主,你受惊了!”
“不,没有…”彪子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崩出一句话:“有长老和小师傅的保护和关爱,我生活在蜜罐里啦!”
“小施主不要客气。佛祖早有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长老说着,拉过一个枕头,让彪子手掌向上,把手腕子在枕头上放平。然后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为彪子把起脉来。不一会,长老高兴地说道:“阳气渐升,阴气渐降。血脉由虚弱变得平稳。不数日即可下床行动。”长老说完,飘然而去!
此时的孙良图,也被茂州据点的特务救走。他因为失血过多,后脑勺又叫彪子顶了一肘子,身体非常虚弱。久保中队长关心毕至,让军医做了紧急有效的疹治和护理,又派兵送到县城的日军野战医院。松山大队长更是亲自到医院探望。表彰他是特高课的优秀干将,鼓励他伤好后和赵德福会长去完成另一顼重要任务……
第23集 虎穴驱邪
时间:1939夏天
地点:任河县天门镇
场景故事链接:
1、天门镇据点的警备队长边门楼,听说孙良图那伙子特务队长被八路军打了个稀哩哗啦!他虽说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情,可细一想,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谁知哪会儿,这种厄运会降临到自已头上呢!”他这么捣咕着,从此恶梦不断,虚惊缠身,连吃饭都没有了食欲。三个月过去了,竞变得面黄肌瘦,举步蹒跚。天门赌局老板花大姐听说了这事,因为平时得边队长帮助不少,忙提上礼物,打着她那西湖旱伞,穿一身绿底提花闪格的中式裤褂,到边队长私宅去探望。边门楼的私宅分前后两院。前院有暗岗把门。花大姐俏步而进,暗岗忙着拦住:
“咦,哪的?干什么?”
花大姐瞥了他一眼,见是个瘦小的瘪三,就酸溜溜地骂道:
“那来的小瘪三?难道连姑奶奶也不认识?”
一个临时来的老汉奸见状,忙跑过来打圆场:
“认得认得……这个小兄弟刚来,他还不懂规矩。”
说着,老汉奸忙上前帮花大姐提礼物。花大姐戏谑地摇摇头,笑道:
“礼物不重,就不劳老兄喽!”
说罢,径直向后院走去。
“咦,这娘们是谁呀?好厉害哟!”
小汉奸凑到老汉奸跟前,心有余悸地问。老汉奸一咧嘴,大声地说:
“嗬,大名鼎鼎地花大姐你不知道?天门赌局的老板呀!她打着那西湖旱伞,连皇军据点都直出直入。你以后记着点,省得挨骂呀!”
花大姐来到边门楼的卧室,边门楼正躺着闭目养神。见花大姐闯进来,他吃力地起身迎接。花大姐麻利地收起旱伞,放下礼品盒子,慢悠悠地坐在边门楼身边,抚模着他的肩膀,关切道:
“我的老兄弟,一阵子没见竟病成这样,咋也不跟大姐说一声呢?”
“咳,大姐……”边门楼叹口气说:“兄弟这病怪呀!不头疼不脑热,就是老做恶梦出冷汗,皮里抽肉呀!”
“你这是中邪了吧?屋里有响动不?”
“有哇!只要一合眼,总会听到抛砖撂瓦的声响……”
“噢,我知道了。你这是叫鬼缠住啦!当年我也叫鬼缠住过,就跟你一个样,虚虚惊惊三个月没起炕。后来把茂州大庙慧桥长老请来驱邪才好了。我干脆跑一趟,请慧桥长老来,给老兄弟驱驱邪……”
“那就拜托大姐啦!我让下边给你派辆篷子马车……”
“你尽说外道话,大姐我有自已的篷子马车,你忘啦!”
花大姐是个说到做到、办事泼辣的女流。第二天,她就坐上自己的篷子马车,向茂州大庙奔去了……
彪子经过一个月的保养调治,就恢复得不错啦!他急着要回去。因为他十分想念李师兄和郜爷爷哪!慧桥长老忙摆摆手说:
“不要急呢!你的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还要休养些日子呀……”
“我和小师傅每天都练功,觉得底气一点不差。再说咧,那天酒楼血战,我发现一个可疑的大事,还没向李队长和郜爷爷报告呀?”
“要是这样,我想告诉你,这里和郜老先生联系通畅,你在这里隐蔽治疗的情况,李队长和郜老都清楚了解。至于你急着要说的‘可疑大事’,能跟老僧我说说么?”
“当然可以。我们都知道长老的大庙是抗日游击队的可靠后盾。只是郜爷爷和李队长也嘱咐过我,要十分注意保护大庙的安全。只有遇到紧急情况才可以向大庙求助。”
“那你说说吧!我记着……”
“可疑的情况是这样的:天门据点特务队长孙良图,我们打伤并活捉了他。当时指令游击队员马宝山押送到接应的马车上。后来的事实证明,孙良图没有押上马车。而是被藏在了酒楼的某个房间里。我因为受伤落在了撤退队伍的后头。正好就瞧见,孙良图从酒楼后窗出溜到了下边的柴禾堆上。如果不是戒严的警笛响了,他根本逃不掉,我就把它干掉了。”
“你是怀疑这马宝山做了套子,放掉了孙良图?”
“是的。我认为,这马宝山有‘内鬼’ 嫌疑!需要警惕和调查呀!”
“好!这件事很重要。你放心,我会向郜老和李队长通消息的。”
彪子塌下心来了。他干脆也剔了个光葫芦,整天和小师傅不是阿弥陀佛,就是练功习武。有时,还偷偷出去在大庙周围转转。这天上午,眼尖的彪子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大庙门口,走下来的竟是天门赌局老板花大姐。花大姐照样举着她那西湖旱伞,进入了大庙。他小声地对小师傅说:
“你知道这娘们是谁吗?她是天门赌局老板花大姐。此人神通不小。她和据点边队长、刘飞虎副队长都熟得不行,又跟绿林好汉窦天成也称兄道妹。不知她到大庙来干啥呀?”
“兴许是看病驱邪。我随长老到过她家,做过驱邪的道场呢!”
“可能不这么简单吧?咱偷着看看去!”
俩人尾随进去。这花大姐也真是手眼不小,竟直入长老的禅房。长老也照样热情接待:
“花施主,哪阵风把你送来了?我看你精神不错呀!快坐,坐……”
“蒙长老拯救,我的身体一直很好。今个来求你,是想拯救我的一位朋友呀?”
“你的朋友?哪一位呀?”
“名字你兴许知道呢!他是天门警备队长边门楼兄弟。叫恶鬼给缠得很重呀!……”
“啊?这边队长我有点耳闻,听说他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恶事呀!”
“有这事。我没少敲打他。他答应痛改前非,你就给他驱驱这邪恶吧!”
“呀!佛家救善人天经地义。可老僧对这位作恶多端的边队长,则要看看他痛改前非的实际行动呢!不然,老僧难以相救哇!”
“要是我来做个‘保’ 行吗?”
“你做保……我当然相信啦!只是——还要有边队长对老僧的承诺才行呀!”
“那,还要再罚我跑一趟?”
“花施主跑一趟不难吧!咱不是救人更要紧么!”
“那好,长老你就等我的话吧!”
花大姐就这么怀着一半的高兴回去了。彪子听到这个茬口,他立刻生出一个自己的想法,就急跑进禅房,对长老说道:
“长老,边门楼这个送上门‘找死’ 的机会太好了。让花大姐再跑一趟是不是有点复杂啦!”
“这个有点复杂的程序还是必要的。佛法对恶人有个改恶从善的要求,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边门楼是个有一定文化的恶人,对他进行这种惩戒教训,是有最后拉他一把的善意呀!”
“咦,长老,我发观了一个高深的大理:你这慎秘思考和郜爷爷的作法十分相通呢!那我有个要求,你给边门楼驱邪,我想参加一下。”
“你参加好啊!”长老笑道:“小施主已经剔了光头,再换身僧衣就成了么!”
2、一晃几天过去了。这天,慧桥长老真的拿到了花大姐送来的边门楼要改恶从善的《承诺》。经过一番准备,早饭过后,慧桥长老换了一身新的黄色百纳衣,脖子上挂了放光的串珠,在两个小和尚的护从下,坐上自已的篷子马车,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天门赌局。花大姐高兴道:
“长老大驾光临寒舍,中午就在我这里用餐。现在救人要紧,我们一起去边队长的私宅吧……”
“好,请花局主上我的马车!”
两个小和尚身穿僧衣,手执木鱼。头上还戴着鹅冠,紧随在长老和花局主的后面。上车后,不一会儿,就到了边队长的私宅。这回那个暗岗瘪三学乖了,忙主动引领花大姐和长老进入边队长的客厅。边队长呢,虽是身体病弱,却也不失礼节。只见他从卧室出来,也学着佛家的礼数,低头闭目,双手合十。长老微微点头,在边门楼面前站定,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念道:“阿弥陀佛!”
两个小和尚随即敲起木鱼,分站门首两侧。就见长老迈起方步,在边门楼的客厅和相连的卧室,细细地审视了一番,又隔窗远望了大地苍穷,突然站定,朗声念道:
“西水流恶,东山招鬼。凶极乎!凶极乎!”
两个小和尚的木鱼停啦!机灵地等待着长老的下文。边门楼却糊涂了。他想了几想,竟没闹清长老说的是啥意思。便小声地问花大姐:“师傅说的是啥意思呀?”
花大姐也听不懂长老说的是啥意思,就不管不顾地冒了一句:
“老师傅给边队长解解你的佛语吧!”
长老没有回答,却深沉有力地问:
“边队长可在白河水淀一带干过恶事?”
“没有,没有……”边门楼胆怯地回答着。
“佛法有教,心诚则灵。你刚才说了瞎话,老僧如何救你?”
边门楼听到这,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可是未便发作。他正等着长老下边要说些什么……
长老继续说:“东山招鬼,大罪!大罪!你和日寇同流合污,荼毒百姓,佛法焉能宽贷?”
边门楼一听这个立马就火啦!他刚去伸手拔枪,就见长老轻点食指,脚弹飞英。那手指头不过在边门楼的手腕上沾了一下,脚尖也只是扫了一下他的膝盖骨,边门楼就觉胳膊一阵酸麻,腿脚无力,“啪唧唧”一声,就仰倒在了地上……
彪子趁机夺过了他的手枪。花大姐却忙着劝说长老:
“师傅,有事好说,别动火。这个兄弟我说话管用!”
说着,她又费力巴踏地把边门楼弄到了椅子上。长老见边门楼翻着僵直的白眼,额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对花大姐说:
“花局主,你看得清楚,贫僧不是嗜杀之人。我本意是在救他。只要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世上积点阴德,我会给他念好经的!”
“那好办!”
花大姐说着,又转身去拉边门楼,给他鼓劲说:
“老兄弟,你快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边门楼照样翻着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花大姐急啦!拧着他的耳朵,猛一跺脚。大吼道:
“你可说话呀!”
边门楼这时嘴头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花大姐气得骂道:
“真是碡碌轧不出个屁来!算啦!我不管啦!”
她可是说到做到。真的打起旱伞,扬长而去……
3、这时候,长老逼上前去。两道目光像利剑一样地射向边门楼。这小子吓得浑身打颤,只得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放下刀,成佛,成佛……”
说着,竟一仰脖昏了过去。长老不慌不忙,出手把边门楼给托了起来,用手指在后背上轻点了几下,边门楼又还过来啦!嘴里继续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成佛,我成佛呀……”
就在这时,关着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个不速之客。彪子一看,那不是刘飞虎吗!边门楼一看,却大叫道:
“飞虎弟,快救我!这秃和尚是八路……”
刘飞虎顿时火起,大骂道:
“老秃驴,晴天白日竞敢如此放肆!”
说着,就去摸腰间的手枪。他那里知道,门侧背着两个小和尚,早盯着他呢!彪子只一个“盘腿扫” ,就把刘飞虎扫了个仰面朝天。这小子一看,是个小和尚暗算了他。再一细看,“呀!这不是那个八路崽子彪子吗?”便一个“鲤鱼打挺” 站起来,拔枪就要打。另一个小和尚手疾眼快,出手攥住了刘飞虎的手腕,用胳膊肘猛压他的右臂。刘飞虎疼得一咧嘴,急忙用左拳猛击小和尚的头部。这时彪子上去,挺出左臂挡住了刘飞虎的拳头,跟着,右拳直捣刘飞虎的肋部。可这小子回招极快,他那左肘一挡,硬是把这厉害的一拳给划开啦!这工夫,小和尚见他死不撒枪,只得下嘴咬啦!就见他“吭哧” 一口,刘飞虎疼的“哎呀” 一叫。手枪脱落地上。小和尚急去拾枪,没提防刘飞虎飞来一脚,被踢倒在地。彪子就这个机会,五指并拢,在刘飞虎眼前一晃,猛地向他的咽喉穿去,刘飞虎知道这“穿喉” 的厉害,他身形一闪,卧槽来一手“盘腿扫”, 扇了过去,彪子一个“旱地拔葱躲过。刘飞虎跟着反手一掌,照彪子的腰部劈去。彪子一个“草驴打滚”, 又使这一掌劈空。刘飞虎紧逼一步,乘彪子滚而未起,飞脚猛扫彪子的头部,那小和尚一看大事不好,猛扑过来,出手用连环掌直拍刘飞虎的头部,下边用一招少林的“怀心腿”, 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肚子。刘飞虎“哎呀”一声惊叫仰倒在地。小和尚趁势冲了上去,哪知,刘飞虎一个“乌龙扫尾”突地站了起来,扭头就跑。这工夫,滚在地上的彪子眼疾腿快,轻轻一勾,就把刘飞虎拌了个“狗吃屎”。 小和尚见此,乘势又上。彪子吃过刘飞虎的亏,急喊一声:“当心暗算!”小和尚稍一迟疑,刘飞虎跟头轱辘地进了边门楼的卧窒,转身插上了门栓。“哎呀!屋里有电话!”彪子惊叫着冲到门前,飞去一脚直踹门板,却没有踹开。这时,长老出手了。只见他速速几步,站定门前,运足气力,一个弓步,“嗨” 地一声,那胳膊肘重重地顶在了门板上。就听“哗啦” 一声,连门带架散倒下去。刘飞虎吓得一颤,长老的铁砂掌早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刘飞虎“吭哧” 了一声,像断了脊梁骨似地趴倒在地上。长老像拎小鸡似地把他提起来,甩到边门楼跟前,念道:
“与外寇同流,荼毒百姓。佛法难容,当受此罪!”
边门楼见刘飞虎像只落水狗瘫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免死孤悲之感。他多么盼着皇军能从天而降,来解救自己呀!
4、这工夫,把门的那个瘪三急急火火地跑进来,叫道:
“队长,固仙镇的特务队长前来拜见,小的未待通禀,他就,他就……”
瘪三还没说完,早叫眼前那场面吓懵了。他一动不动地像是焊在了那里。边门楼心中却是一振:“终于有救星来了。老秃驴害得我好苦,我岂能饶他!”
他正这么激动地想着,门外大步流地进来一个人。这人高挑个头,红彤彤的脸庞,身着灰色大褂,头戴卷边礼帽,眼上罩着深度墨镜。边门楼一看,“啊” 地一惊:“不对呀!固仙镇的特务队长虽然也化装,可他是个小个子呀……
这时候,来人摘下墨镜,微笑道:
“边队长,还认识我吗?”
“好眼熟呢!你是,你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是李锋!”
“啊,李队长,李队长……”
边门楼顿时大惊失色。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椅子上。刘飞虎呢?则闪出一股仇视和绝望的凶光。
李锋移前一步,对边门楼说:
“上次见面,你答应得好好的,可没有兑现。现在又见面了,你咋办呀?”
“这回我咬定钢牙,听八路老爷的,你叫我咋办,我就咋办!”
“那就留个字据吧!”
长老知道边门楼的手腕被他点了穴,已无法写字。忙上前在他那手腕和腿上轻点了几下。边门楼顿时觉得手脚轻松,他忙着拿起毛笔,端端正正的写下了自己的《保证书》,还按上了手印。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李锋。李锋微笑道:
“边队长要说到做到。我们是过一过二不过三的。刘飞虎罪大恶极,我们带回去处理,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边门楼的脑袋像拨楞鼓似的直捣个不停。
刘飞虎躺在地上,见要把他带走,知道带出去就完啦!其鬼心眼子一动,忙哀求道:
“李队长,留下我吧!我现在就写字据立保证,用血写都行!今后一切听八路老爷的。”
“你说这个有点晚了,还是跟我到园田庄听听老百姓的声音吧!”
刘飞虎见李队长不松口,又哀求彪子道:
“小兄弟,帮我向李队长说句话吧!我纵有天大的罪,总是帮你做过好事呢!”
彪子听到这,立马回应道:
“你帮我做过的好事,我记着呢!比如给水怪叔买棺材,给我买衣裳……那是当时的‘飞虎哥’做的。后来你投降了日寇,死心塌地的为日寇服务,变成了铁杆汉奸和特务,无恶不做,已经彻底变质啦!就是杀你一千刀都解不了我的恨呀!”
李锋听彪子讲得如此深刻而干脆,接茬道:
“古人有教,‘欠账要还,历来如此!’刘副队长跟我走吧!”
刘飞虎一看耍不出去啦!立刻就变了一张凶恶、绝望的面孔,大骂道:
“好你个八路崽子,那会儿我咋没杀了你呀!”
5、刘飞虎被带出边门楼的私宅,上了长老的马车。在李锋和彪子的袖秘控制下,向柏庄奔去。经过了一番审讯,在园田庄召开了群众公审大会。李锋队长首先讲话,他历数了刘飞虎的历史和罪恶:
“刘飞虎这个人,开始是武林中的浪荡梆子。他借着学到的武艺,以说‘快板书’为名,到处干偷鸣摸狗、拦路抢劫的勾当,在平津周围有‘飞贼’ 的恶名。‘七. 七’ 事变后,不过几个月,他就投降了日寇,成了鬼子特高课的专业特务,密秘侦察和搜集八路军游击队和抗日群众的情报。我们园田庄抓住的那个日本特务,就是刘飞虎乘游击小组轻敌之机,在夜间抢走的。边门楼当了天门警备队长后,他自荐成了他的军师。园田庄那血腥惨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们常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刘飞虎种下的血仇大恨,必须要用血来偿还。彪子同志说,‘杀他一千次都解不了我心中的大恨!’这完全反映了抗日群众的心声。我们任河县人民抗日政府巳经批准,判处刘飞虎死刑,立即执行!”
李锋队长的庄严宣布,引来群众热烈的掌声。接着,全场在彪子同志的引领下,高呼:
“打倒汉奸卖国贼!”
“中国人民抗日必胜!”
“日本侵略者滚回老家去!”
“……”
这时,楞子同志登台讲话。他义愤填鹰地说:“这个刘飞虎是‘头顶长疮,脚心流脓’——坏透啦!我哥哥斗牛牺牲后,这个刘飞虎亲自向鬼子提出:“园田庄的那个炉匠,为游击队制做独橛枪和手榴弹,我摸了他几次都没有模着,巳经杀了炉匠的老婆和村公所不漏真情的顶差王七。现在,他家里还有个儿子叫二能,是村抗日儿童团的模范副团长,对皇军特别仇恨。那个被皇军杀掉的园田庄民兵队长斗牛,家里也有个弟弟名叫楞子,是村抗日儿童团的模范团长,更是对皇军恨之入骨。这两个八路崽子绝不能留着,留着对皇军是更大的祸害。我要亲自去掏窝,把他俩干掉……”衡尾大大表扬了刘飞虎的忠心。那天,敌人突袭园田庄就是奔着二能和我来的。只是二能家的房子还塌着,二能也不在家,就把我给堵在家里了。那天娘到姥家去了。我用猎枪抵抗了一阵子,打伤了十来个汉奸。这个刘飞虎气急败坏,竟亲自下令,通过窗眼入进了十来颗手榴弹。还怕炸不死我,又下令放火烧掉了整个房子。刘飞虎以为我被烧成黑炭了,才宣布撤走。不过,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我神奇地躲过了这场劫难。今天,我要用最大的声音说,“热烈拥护县抗日政府的判决!”,“刘飞虎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楞子的的讲话,引发更热烈地掌声和口号声。在群众的怒吼下,刘飞虎被押到村西的河滩,一声清脆的枪响,结束了这个铁杆汉奸的狗命!
第24集 里应外合
时间:1940年八月
地点:任河县天门镇
场景故事链接:
1、天门据点警备队副队长刘飞虎,被游击队掏窝,在园田庄的群众公审大会上被枪毙,一下子传到了全县。老百姓欢欣鼓舞,日军驻县城的大队长松山却是心惊肉跳。他立马把特高课副课长中岛和在军野战医院疗养的孙良图叫来,细问原委。中岛有点不安地说:
“衡尾君和边队长都有报告。俩人所谈情况简单而又玄疑,特高课未敢采信,要他俩再查再报……”
“如何简单玄疑?你快说说!”
“衡尾君和边队长都说:因为边队长有病,请来老和尚念经驱邪,老和尚摆了驱邪道场,进行的很顺利。这时,刘飞虎副队长前来探望。接着,门岗报告说,固仙镇特务队长也前来探望。结果,进来的并不是固仙的特务队长,而是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人招呼了刘副队长一声,俩人就出去了……谁也没拿着当回事。几天后才从老百姓嘴里传出,说刘副队长被游击队的特工抓走,在群众公审大会上枪毙啦……”
“就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么简单哪!”
“良图君,你怎么看这个突发事件呢?”
“我的看法就复杂多啦!这应该是共军设计的一个巧妙部局。老和尚来念经了,刘副队长来探望了,一个冒名固仙镇特务队长的人,门岗竟抬手放行了……配合得何其默契啊!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边队长的私宅。我想至少有三个人难逃干系……”
“哪三个人?”
“老和尚一个,门岗一个,边队长一个……”
“良图君的分析很深刻。你中岛君要亲自出马,良图君要全力配合,迅速查明真相,不得有误!”
“我?”孙良图听到这,心里可打了个迟流。他虽然认定边门楼对此有染,希望借皇军之手干掉他,却不愿因此和衡尾对垒,给自已带来不利呀,就闪着退意说:“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在后边提供一定的协助呀!太君——你说呢?”
“你良图君不要推辞!现在皇军在天门面临着一个微妙而又危机的时刻,我希望你能扭转乾坤呀!”
孙良图听到这里,再不便推辞了。他只得和中岛在特高课外勤摩托车队的护卫下,赶往天门……
照以往的惯例,中岛和孙良图这次行动,是要事先通知衡尾和边队长的。但是,直到中岛和孙良图到了据点,他二人才知道。俩人一见这不凡的来头,都想到是为刘副队长被杀而来。显然,上边对他俩的报告不满意哪!不过,俩人已有基本共识:即原来的报告是符合实际的。核心问题应该在刘队副交往的人脉中去查找和讨论……
中岛和孙良图决意避开边队长,先向衡尾调查。只见中岛客气道:
“衡尾君是我们特高课的前辈了,特工经验十分丰富。只是这‘刘副队长被害’ 的突发事件,你们的报告太简单了,松山大队长很不满意。要我们再来调查。不知衡尾君现在有没有新的进展?”
“这新的进展么,我一直在和边队长用心讨论!因为核心问题围绕在刘副队长交往的人脉上。而他做为特高课的老课员,其开拓的人脉面很宽,和他联络的各色人物都有,甚至在八路军游击队也有了自已的内线。那个冒名固仙镇特务队长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我们分析了两种可能,一是来自八路军游击队他的内线;二是和刘队副交了朋友的灰色人物,想在共党面前立功,不排除把刘队副邀出去,转手交给了八路军……”
“你们的目标还是太窄了?那老和尚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你们调查了吗?”
“调查了。人家就是来给边队长念经治病,跟刘队副被害没有任何关系。”
“不能这么肯定吧?他是哪个庙的?你们去查过么?”
“他是茂州大庙的。我电话问了久宝君,他说那老和尚可靠,还给他做过按摩过呢!”
“那个门岗的底细查过了吗?”
“也查了。是个刚入伙的皇携军小兵,他叫毕三,到边队长私宅值勤没几天,跟八路军根本挂不上关系。”
中岛问了几问,衡尾都对答如流,他也不知道再追啥啦!就把脸转向孙良图,仍然客气道:
“孙队长是老干家了,你讲两句吧!”
“我这阵子在县城养伤,天门周围的清况了解很少。不过,叫我想不开的是,在自家院里出了‘刘队副被摸出去杀掉’的大事件,竟没有露出一个‘内鬼’ 的 配合,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呀!我建议咱扩大扩大思路,在这抓‘内鬼’ 上,下点工夫……”
“良图君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衡尾一改他刚才的认定,对孙良图表扬道:“我希望良图君就别回野战医院了,留下来一块来抓这潜藏的‘内鬼’ 吧!”
“这个,”中岛忙着宣布道:“松山大队长已经讲了,良图君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的情况下,奋勇出征。堪称大日本帝国的勇将!大队长对良图君扭转乾坤抱有很大希望呢!”
孙良图听了中岛对自己的高抬,神彩立刻飞扬起来。他一改刚才的某种谦虚说词,慷慨表态道:
“我一定全力以付!”
2、这一段,任河县的抗日形势有了突飞猛进的新发展。县大队用夺取的日军军装化装成“鬼子的讨伐队”,不动一枪一弹,端掉了沙村炮楼,俘获了三十多名汉奸,缴获了一批枪弹。地区队伏击了久宝的巡防骑兵,缴获了四十匹军马和战刀,还打伤了久宝。松山盘据在县城,吓得六神无主。此刻,他最担心的是八路军陷断天门据点扼守的津保公路和白洋淀水路。就把衡尾、孙良图和县维持会长赵德福叫来,研究新的部署和对策。
衡尾分析道:“天门镇的兵力太弱,皇军不过三十人,警备队有二十几人。特务队只有十几个人。在军力上除了皇军训炼有素,其他能力都不强,却担负着护卫津保公路和白洋淀水路的重要地段,再加上强化农村治安的压力,实在是顾不过来。建议立刻增加皇军驻天门据点的兵力……”
“衡尾君提出的问题是普遍存在的,”松山立刻表态道:“增派皇军我这里无兵可调。但可以扩大‘皇协军,招中国人入伍。此外,久宝君根据良图君的建议,已经提出了《策反收编窦天成绿林军的方案》”,听说这支力量很强,收编成功后都划归你指挥。下边,你二位听听赵会长的介绍……”
“这件策反收编窦天成的大事,松山大队长跟我谈过两次了,”赵德福沉思着慎重道:“我认为,良图兄的这个点子是很有战略价值的。共军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也一直在拉他。只是这窦夭成虽然和我是吃喝不分的朋友,那只是在赌局和酒桌上不分彼此。要谈策反和收编这样的大事,还不知道结果会咋样。因为窦天成脾气古怪而又粗野。常常是碰了他的心坎,啥都好办。不合他的心坎,立刻就会翻脸,那手段也是很厉害的。我得小心地摸着他的脉膊来谈。良图兄跟我通气了,说窦天成杀了他的干爹,俩人曾为这厮拼成仇。今天,为了大日本帝国的根本利益,良图兄愿意捐弃前嫌,和窦天成合作共事。一句话,他要全力配合我的攻关,在后面当好我的军师。我很赞赏良图兄效忠皇军的一片苦心。也期盼着我俩能促成这件具有战略意义的大事。”
松山听到这,忙着问:
“这窦天成既是带领着一支队伍,说说他可能的要价,对什么感兴趣呀?”
“我想过了,这老窦一向是‘吃大户’的高手,他第一个应是对钱感兴趣!”
“这个,皇军可以满足他!那第二个呢?”
“这第二么,我想就是武器了。原来绿林军惯用大刀、长矛。皇军一来他们就喜欢上手枪啦!有一次他们截了皇军的军火车,别的不要,只拿走一批盒子枪和子弹……”
“这武器方面的要求么,也可以满足他!”
“还有第三个么?”
“这别的就说不上啦!会谈中也许还提出别的……”
“那你去谈吧!大方针就是要确保皇军的指挥权。其他你都以可灵活处置!”
3、赵德福得到如此巨大的授权,心里很是得意。这天,他飞起快步到刘家园赌场去找窦天成啦!窦天成正和三个赌徒打着麻将,只见赵德福冲窦天成“嘿嘿”一笑道:
“窦老弟,该歇歇啦!大哥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他吗屁事?滚蛋去!老子都输惨啦!”
“输了我补,要多少给多少!”
“你小子铜钱穿在肋条上,肯出吗?”
“嗨!大哥说到做到。不兑现,天打五雷轰!”
他说着,连拉带址的,硬是把窦天成请到内宅去了。
赵德福想过了:“既是又给钱又给枪的好事,谁能不高兴呢!”开口就把松山大队长“招抚” 他的筹码,全捅出去了。没想到窦天成一听就火啦!只见他出手抓住赵德福的脖领子,怒瞪着眼,扎煞着的胡子颤动着,大吼道:
“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老窦有那么贱吗?”
“咦,兄弟别急嘛!大哥我从来认为你是顶天立地的高人。松山太君说了,他对你的筹码是大敞口的。你有啥想法也可以敞口提呀!”
“那好!你他妈要骗我,我要叫你的脑袋开瓢!”
“这么说,老弟同意啦!”
“废话!”窦天成松开了赵德福,大笑道:“这样的好事,老子不要,谁要?”
“那,老弟你说吧!要多少钱?要多少枪……”
“你真他妈钱串子脑袋!那都是‘躺来之物’ 。老子要的是‘地盘’!”
“啊,你要地盘?”
“怎么?你要反口?”
“不,是太君的筹码中没提到这个呀!”
“那说明松山不了解我。你去和松山参谋参谋,看他同意不!我等你的话。”
“行喽!我很快就会告诉你。”
过了两天,赵德福屁颠屁颠地去了刘家园赌场。他见窦天成正赌在兴头上,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挤了挤眼,窦天成却说话了:
“弟兄们,赵会长来了,我得会会德福兄呀!下把咱再接着来……”
他勿匆把赢了几把的钱,敛巴敛巴装进了衣兜,就随赵德福走了。到了赵的内宅,还没坐定,赵德福就眉飞色舞地说:
“老弟是当今诸葛亮呀!你要地盘也碰上了松山太君的心坎。他同意给你地盘,还高兴地给你划了方位,规定了权属……”
“啊,他怎么划的方位?又规定了啥权属?”
“这方位还真不小呢!除了天门赌局由警备队管理。天门镇南边的农村和白洋淀老滩周围的水面,以及园田庄南边津保公路的险要地段,都归你管。你的权属与天门警备队、特务队不同。平时一般问题的指导由日军小队负责。重大问题则由松山大队指挥和决定。你的指挥所可设在天门学堂……”
“要是管这么大的面,我这几十人的队伍还真不够呢!至少还要召一百人。整体的吃、穿、住,都得要松山大队拨款。还有,武器配备的枪支弹药也都得供上……”
“这都是必然要保证的!”
“最后还有一点,你得和良图兄说说,我俩有个结仇的过节呀!他有个干爹当镇长,强行向我们绿林散户派粮派款,伤害了绿林弟兄们的利益,我把他杀了。当时和良图兄还不认识,更不知道那镇长是他的干爹……如今在皇军的旗下咱合在一块了,你得出面调解调解呀!”
“这事儿,太君和我已经知道。我得告诉你呀,人家良图兄已经表示,为了大日本帝国的根本利益,他要捐弃前嫌,和你结交为兄弟朋友。你老弟也要有所表示呀!
“我会有的。咱家很快就会和良图兄见面,你放心吧!”
策反收编这件大事竟进行得如此顺利,松山大队长把衡尾、孙良图和边门楼召去,又做了细致们通报和部署。后边的协调衔接事宜就由衡尾办了。
4、松山策反收编窦天成顺利成功,衡尾高兴,边门楼也高兴。孙良图明着也高兴,因为当初是他出的点子呀!可内心里却也有点嘀咕和后怕。因为松山更看重的是窦天成的实力,而姓窦的要是坐大了,最大的威胁首先会落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他忙跑到衡尾那里打小报告去了:
“太君,我心底有话愿跟你说呀!这窦天成虽说拉过来了,可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把握呢!再加上边队长和他那个八路老师不清不白的,我担心他俩要勾起来,对皇军的危胁太大了。咱得预做提防呀!”
“警惕是必要的。我更想听的是你的提防措施……”
“我想过了,不能把窦天成的指挥所留在天门。起码是暂时仍留在白洋淀老滩。再就是,皇军小队应该在窦天成那里派一名联络代表,随时观察动静……”
“你这两条都很好。第一条我可以拖他一段。第二条要请示松山大队长才能决定。”
“还有一条我得请示太君了。窦天成梢过话来,要和我喝交心酒,我一直以身体不适推辞着。可总推辞也不是个办法。真要答应了呢,又怕喝醉了,说不对付了动起手来,对咱的整体大局不利呀!你看咋定夺好呢?”
“我看你不必想得这么复杂。窦天成想和你交好,他也和赵会长说了,你应该做为善意来理解才好。如果你俩握手言和了,松山大队长一定会非常高兴呀!”
“只是——我对窦天成这个家伙实在估不透呢!你留他在据点住着,我一直都不敢睡安稳觉呀!”
“你有点神经过敏了。难道你没注意观察眼前的形势?自打窦夭成投了过来,天门周围的形势,明显是更安定了。这窦天成呢,我看他除了喝大酒,赌钱,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动呀!”
“谁说他没有异动?这小子公开讲:‘老子来天门,二十响一抡,天下太平!你瞧,八路军都吓跑啦!’他这不是在贬低皇军抬高自己吗!”
“他那是抬高自己的醉话,你就不要跟他‘较大真’了!”
孙良图一看衡尾和松山大队长是一个调门,只得回去念自己的‘小九九’ 了。
5、说话八月十五中秋节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冉冉升起,银光洒满了大地。这也是华北平原沦陷后的第四个中秋。天门据点有几个人晃晃荡荡地向特务队的四合院走去。他们有的手提烧鸡、熏鱼,有的晃着酒瓶子,七嘴八舌地咋呼着:
“月儿圆,咱也圆……
“喝顿开心酒,胜过父老合家欢……
“……”
特务队的门岗迎了过去,还没有开口,早有人把香喷喷的烧鸡扔了过去,还乐哈哈地“嗨”了一声:
“哥们,接着!中秋节了咱痛快痛快……”
“你们——”
门岗接住了烧鸡,可他们和警备队从来没有“过大节喝喜酒”的习惯,就询问了这么一句。这时,后边的窦天成大嗓说话了:
“老弟,一块走吧!今个是咱庆团圆的日子!”
他说着,就热情地拉上手了,那门岗打着坠儿推辞道:
“窦队长,小弟公务在身,实在不敢奉陪,抱歉!抱歉啦……”
“什么公务在身?自己的大院戳啥岗呀!天塌了有我老窦顶着呢!”
不容那门岗分说,几个兄弟连推带拉地把他拽走了。
孙良图听见院里叽叽喳喳,知道是窦天成来了,对身边的一个特务说
“你快去迎迎,就说我睡了!”那特务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满脸堆笑地迎道:
“窦队长,你看看,来的不巧呀!孙队长已经休息了……”
“团圆的日子咋能休息呢?我今个想和孙队长乐哈一宿呢!”
“他,他,他睡了!”那特务结巴起来。
“睡了不会再起来么?又没有石碑压着他!”
说话间,把那特务搡开就进去啦!窦天成用他那大嗓门喊道:
“孙兄弟,老窦来跟你喝团圆酒喽!”
说着推门则入,弄得孙良图很尴尬。他只得很不自然地说:
“窦队长,兄弟有失远迎,当乞恕罪呀!”
“我没想怪罪你哟!只是,你那两个手下在前边大耍花腔,还真不想饶恕呢!”
“还是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了吧!他们总是初犯么!”
“好!听孙兄弟的!”
窦天成说着,招呼弟兄们把酒瓶子、烧鸡和熏鱼摆到桌子上。这回是孙队长张罗道:
“到家啦!请各位兄弟入席吧!”
“呀,孙队长一说这‘兄弟入席’, 老窦我又想起当年那场‘火并酒’ 啦……”
他这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窦天成不禁一震,想到了游击队给他定好的信号。孙良图也骤然一惊,想到的是吊桥岗哨突发的什么信号。这时,就见窦天成抓起酒瓶子,猛地朝孙良图的脑袋砸去。孙良图疼得“哎呀” 一叫,早有人上去,下了孙良图挎在腰间的手枪,把他给捆了起来。照窦天成当时的想法,是抓个活着的孙良图,献给八路军的区小队。这时,他一手抓住孙良图的腰带,一手举着张开大小机头的“二十响” ,大吼着:“那个敢乱动,我就要了他的命!”几个兄弟更是手持双枪,护送着窦天成往外闯。刚走到院子的外门,特务队那个门岗一看,自己的队长被窦天成绑了,立马就向窦天成开枪。窦天成的大盖帽被打飞了。他立刻抬手向那岗哨甩了一梭子,那岗哨便仰天倒地。这时据点内枪声四起。窦天成索性把孙良图托起来,做为自己的挡箭牌,命令他道:
“孙良图,叫你的人停止抵抗,投降不杀!”
“你姓窦的想得好美!我要你出不了据点的门就完蛋!”孙良图说到这,也大声呼喊:“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窦天成一看孙良图铁了心,留活口没用。干脆一枪干掉了他。然后,全力指挥弟兄们消灭特务队的所有爪牙。一共十几个人的特务队,哪里是窦天成绿林军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都完蛋了。当然,窦天成的绿林军也在院落战斗中牺牲了两位。
窦天成消灭掉特务队后,不忘把孙良图的秘密档案抄走。这一重大收获,成为送给区小队的又一个重要礼物。
窝居在皇军园形炮楼里的衡尾,突然听到特务队的住地传出了杂乱的枪声。忙给孙良图打电话。无奈,电话打不通。更不见特务队来人报告。他旋即给边门楼的警卫队打电话,也是不通不过去。想向上级茂州中队和县城松山大队报告情况,同样断线。敏感的他断定,天门据点被八路军包围了,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就就在眼前。他只得指挥自己手下的三十几名皇军各就各位,相机抵抗,要拼出一条生路……
此刻,边门楼正在区小队李锋队长的指挥下,召开全体队员紧急会议。边门楼严肃地对大伙说:
“诸位兄弟们,现在天门据点己被八路军铁桶般地包一围。孙良图的特务队顽固透顶,拒不投降,刚才巳被窦天成的绿林军彻底消灭。八路军给了我们格外的关照,号召我们阵前起义,倒转枪口,消灭日寇,亮出一个弃暗投明的决心。我已经同意。做为你们的领头大哥,我要非常关心地告诉兄弟们,这是共产党八路军给我们指出的一条非常光明的康庄大道。过去这些年,我们确实干了不少对不起百姓的坏事,现在番然悔悟,站到百姓一边来抗日杀敌,勇立新功,就是爱国的光荣表现!如果执迷不悟,继续在汉奸的邪路上跑,那就死有余辜,遗臭万年啦!请大家想想我讲的这个理儿,咱也表决一下:同意我意见的请举手。”
“呼啦!”一下,几乎都举起了同意的手。边门楼继续说:
“没有不同意的么?”
“我有一点那个想法,想说说,”那个给边门楼私宅站岗的毕三说话了:“我同意倒转枪口打日本。只是我太瘦小,才十六岁,能当八路的小兵吗?”
这时,一位人们第一次见到的威风凛凛的大汉朗声回答:“能!七岁以上的儿童团,比你还小哇!他们都能参加抗日斗争哩!”
边门楼见大家都同意阵前起义,立刻发出命令:
“我们的任务是:一、立刻放下吊桥,保护通道,配合化了装的区小队进来,扫除皇军圆形炮楼的外围;二、配合做好活捉衡尾的准备。如果衡尾顽抗,立刻击毙!好了,大家行动吧!”
6、区小队四十多人进来了三十几位。余下的十来位在郜老的指挥下,和窦天成的三十几位组成了“打援”的队伍,阻击茂州和县城敌人可能发来的援兵。
但是,原来设想的用“贺中秋” 方式“突袭 ” 的方案,因为据点外围突响了一枪,使得窦天成原想的“不动一枪一弹”活捉孙长图的计划必须改变。日军衡尾闻到特务队方向传来杂乱的枪声,迅即做出保卫圆形炮楼的部署,使得顺利冲进据点的区小队,受到鬼子架在平房顶上的三挺机关枪的火力拦击。因为火力极为密集,第一轮冲锋被狂风般的扫射压住了,还死伤十来个人。李锋认为这种硬攻不行。就选择神枪手和远程投扔手榴弹击毙敌机枪手的办法。因为平房都有二至三砖的房沿,敌人又处在居高临下的隐蔽位置,都难以奏效。就在这节股点上,还是郜老想得细致,带着彪子、楞子和二能赶过来了。三个小将腰里都掖着手榴弹,身上还垮着一条带铁钩的缰绳。李锋一下子就猜到了郜老的妙招:“攀着这种‘甩绳钩上房’比登梯上房更快捷呀!”还没等李锋点透,楞子早借着弥漫的硝烟,向墙根滚过去啦!就见他贴墙绕到房后,“唰” 地把绳钩甩上房顶。绳钩一落,那铁钩就钩住了房沿。楞子犹如猴子爬绳,“噌噌” 几下子就攀了上去,两脚往绳子上一别,悄悄伏在了房沿下。他抽出一颗手榴弹,用嘴咬开盖子。偷眼望了望,“嗖” 地向鬼子的机枪手甩去。哎呀!他甩的劲太大啦!手榴弹从鬼子的头顶擦过,在房下爆炸了。鬼子吓了一跳。有个鬼子发现了楞子,朝他开了一枪。正好楞子一缩头,没有打中。那鬼子以为楞子中枪死掉了。其实,楞子正伏在房沿下想呢:“就剩下一颗手溜弹啦!再打不中就坏啦……”猛丁他心里一横,又拔出了第二颗手榴弹,咬开了盖子,用嘴咬住弹把,双手扒住房沿,使劲一蹿,单腿蹁了上去。鬼子一看蹿上个人来,慌忙开枪,只见楞子趔趄了一下,还是拉着了手榴弹,向鬼子扑去。就听“轰” 地一声,浓烟罩住了房顶,鬼子的机枪哑啦!
趁着硝咽未尽,彪子和二能也各自像夜猫子一样,左转右转,接近了另外两座平房。从腰间解下了绳钩,“唰” 的甩上了房顶,二能用力拽了几拽,见铁钩吃住了劲儿,也悄悄攀了上去。这时鬼子那挺机机正打得过瘾。二能小眼一挤眉,拔出手榴弹,咬燃导火线,轻轻地丢了过去,随着“轰” 地一声巨响,鬼子的机枪也哑啦!彪子甩绳钩的技术非常熟练。他攀上房沿,甩出去两颗手榴弹,竟然都被鬼子踢下房去,彪子很扫兴,他只得像壁虎一样,贴在墙皮上想开了办法:“嗯,我给它来个‘置绝地而后生’的办法……”只见彪子双手扒住房沿,身子紧紧地贴在墙上,两手一下又一下地挪着。他艰难地挪过墙角,胸部和膝盖都磨破了,鲜血沁了出来。真有点顶不住啦!却硬是咬牙坚持着,直到挪到鬼子机枪的下面,他细心地等着敌人换子弹的那一会儿。嘿,这一会儿真来了。只见他右手使劲一撑,左手“嗖” 地抓住机枪的一支腿,双脚猛地一镫。不等鬼子醒过味来,彪子已拽着机枪从房沿上摔了下来,一下落在了“牵牛花”搭的花架子上……
三挺机枪都哑了。房顶上的鬼子退却着跑向圆形炮楼,这时候,边门楼也带队冲过来了。还大喊着:“太君,快开门,我们来啦!”衡尾见警备队终于冲过来了,立刻转忧为喜。他哪里知道,区小队早换上了皇携军的服装,是跟警备队前后脚冲过来的。顿时,炮楼内部就形成了面对面的枪战和脚手战。衡尾不知道这内部胡乱开火是咋回事,只是命令:“警备队守一楼,皇军守二楼!”他哪里知道,三十几个皇军早已经被分割在楼道和屋子里包了“饺子”,他身边竟连一个警卫自已的人也没有了。走头无路的他,只得独自向三楼顶上跑。这时候,李锋队长追着他的屁户也登上了楼顶。举枪命令道:
“衡尾!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啊,你怎么这样向太君讲话?边队长在哪?”
“边队长已经阵前起义,你的皇军已被全部消灭。衡尾队长只有投降才是生路!”
“你叫我投降?来头不小啊!说说你代表谁讲话!”
“我的名号你该知道。本人是区小队长李锋!”
“啊,你就是李锋?老子怎么能败在你手里?”
衡尾说着,抬手就要开枪。李锋飞脚踢掉衡尾的手枪,并没干掉他。而是把自己的手枪插进了腰里,继续教训道:
“衡尾,你这个‘中国通’应该知道,八路军对失去抵抗能力的人是善待的。你现在回头还不晚哪!”
“你让我回头?”
衡尾听到这,见李锋离楼顶边沿很近,突然发出一声狂笑,一头向李锋撞去。他认定,这一头撞上李锋,李锋肯定会摔死楼下。没想到,李锋身形一闪,接着马步一蹲,出右手顺势擒住他的手腕,左手兜住他的阴裆,借着他的冲力,一下子把他悬空甩了出去。只听“啪唧” 一声落地,衡尾这个面善心毒、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就亘屁了。
第25集 尾声场
场景故事链接:
1、区小队在窦天成绿林军的支持和边门楼阵前起义的配合下,非常漂亮地端掉了鬼子最早建立的天门据点,消灭了以衡尾为首的鬼子小队三十七人和特务十五人。收缴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李锋正在指挥从柏庄,园田庄和靠淀庄赶来的由‘青抗先’ 率领‘支前小车队’,紧张地进行着打扫战场和救助伤者以及收殓牺牲同志的工作……
2、郜老率领的“围点打援“队伍,蹲守天门东边的道口,因为及时掐断了敌人的电话和群众的保密做得好,驻茂州的鬼子中队和驻县城的鬼子大队,都蒙在鼓里没有出动。就在这大家欢庆胜利地时刻,突然有人向郜老开了一枪。郜老趔趄了一下并没有倒地。但他一下便看清是马宝山对他下了毒手。周围的同志们因为事发突然,还不知是咋回事,郜老怒喊道:
“抓住潜伏特务马宝山,不要让他跑了!”
这马宝山呢,巳经蹿出了几步,见郜老还没有倒地,又转过身来要向郜老开第二枪。就在这千钧一发,周围同志刚醒过神的当儿,郜老从自己那“文明节杖” 中抽出宝剑,“嗖” 地甩向了马宝山的心口,马宝山给穿了个透心凉,趔趄倒地。郜老这时喘了口气,眼前一黑,也倒在了地上。
3、面对突发的郜老被马宝山杀害的事件,此时正配合郜老率队盯视外围敌人动向的窦天成,忙着赶过来了。李锋、彪子和二能,还有边门楼也急着赶了过来了。好多人都悲痛大哭。有几个战士痛恨马宝山,竟在他的尸体上又扎了几刺刀。边门楼呢,不忘老师对他的教诲和挽救,除了痛哭外,还叫他的手下抬来担架和毛巾被,进行细心地装殓。
李锋队长就地发表了沉痛的讲话。他说:
“中国优秀的共产党党员,我们敬爱的中共柏庄区委书记郜凤召同志,因为日寇潜伏特务马宝山的突袭牺牲了。许多同志还不太了解他老人家的革命历史,我告诉大家:郜凤召同志早在1932年我党领导的著名的冀中‘高(阳)蠡(县)暴动’ 中,就是中共保定特委驻任丘县的特派员。多年来,他在任河县以哥老会舵主的名义,办书院,培训贫苦子弟,聚积革命力量,在广大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抗日战争爆发后,是他亲自组织并领导了柏庄区小队,和日寇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我们如今取得的许多胜利,都是他老人家亲自谋划和指导的。郜凤召同志的牺牲,是我党我军的重大损失。我们一定继承他老人家的遗志,化悲痛为力量,把抗日战争进行到底,直到把日本鬼子赶回老家去!关于马宝山这个潜伏特务,最早发现踪迹的,也是郜老。但那时我们还没取得确凿的证据,直到这次窦天成大哥干掉了孙良图的特务队,才从交缴的档案材料中知道了马宝山的底细。这个家伙最早是以孙良图亲戚的名义,打入了“平地虎抗日救国军”内部。窦大哥揭露孙良图的阴谋后,这孙良图杀掉平地虎,公开投降了鬼子。他用‘苦肉计’的方法,让马宝山从据点逃出来投奔区小队。接着,马宝山冒充曾是保北抗日游击队的老战士,来骗取区小队的信任。后来我们区小队走到哪,敌人就追到哪,才感觉到内部一定有‘内鬼’给敌人报讯,可是,当时并没想到马宝山头上。我们小队之所以实行“游击小组分散话动”的办法,就是针对有内鬼给敌人报讯而采取的。这次他公开向郜老下毒手,是因为孙良图完蛋了,他的原形再也包不住,才做了这最后的反扑。这个血的教训告诉我们,阶级斗争是复杂而又尖锐的。我们面对的不仅是持枪对垒的敌人,还有打进来的暗藏的敌人呀!今天,在我们追念郜凤召同志光辉事绩的时候,大家同样不能忘记这次战斗中牺牲和受伤的十多位勇敢搏斗的同志。其中的楞子同志,你们知道,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他哥哥斗牛同志拼命斗争的精神一样,是个了不起的小英雄呀!一会儿,打扫完战场我们就转移了。留下的据点炮楼,我已经下令点火烧掉!”
李锋队长讲到这,启明星偷偷躲了起来,东方渐渐发白了。天门镇的老乡们知道区小队端掉了鬼子的据点,烧掉了鬼子的炮楼,都兴高彩烈地涌过来,有的送来煮熟的鸡蛋和鸭蛋,还有的送来自己做好的熏鱼和中秋节做好的三鲜包子,慰问自己的子弟兵呀……
这时候,大家看到的:一边是烧毁敌人炮楼的烈火腾腾,一边是更加壮大的开始向西淀转移的柏庄区小队的队伍。人们欢呼胜利的口号声,像暴风骤雨响彻在空中……
剧终
后纪
我是广播电视战线的老战士、老记者兼作家,今年82岁了。因为责任所系,我从2018年6月15日动笔,用了四个月另23天,便在自己原创的长篇儿童抗日小说《童侠彪子头》的基础上,以近十四万字的体量改编书就了这个儿童影视剧本。由于历史积淀的启发,我这个文学剧本,对自己的原创又做了某些必要的修改和补充,感觉比原来更为丰满和深刻。我确信她是一个健康向上的好本子。相信会赢得儿童和成年人的欢迎和喜爱。但是,因为我是第一次涉足编剧,又是儿童文学剧本,没有经验,肯定也会有诸多不足和缺点,非常欢迎业内同志给予指正。如蒙建设性的修改和补充,我则更为高兴和感激。
高飞
2018.10.24于书房
2018·11·15第2次校订
作者简介:高飞,男,1936年3月生。河北省任丘市出岸镇袁果庄人。1951年考入任丘师范,1953年7月加入共产党,1954年7月毕业留校做共青团专职干部。1956年调共青团任丘县委。1958年调任丘日报编辑兼记者。1963年春调沧州日报编辑兼记者。1964年11月调河北人民广播电台编辑兼记者。公开发表和出版抗日中篇小说《一个儿童团长的故事》、长篇抗日小说《童侠彪子头》、《乱世斗群魔》。互联网兴起后,我又以电子版发表了长篇小说《a省十二年》和长篇时事随笔《见闻所思录》,分别在八个网站连载。系河北作家企业家联谊会会员、河北及中国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小说研究会会员、河北民俗学会会员。
作者地址:石家庄市长安区青园街150号广电小区5号楼2单元201号
手机:13131176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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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码:05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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