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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舍主人:“告别革命”与背叛革命

作者:桃花舍主人 发布时间:2020-05-05 09:11:41 来源:察网 字体:   |    |  

桃花舍主人:“告别革命”与背叛革命

  电视连续剧《浴血坚持》,表现的是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后,留守在苏区的红军指战员坚持三年游击战的历史。该剧较好地展现了当年那些革命者们的浴血坚持与献身精神。

  该剧的重要角色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在剧中大多数以真名实姓出现,例如项英、陈毅、陈丕显、谭余保、曾山等等。有个别人物被改了名,比如剧中那个叫龚楚民的角色。

  剧中的龚楚民,是红军的一个军区参谋长,因对革命丧失信心而叛逃,成为凶恶的国民党鹰犬,疯狂地帮助白匪军残酷捕杀共产党员和红军游击队,恶贯满盈,最后被游击队员击毙。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龚楚。

  据史料显示,龚楚于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农民运动、南昌起义、井冈山斗争、百色起义等,1934年10月江西主力红军长征后,担任留守中央苏区的中共中央分局领导下的中央军区参谋长,1935年5月逃离红军游击队,投降国民党,先后任“剿共游击司令”、“粤湘边区剿匪指挥官”、“粤北五县联防主任”等职,积极参与组织对共产党员和红军游击队的招降、诱捕和追杀行动,后来曾出任“第七战区第一纵队抗日游击司令”,1949年11月,以“广东省第四区(北江地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的身份向广东省乐昌县人民政府投诚,后乘奉派前往海南策反国民党军之机逃往香港,1980年代末期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关于不再追诉国民党军政人员在建国前犯罪行为的公告”后,于1990年9月回广东省乐昌县老家定居,1995年7月死去。

  关于龚楚此人的相关信息资料很少,散见于当年坚持南方游击战争的战士们的回忆文章中,都指其为背叛革命。“改革开放”后,尤其是互联网建立以来,有关他的信息多了起来,且其中很大一部份是“反思”性的,声称龚楚当年不是背叛革命而是“告别革命”,而其“告别革命”的“真正动因”,是基于“人道主义精神”而对“中国革命过程中的‘赤色恐怖’”——即“过激的农民运动(土地革命)及肃反扩大化、简单化”——不满,而这种“新历史结论”的依据,主要就取自于据说为龚楚本人所著的《我与红军》与《龚楚将军回忆录》两本书。

  应该说,《我与红军》与《龚楚将军回忆录》两本书似乎有其一定的史料参考价值。但是,正如任何回忆性文字一样,作者叙述历史事实,尤其是与己有关的历史事实,显然是有所选择、讳饰的,而对龚楚这样的背叛革命的人,他所“回忆”的“革命历史”,更应该冷静辨析。有的人将对龚楚这样在政治立场方面朝秦幕楚的人的历史评论,完全寄托在其本人的“回忆录”上,这正像某些“历史学者”根据蒋介石本人的“日记”内的说辞,就宣称“发现”了“真实的蒋介石”甚至要“重写民国史”一样,其荒诞可笑甚矣。

  龚楚把自己当年的叛逃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不告而别”。那么,他“不告而别”的“真正动因”究竟是什么呢?他当时的内心世界当然是无从知道的,他后来“回忆录”中的说法也是无法轻信的。然则,从他那一段时期的人生经历,包括他本人回忆录中所显示的履历,大致可以分析出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据龚楚的“回忆录”的说法,他于1931年8月伤愈后来到江西中央苏区,直到1934年10月长征开始,三年多时间内,他不断面对“过激的农民运动(土地革命)及肃反扩大化、简单化”之类事情,这有违了其“人道主义”的观念,云云。

  如果真的如此,这三年中,龚楚完全应该、并且有无数机会,怀揣着“人道主义精神”,离开苏区,“告别革命”,回家当一个老百姓。然而他没有这么做。直到主力红军长征半年后,他才“不告而别”——其时,留守中央苏区的红军部队已分散为小股游击队,在大山深处被白匪军重兵围追,常常处于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危险境地。

  龚楚“不告而别”的动因,或许有对某些错误的政治、经济、军事政策反感的因素,自然也有对自身曾遭到批判打击不满的因素,但最主要最关键的因素,显然是与其个人利益有关的:红军失败了,留在共产党内已没有了前途,当此之时,只有投入国民党阵营才能保住生命,才有个人的政治前途和生活享受。

  龚楚叛逃之后是如何对待昔日同志的?龚楚的“回忆录”中对此只字皆无。解放后,当年游击队战士的回忆文章,都指其帮助白匪军追杀红军游击队,有一次曾以找项英、陈毅汇报工作为名,企图偷袭游击队营地,幸被人识破鸣枪报警,项英、陈毅等人才躲过一劫。对此,前几年有记者在《“红军第一叛将”龚楚回乡记》的“报道”中宣称:“龚楚的侄子龚锦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龚楚曾说,是他放的第一枪,以通知项英和陈毅。‘龚楚说,他没有干过对不起共产党的事情。’”

  两种说法何者可信?从历史事实客观分析,龚楚叛逃后,曾先后担任“剿共游击司令”、“粤湘边区剿匪指挥官”、“粤北五县联防主任”等职,这些职务的名称,就体现出是为消灭红军游击队而设,他当时如果没有发挥出了解红军内情的“特长”,没有做出“剿共成绩”,是不可能得到信任担任此类要职的。他的这些官职背后,流淌着无数革命者的鲜血。

  出卖、残害曾经的革命同志,这种行径就是背叛革命。龚楚正是这样一个背叛革命的人。

  而说到“告别革命”,当年还的确有这样的人。《浴血坚持》剧中有个角色叫崔月楠,是个“女强人”式的人物,她曾经参加过革命,因与某些上级领导产生矛盾,退出革命队伍,回家乡组织农民武装“保境安民”。她接受国民党政府的委任,但并不积极反共,却暗中与红军游击队达成“互不侵犯”协定,向游击队提供粮弹资助。这个人物的原型是傅柏翠。

  傅柏翠是闽西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与领导过闽西上杭蛟洋农民武装起义,担任过红军第七军第五十五团团长、红四军第四纵队司令员、中共红四军前敌委员会委员、闽西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兼财政经济部部长等职务。1931年,因与中共闽西特委领导产生意见分歧,又受到“组织社会民主党”的指控,被开除党籍。他脱离革命队伍,回家乡组织地方保安队,实行“地方自治”,后担任过国民党闽西地方政府的一些官职。1949年5月,他率领地方武装起义,配合人民解放军解放闽西。新中国成立后,他担任过福建省人民政府人民法院院长、省政协常委、全国政协委员等职。1986年,他以九十岁高龄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1993年1月逝世。

  这位傅柏翠,脱离革命队伍后始终只求拥兵自卫、固守家乡古蛟,不向其他地区扩展,更拒绝与红军作战,并曾以“古蛟地区实行耕者有其田,保持分田制度不变”为条件就任国民党政府的县长。在任县长期间,他将苏维埃时期建立的各项制度加以改造,然后进行政治、经济、文教、社会福利、武装和治安等方面的建设:以农民联合会取代苏维埃代表会,以农民自卫军确保社会治安,捍卫分田制度,反对地主势力的剥削压迫。他还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部下,要求大家关心群众利益。他的这些做法,使许多人说他是“白皮红心”。

  傅柏翠同周围苏维埃根据地及红军游击队始终保持友好关系,双方通过秘密谈判达成协议,确定“消除对立、相互协作、互通消息、一致抗日”。在国民党军“围剿”红军游击队时,他保持“中立”,既不对游击队搞经济封锁,也不实行粮食禁运,有时还主动提供粮食、药品和生活用品。

  傅柏翠的脱离革命队伍,既有党内政策失误的因素,也与他本人个性强傲和对革命认识不足有关。但事情的关键在于,他脱离革命队伍后,仍保持了一些基本的革命理念,更没有反过身来进攻革命。可以说,他是一时“告别革命”。

  当年“告别革命”的一些人往往个性较强,行事冲动,与傅柏翠相似。例如叶挺,在广州起义失败后被有些负责人指责为“消极”、“动摇”,给予留党察看的处分,到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提出申诉时,又遭到共产国际中国部负责人严厉批评,他一气之下离开苏联,脱离党组织,独自一人流亡到德国、奥地利、法国等地,正可谓“告别革命”。但“告别革命”并不是反对革命,他仍然关注中国革命的形势,对工农红军的发展感到高兴。“九一八”事变后他回澳门隐居,拒绝了蒋介石的拉拢。“七七”事变后,他欣然接受中共中央的要求,出任新四军军长,体现出忠于革命的本心。

  1937年11月,叶挺应邀到延安,曾在欢迎大会上说道:

  【“革命好比爬山,许多同志不怕山高,不怕路难,一直向上走。我有一段是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现在跟了上来。”】

  这段话,明显是向以前的革命战友们,对自己曾经“告别革命”的做法的自我检讨。

  叶挺和傅柏翠等人,爬革命的山,“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这是一时的“告别革命”,但只要革命之心未泯,仍然可以“跟了上来”,继续革命。而像那龚楚之类,不但“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而且转头就替敌人向“爬山”的革命者后背打黑枪,这种行径,不是背叛革命,还能是什么呢?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告别革命”的鼓噪曾甚嚣尘上。现在看来,那些如此鼓噪的人,如果曾是革命队伍里的一员,那就是为背叛革命找借口,如果本来就是革命的对象,则显然是欲图引诱和鼓动背叛——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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