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良:栾平的哀号,李崖的眼泪,以及社会主义者的悲愤
栾平的哀号,李崖的眼泪,以及社会主义者的悲愤
——观看京剧《智取威虎山》的随想
张宏良
编者按:无法正确表达作者悲愤之情。如果您是一位忠诚的社会主义者,请看图片与简介百度一下此人的视频,然后,体会一下自己的心情。
观看电视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当看到栾平对明知是我军侦察员的杨子荣悲愤地喊出“胡彪贤弟——”时,浑身猛烈一震,从头到脚滚过一阵恐怖的颤栗,那种震撼心魂的惊惧还从未有过。按说,我们这一代人是听着样板戏长大的,对其中每一个音符和唱词都十分熟悉,无论怎样也不应该像有些老右派那样,一听到样板戏就口吐白沫、倒地抽缩。可的确是难以名状地陷入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怖之中,耳边反复回响着栾平那句悲愤哀号“胡彪贤弟——”,想那栾平,九死一生,历尽艰辛,奔向威虎山,却被冒充自己同党的敌人指认为是敌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认敌为友,当众承认敌人就是自己同党,可即使如此,仍未逃过悲剧下场,最终还是被真正的敌人当作“敌人”给干掉了。由此还让人想到了《潜伏》中的那个李崖,当看到敌人越来越备受信任,而自己对党国的赤胆忠心和一腔热血越来越成为粪土时,这位钢铁般冷酷的汉子忍不住流下了冰冷的泪水。
栾平和李崖的遭遇完整诠释了黑格尔关于悲剧的真正涵义。在黑格尔看来,在战场上或刑场上被敌人杀死,并不是悲剧而是正剧;只有在自己的队伍中被自己的同志当作敌人杀死,才是真正的悲剧。而被混入自己队伍中的敌人当作自己队伍的敌人杀死,则是悲剧中的悲剧。栾平就属于这悲剧中的悲剧。栾平的哀号,李崖的眼泪,才是造成国民党失败最深刻的文化根源。对此,败退到台湾的蒋介石有着最为清醒的认识。他说:“我不是被***打败的,我是被国民党打败的。”是被国民党什么打败的?就是被国民党内这个悲剧逻辑打败的:谁忠实于党国,就让谁成为党国的敌人;谁忠实于信仰,就让谁成为信仰的敌人。这不仅仅是扼杀国民党的悲剧逻辑,甚至也是扼杀***人的悲剧逻辑,是扼杀掉中华民族原有气血的悲剧逻辑。中华民族原有的冲天气血,就是被这个悲剧逻辑彻底杀灭干净的。让信仰者成为自己信仰的敌人,让忠贞不二的信仰者作为信仰的敌人而死去,是中国封建文化中最残忍的一个方面,是其他民族文化中很少见到的一种残忍文化。
八十年代末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制度被推翻就是一个典型。当时苏联东欧的政治力量是公开打着反对社会主义的旗帜,如同骑士决斗般地堂而皇之地消灭了社会主义制度,而并没有踩在社会主义的尸骨上说,消灭了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社会,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虽然苏联东欧的右派杀死了社会主义,但是却没有侮辱社会主义,没有践踏社会主义,就这一点来讲,至少他们还尊重社会主义。包括当时被枪毙的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也是作为社会主义领袖,而不是作为社会主义叛徒被杀的。而他们在中国的同行则完全重蹈了栾平的悲剧,江青被判处死刑的罪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革命,是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和复辟资本主义。也就是说在中国的政治词典中,极左是复辟资本主义,极右是坚持社会主义。直到今天,所有右派都骂江青是极左,同时又都坚持认为江青是罪有应得。中国右派之所以在道义上成为公认的流氓,根源就在于此:没有任何固定的政治立场,有奶就是娘,随时可以认贼作父,随时又可以指父为贼。30多年过去了,至今也没有给江青一个固定的罪名,江青到底是极左太革命,还是极右反革命?如果按照江青的判决书为依据,江青就是极右反革命;如果按照30多年对江青的批判为依据,江青就是极左太革命。故意把水搅浑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江青,而是要昭示天下所有人,谁敢擅自坚持自己的信仰,就让谁成为信仰的敌人,就让谁到死都成为信仰的叛徒。指鹿为马的奥秘就在于此。这是中国封建文化独有的野蛮功能。
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所要铲除的,其中就包括这一封建文化的野蛮功能。欧洲道义上(不是指政治上)的合法性是由知识分子传承的,中国知识分子失去了道义合法性的传承能力,这样一来,政治上和道义上双重合法性的传承,就只能寄希望于底层劳动人民的力量。但是,底层劳动人民不可能直接成为传承道义合法性的社会力量,而必须培养自己的理论队伍,通过自己的理论队伍来实现这种传承。所以,在文革后期毛泽东提出了要建立宏大的工人阶级理论队伍的历史任务,只是这个历史任务太艰巨太宏大了,不可能在一朝一夕的短期内完成,所以,“出师未捷身先死”便成为左派不可避免的历史结局,成为左派必然如此的历史宿命。左派的悲惨下场吓坏了绝大多数社会主义者。所以,当公有制、计划经济、按劳分配这三大社会主义基本经济特征被摧毁时,当福利住房、公费医疗和免费教育这三大社会主义优越性被取消时,当数千万工人被赶出工厂大门下岗回家时,当数百万姐妹被迫沦为娼妓时,绝大多数***人不仅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和栾平一样跪倒在地悲愤地高喊“胡彪贤弟——”,心甘情愿地承认了只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社会,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那么多人昧心地向对方乞求哀鸣,就是幻想在整个社会滑向深渊的同时,乞求对方能给自己留出一条活路。
80年代围绕姓社姓资第一次大讨论,5千多万党员的绝大多数一起高喊“胡彪贤弟——”,承认了只有走西方资本主义道路,并且还是原始积累时期的资本主义道路,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90年代围绕姓公姓私第二次大讨论,6千多万党员的绝大多数又在高喊“胡彪贤弟——”,承认了只有瓜分掉公有制企业,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前些年围绕姓中姓外第三次大讨论,又是许多人在高喊(虽然已不再是绝大多数,但却是关键少数)“胡彪贤弟——”,认为只有让外资控制中国经济,只有把财富放到西方国家,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三次大讨论,都是以高喊“胡彪贤弟——”而结束。 数千万人一起高喊“胡彪贤弟——”的壮观情景,让人想起了千古第一女性花蕊夫人的那首千古绝唱:“君王城头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所不同的只是数量差别,不再是十四万人齐解甲,而是五千万人齐解甲,六千万人齐解甲,七千万人齐解甲,乃至十三亿人齐解甲。倘若花蕊夫人活到今日,面对世界第一大党齐解甲的壮观场面,真不知道更会作何感想。
数千万人齐解甲,跪地高喊“胡彪贤弟——”的结果,就是彻底毁掉了社会主义,不仅毁掉了中国的社会主义,甚至毁掉了全世界的社会主义。毁掉社会主义的主要方法,不是推翻社会主义制度和批判社会主义理论,而是彻底弄脏社会主义,把社会主义变成人尽可夫的政治婊子,让人一提到社会主义就感觉肮脏恶心。当今世界,东欧俄罗斯等原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者提起中国,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我们的社会主义被你们搞垮了;西欧北美等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者提起中国,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我们的社会主义被你们弄脏了。当今的社会主义被弄脏到什么程度?已经被弄脏到了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以至于在今年3月份欧美爆发的反资本主义大***中,人们再也不敢提社会主义这个词汇,而是代之以一个十分模糊的口号:“另一个世界是可行的!”这另一个可行的世界是什么?其实就是社会主义!只是社会主义已经被弄得太脏了,脏到了人们不敢提的程度。这是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全世界无产阶级第一次陷入了政治上的茫然状态,敢于提出坚决反对资本主义,敢于提出彻底砸碎旧世界,可就是不敢提社会主义,不敢提代替旧世界的新世界是一个什么旗帜飘扬的世界。如果说毛泽东开辟了20世纪人类社会大众时代取代精英时代的崭新历史进程,那么邓小平则结束了20世纪人类社会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相互纠缠的旧有历史进程。毛泽东开辟了新的世界历史进程,邓小平结束了旧的世界历史进程。他们从两个不同方面反映了中国正在进入世界政治文化的中心地位。
其实,从九十年代中国大陆最后三份左派刊物被查封那一刻起,曾经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革命就已经在中国划上了句号。九泉之下的栾平和李崖他们,完全可以瞑目安息了。因为他们生前所遭受的一切,都已经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万倍地报应在了千千万万个杨子荣和余则成身上。中国大陆成为当今世界唯一消灭了左派刊物的地方。这是当初栾平和李崖他们想都想像不到的伟大成就,也是世界其它任何国家的右派做梦都梦想不到的伟大成就。除了官方报刊之外,中国有那么多自己都乐于承认的右派报刊,如中央党校的《学习时报》、《炎黄春秋》、南方系报刊等等,这些报刊的能量足以连续发动二次颜色革命都绰绰有余。如果说在平面媒体方面官方还有着与右派相抗衡的优势力量,那么在网络媒体方面已完全成为右派天下,一位媒体界的右派人士最近十分自豪地宣称,他们已经控制了中国四大门户网站中的三个半。《炎黄春秋》的老板就曾在香港宣称:“中央政治报告没有采纳左派一个字,对左派是寸字不让!”这是中国历史上左派最严酷的冬天。整个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无一家左派报刊,即便几家弱小的左派网站,也经常遭受到来自右派(并非来自官方上层)的打击陷害和封杀威胁。
中国左派进入严冬不仅是人民的灾难,同时也是民族的灾难。此前我们曾一再指出,与世界各国特别是西方国家相比较,中国最大的政治特色就是右派卖国,这是其他任何国家所没有的政治现象。包括苏联东欧在内的所有西方国家,其共同特点就是右派爱国,甚至是极端爱国主义者。唯独中国右派是天生的卖国主义者。由于势力强大的右派卖国,爱国的左派又势力弱小,所以中国经常处于裸露状态,随便任何人都能够欺负中国。这就是中国这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经常被小国欺负的根本原因。回顾一下中国近代史就会发现,中国两次差点儿亡国灭种都是左派被镇压的结果。第一次是晚清镇压左派,结果是来了八国联军,差点儿亡国灭种;第二次是蒋介石镇压左派,结果来了日本鬼子,又差点儿亡国灭种。最后是因为左派强大起来了,中国人民才从此站了起来。
而当今中国右派的卖国主义则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大家稍微注意一下中国右派的宣传就会发现,中国的卖国主义舆论已经达到了世界各国无法想像的极端程度。比如同样是法西斯,中国右派只骂德国法西斯,从来不骂日本法西斯,不仅自己不骂,听到别人骂也要火冒三丈,谁骂日本法西斯他们就破口大骂谁是愤青。按常理说,德国法西斯屠杀的是白种人,日本法西斯屠杀的是中国人,从民族感情上讲也应该更加痛恨日本法西斯才对。可是中国的右派却只痛恨德国法西斯,看谁不顺眼就骂谁是德国纳粹,却从来没有听到中国右派骂谁是日本法西斯,不仅不痛恨日本法西斯,还主动替日本法西斯大屠杀百般辩护。中国伪自由主义甚至集体声称日本在中国并没有进行大屠杀,即使有杀人现象也是中国卡美国人抗日游击队恐怖袭击造成的。我曾经让学生课堂讨论,为什么中国右派只骂德国法西斯,不骂日本法西斯?学生讨论结果概括起来就是两点:一是中国右派已被西方国家彻底洗脑,只用西方国家的是非标准看问题,由于德国法西斯屠杀的是白种人,日本法西斯没有屠杀白种人,所以西方人不痛恨日本法西斯,中国右派也就不痛恨日本法西斯;二是中国右派绝大多数都是汉奸,本身就是日本大屠杀的帮凶,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所以故意回避提起日本法西斯。
学生的回答完全正确,只是无法阻止右派的亡国忽悠。目前在朝核问题上,中国右派又在配合美国忽悠中国犯错误,并且不是一般忽悠,而是亡国大忽悠。文章后面所附地图是美国包围中国的十大军事基地,经常来张宏良博客的人应该十分熟悉这张地图,这与其说是一张地图,不如说是中国的亡国路线图。这张地图清楚地显示美国十大核武基地铁桶般地围死了中国。并且回顾世界核武器分布路线就会发现,世界核武器正在向亚洲集中,正在向中国周边集中。而推动核武器向中国周边集中的恰恰就是美国。美国九十年代以来频频在亚洲制造军事事端,战略目的之一就是刺激亚洲和中国周边核武器的发展。朝鲜走上核武器道路就是美国逼迫的一个典型。此前朝鲜多次采取措施要放弃发展核武器,甚至在全世界面前公开炸毁了自己的核设施,对于朝鲜这样一个十分贫穷的小国来讲,炸毁和恢复核设施的代价是极其巨大的。可是美国却一再欺骗朝鲜、讹诈朝鲜、刺激朝鲜,硬是把朝鲜推上了核武器发展道路,期间堵塞了朝鲜放弃核武器的所有回头道路。待朝鲜拥有了核武器以后,再诱使中国与朝鲜交恶,把朝鲜核弹头也对准中国。如此一来,继东、西、南三面包围中国之后,再形成北方对中国的核打击力量,中国就同时陷入了东西南北四面包围之中。这是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危险状况,中国古代威胁主要来自西面,近代威胁主要来自东面,现代70年代以前美国想对中国东南进行月牙型包围,被毛泽东粉碎了,50年代抗美援朝也是为了打破美国的月牙型战略包围,数十万志愿军将士的鲜血就是为了获得北方边陲的安全。可是现在,不仅曾经被打破的月牙型包围再次恢复起来,甚至形成了东西南北四面合围的绝望状态。
又是一出“商淤之地六百里”的亡国悲剧,只是目前重复这个亡国悲剧的,不再只是楚国,而是整个中国!大家数一数下面地图上中国周边的核武器基地吧,其中十个属于美国,加上印度、巴基斯坦、俄罗斯、朝鲜,中国完全陷入了核武器包围之中。
周边被核武器所控制,内部媒体被汉奸所控制,国家,危矣!中国,危矣!
浑浑噩噩的中国人民很快就会明白右派祸国亡国的悲惨后果。当初八国联军大屠杀、日本鬼子大屠杀,虽然极其惨烈,但毕竟是使用轻武器的大屠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将是核武器、生物武器等灭绝性武器的大屠杀。可是,已经陷入核武器包围中的中国人民仍然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浑浑噩噩的民族是最悲惨的民族,浑浑噩噩的人民是最悲惨的人民。
当“胡彪贤弟”的一只大手已经放在了包围中国的核按钮上时,整个神州大地上空仍然回响着栾平的呼喊:
“胡彪贤弟——”
2009-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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