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行山中寻访王二小——童谣背后的少年英雄

       “牛儿还在山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最早唱响《歌唱二小放牛郎》的孩子已渐渐老去，而童谣里那个将日寇引入八路军包围圈而牺牲的少年英雄形象，仍鲜活地跃动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在河北平山、涞源都有王二小纪念地，在河北顺平以至山西等地都有王二小式少年英雄的事迹流传。“六一”前夕，记者踏访太行山，从多个地方王二小伙伴、研究者口中，还原出多个王二小式的少年英雄，虽难以确认谁就是歌中所唱的那个少年，但能感受到少年成为英雄所经历的苦难与磨砺，一首童谣背后，是一群少年英雄在民族危亡之际，坚韧不屈，慨然赴死的壮烈。

　　太行山上的月光　养育着破村庄

　　“太行山上的月光，养育着破村庄，敌人来了奸淫烧杀他一心要抢光……可怜我的爹妈死得那样惨，哭也没有用啊，喊天也枉然，只有大家组织起来打败日本保卫祖国才能有家乡。”

　　在平山县南滚龙沟村，８６岁的史林山老人唱起了这首当年八路军叔叔教他的童谣。７０多年前这个村曾是《晋察冀日报》所在地，日军多次来烧杀抢掠，全村４００多人中有４３人被杀。１９４１年秋，１３岁的儿童团长闫福华（小名二小）为掩护军民与敌周旋，最后被刺死在山崖，史林山是闫福华的伙伴。《歌唱二小放牛郎》的词曲作者方冰和劫夫当时在附近打游击，歌曲登在１９４２年元旦出版的《晋察冀日报》上，史林山说当年他们知道歌中唱的王二小就是闫二小，只不过在歌里化了名。如今，村边有二小的纪念碑和塑像。

　　如今的南滚龙沟村植被繁茂、山奇石秀，成了旅游点，但这是片铭记着暴行和抗争的土地。平山县党史办副主任郄新龙介绍说，抗战期间，平山被日军反复扫荡，全县１４２１３人被杀，但平山人民没有屈服，１２０００多人参加了八路军，是著名的抗日模范县。

　　高山顶　小河旁　站岗放哨有儿童团

　　“夏天里，麦穗黄，保卫麦收兵马强。高山顶，小河旁，站岗放哨有儿童团。”

　　在阜平县，记者听到这首《儿童团四季歌》。抗战中晋察冀等敌后抗日根据地，在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政府和青年抗日救国会的直接帮助下，普遍建立抗日儿童团，教育号召不少儿童参加了支援抗战的工作。站岗放哨是儿童团的任务之一，史林山说，闫二小牺牲前就是和他一起边放牛边放哨。

　　在残酷的战争面前，晋察冀边区抗日儿童团开展了“五不运动”：不给敌人带路；不给敌人送信；不吃敌人的糖；不念敌人的书；不告诉敌人藏粮的地方。王二小式的英雄不少县都有，顺平县野场村儿童团长王璞，１９４３年５月在日军逼迫他说出藏粮地点时，喊出“知道也不说，死了也不告诉你们”，被敌人杀害，年仅１４岁，晋察冀边区政府授予他“抗日民族小英雄”的称号。

　　秋风吹遍了每一村庄　把这个动人的故事传扬

　　“秋风吹遍了每一村庄，把这个动人的故事传扬，每一个老乡都含着眼泪，歌唱着二小放牛郎。”

　　动人的童谣也引发过不少人的好奇心和责任心，这王二小到底是哪里人？老作家陈模曾写过纪实小说《少年英雄王二小》，作品中的王二小是涞源县上庄人，后记以“寻访王二小”为题，记述了１９９５年他寻访和确认王二小的过程。８０岁的车志忠当年任涞源县政协副主席，曾陪着陈模在涞源调查，车志忠说，当年陈模在河北和山西找到了１０个王二小式的少年英雄，最终认为涞源把日军引进包围圈而牺牲的小英雄王禾是王二小。

　　王禾的父亲被日军所杀，哥哥也被抓走，他对日寇有国仇家恨，是村里儿童团的积极分子。如今涞源有王二小希望小学和纪念展室。但《歌唱二小放牛郎》的作者方冰生前曾多次说王二小“是个复合人物，是综合许多可歌可泣的人物故事，创作出来的”。

　　河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王晓岚曾对王二小形象的传播过程进行过认真的梳理考证，她说：“当年晋察冀根据地到处都活跃着儿童团员身影，涌现出一批王二小式少年英雄，一首童谣背后，融合了许多真实的英雄事迹。正是有千千万万个王二小的觉醒和抗争，才在民族危亡之际筑起了我们新的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