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后再看《青春禁忌游戏》 熟悉而亲切乐曲声重新响起
黄纪苏:昨晚在国家大剧院看了苏俄剧作家的《青春禁忌游戏》,这是一部让人热泪盈眶的伟大作品。苏联时代的未期,世道人心已如此败坏,易帜、解体实在是理有固然----不能什么都赖“西方敌对势力”。今年是十月革命一百周年,有识之士正意诚心,好好总結经验教训吧。谢谢该剧译者童宁女士的邀请,有兴趣的朋友们不妨分享她的文章。
正文:
《青春禁忌游戏》(原名《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芙娜》)的作者柳·拉祖莫夫斯卡娅毕业于列宁格勒(彼得堡)戏剧学院戏剧、音乐和电影系,后来曾在莫斯科高等戏剧研修班进修。她是20世纪80年代俄罗斯戏剧“新浪潮”的代表人物之一。虽然《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芙娜》的创作,是为完成有关部门下达的任务。但在这个剧本中,人物、情节发展和结局的设置都不像我们想象的“问题少年”最终被感化,真善美轻而易举获得胜利那么简单。
在《青春禁忌游戏》中有这样的场景:听到叶莲娜老师关于理想主义的慷慨陈词后,高中生瓦洛佳认为那不过是表演罢了,言不由衷;另一个高中生巴沙更是大胆反驳:“只不过是官僚主义教条和彻头彻尾虚伪陈腐的道德。”老师则指责自己的学生们是“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者”、“小市民”甚至“法西斯”。师生双方都认为真理在握,互不让步,冲突对立表现得尤为尖锐和激烈。
在俄语里,“真实”和“真理”是同一个词。在俄罗斯文化精英心目中,真实与真理高于一切。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句名言:“真理高于涅克拉索夫,高于普希金,高于人民,高于一切。”在剧中,老师坚决捍卫原则,学生们则认为:为了崇高目的的实现,原则也可以变通。
老师的死,就是这悲剧冲突的必然结局。
但全剧却以喜剧开场。在学生们眼里,叶莲娜老师早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死魂灵”了。开场时,学生们好像新时代的果戈理笔下的乞乞科夫,带着礼物,兴高采烈地敲响了老师的门。他们打着给老师过生日的旗号,却相信和老师“能谈妥”。为了能修改自己考砸的试卷,他们要购买老师已经死去的灵魂。殊不知他们的对手是安提戈涅!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殊死的斗争。
得知学生们的真实目的后,叶莲娜老师断然拒绝,对自己的学生们说:“你们不是什么新人,是小市民,你们的上帝不就是钱吗?我鄙视你们散发着铜臭的灵魂。你们想和可以当你们妈妈的人斗,先把鼻涕擦干了再说!”可是,她最终明白,学生们口中的“亲爱的叶莲娜·谢尔盖耶芙娜”,实则是一句谎言,正是这句谎言杀死了叶莲娜老师。意识到自己毕生的精力只培养出了一群伪君子和撒谎者后,老师自杀了。而女学生拉拉最后那一声声对叶莲娜老师的呼唤,是良知的悔悟和觉醒。
“戏剧舞台上的奇迹是这样发生的:当恶膨胀到极限的时候,人心善的种子开始萌发。”
作为译者,我与这个剧本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大学时期。1986年进入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系,《让我们互相赞美》是我天天听的《强化俄语》教材收录的曲子。而《无土的花园》——拉祖莫夫斯卡娅剧本集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到中国剧协访问的一位俄罗斯剧协的女官员所赠。《青春禁忌游戏》头一次登上中国话剧舞台已经是新世纪,2003年,由査明哲导演执导,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99班出演。之后,国家话剧院版也和观众见面了。
光阴荏苒。十四年后,舞台上重又响起了《让我们相互赞美》那熟悉而亲切的乐曲声。在国家话剧院新落成的剧场里,我欣喜地发现:新一代的中国观众已不再纠结于表面的、个别情节的设置和处理,在观戏过程中,他们始终在静静地感受和思考,由表及里,对剧中师生关于时代、社会、善恶问题的激烈探讨和论争,产生了共鸣。
记得在《无土的花园》的序言中,俄罗斯著名剧作家沃洛金曾写下这样一段话:“这是一些忧伤的甚至是残酷的剧作……剧本中有着不休的追问:生活的意义是什么?生活的目的是什么?答案呢,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作者为话剧《青春禁忌游戏》译者) 王雨晨 摄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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