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起熊:毛派共产党人的精神世界——再观舞剧《红色娘子军》现场表演有感

 

一、观剧见闻：在不讲政治的群体中喊出的“毛主席万岁”

 
     不知是不是因为星期天的场次，比去年末那次，主观上感觉，年轻人比例小了（但也是随处可见的），中老年的比例大了，还有很多明显是艺术工作者。也有可能是革命潮流起伏的表现：去年末较高，到今年中又低了些。

     但是，这次有个新的“象”：毛派青年坐在了属于观众席核心的前排正中位置，而且在谢幕时再次喊出了“毛主席万岁”。
 
     进场时，一位穿旗袍、打扮讲究的中年阿姨说，这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作品，对你们来说很陌生吧？我们说，不仅一点也不陌生，而且很熟悉，我们都很喜欢样板戏，有些段落还能哼唱。她表示吃惊。我们说，像我们这样的青年并不算少，并且正在越来越多，而我们俩都很受孔庆东老师的影响。她疑惑地问孔老师是谁，我们说是北大的一位教授。最后她说，有你们这样的青年，就有希望。
 
     在开场前播放的电视片段里，当教员出现的时候，眼眶里瞬间就酸了。作为毛派青年，心里感到非常委屈，比去年看到教员的画面时还要委屈难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广大人民群众。
 
     此外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观众整体上也太不讲政治了。反派跳高难度动作的时候，居然也有零零星星的掌声，而红军战士处决南霸天的时候，更是居然全场安静。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太不讲政治的观众群体，竟然在常青指路的那个画面前，毫无征兆地爆发了满场雷动的掌声。或许这就是常青指路在艺术上排山倒海的魅力吧。
 
     这次的谢幕，也一样是进行了多次，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演员们看起来也很开心。最后是工作人员按了闭幕电钮，要不然还得继续的。

 

二、观剧感受：淋漓尽致的角色塑造

 
     对比去年那次观看，虽然一样是多次泪流满面，但总的来说，更冷静了一些。
 
     对比前几个月才现场观看的、由外国著名歌舞团演绎的《天鹅湖》，再次明显注意到《红色娘子军》的两个特点：一是言之有物，不仅剧情连贯、扣人心弦，动作也往往是含义丰富、经得起推敲的，而没有杂耍式的单纯炫技；二是以劳动人民为主角，舞台上可以同时出现人数众多的劳动人民。
 
     这次坐在正中的位置，对一些画面有了更深的体会，尤其是洪常青的造型。他出场时，聚光灯一打，他的黄外套煜煜生辉，仿佛一尊佛像；他被俘虏前，背后电闪雷鸣，宁死不屈的他好像一个凛凛天神。  
     南霸天作为精英统治者的丑恶也是。一方面完全不把贫农女儿当人看，可以说在他眼中连畜生都不如，死了白死。另一方面，和其他丑恶的精英统治者在一起时，那种满脸泛油光的得意，以及在更高的权贵面前恨不得立马跪下磕头的奴相，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实中这种“精英统治者”也是相当常见的。
 
     在恶霸老四的塑造方面，还有一个挺不错的创新。就是常青给的那贯赏钱，电影版里老四是全部丢给团丁、客人们散去后才要回来，而这次现场版是丢了一小半给团丁，老四还满眼放光地掂量了一下手里红色的大半贯赏钱再放口袋，这时南霸天才气急败坏地走过来责骂。

     和同伴讨论了一下，习惯性地把赏钱往地上摔让团丁抢，是南霸天流氓集团的内部流氓规矩，用来表示“体恤下属”的，是老四演戏给南霸天看；但在客人面前公开展示流氓规矩，就扯掉了遮羞布，所以南霸天很生气。如果说三十年代的流氓，骗组织领导的戏还是要演得像样一点的话（赏钱要假装全部丢给下属了），今天的流氓已经不用心演了，走走过场就能算数（随便丢几个就是，反正除了傻傻的团丁，大家都知道最后是归老四的）。所以我们认为这一个细节创新还是不错的，更能让人共情。

 

三、实践启发：共产党人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因为现实中的斗争越来越复杂、激烈了，观看的过程中获得了很多实际工作方面的启发。
 
     一是革命队伍的特点，有一定职业性（不是每一个村民都参加了红军，也不是每一个村民都能参加，但只要走教员道路，就会是军民一心的），有严明的纪律（除了尚未觉悟的琼花开枪的意外，是令行禁止、步调一致的），而且有本事（有认真的操练和积累，能打仗，能战胜敌人）。
   
     二是旗帜、口号的重要性，有旗帜才知道队伍在哪，而革命队伍的口号简单、直指问题核心（打土豪分田地、活捉南霸天），哪怕不认字的老百姓听人讲一遍也就完全理解了，这样才能团结起来、干起来。
 
     三是犯了错、给组织和人民造成损失，就一定要惩罚（愤怒地下掉了琼花的枪），但同时也要讲道理，帮助犯错者充分认识错误、改正错误（落幕前党代表走过去关心她）。
 
     四是集合在洪常青身上的共产党人特点：有苦练出来的为人民服务的本事（代表杀敌本领的、只属于这个角色的大刀舞）、遇事总冲在最前面（大到留在最后掩护部队转移，小到万泉河边抢着挑担子）、对群众真心真意（一条毛巾，自然而然地传给通讯员小庞、又传给偶遇的出逃奴婢琼花），在这样的基础上和群众融为一体，无愧于《共产党宣言》里所写的“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
 
     五是革命者“就义”的规律。应该冷静地意识到，做一个真革命者，就是对抗几千年来的私有制历史，所以大概率是要以各种形式“摔得粉碎”的。在粉碎之前，应当尽己所能发光发热，为了必然的胜利能早日到来（胜利的“必然”也是一种历史发展的规律，是马克思、恩格斯等导师们已经论证过的）。
 

四、纪律问题：再次呼吁撤销“组织纪律”的无理篡改

 
     和上次一样，在万泉河边那一幕，当幕布打开，舞台上摆着的是经过篡改的“组织纪律”四个字时，仍然感到非常不适。但因为这次注意到革命队伍确实很有纪律性，于是就突然发觉，这个篡改是相当狠毒的。一方面，对于政治敏感度不高的观众来说，是能够接受、不会感到别扭的（琼花确实是违反了纪律）；另一方面，又对我党、甚至整个革命事业进行了一次“高级黑”。
 
     黑在哪里呢？反对违反纪律，就说“要讲纪律”；反对贪污，就说“要讲廉洁”；反对大吃大喝，就说“要节约”——小学生都知道这种“教育”是毫无作用的，最多只是做给上面看的、为了总结政绩时多写几行的表面功夫。然而，这样篡改以后，剧中呈现的就是，琼花听了“要讲纪律”的课，居然就醒悟了！这就像在告诉老百姓：别看贪污腐败、大吃大喝的官僚那么多，只要多给他们上几堂课，就会改好了。用伟大的艺术表现力来给形式主义的“表面功夫”唱赞歌，在观众的思想中，把这种形式主义和革命事业捆绑在一起，真是太毒了！而真正的革命事业，是讲阶级感情、阶级立场、阶级理想，讲“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终解放无产阶级自己”的。
 
     因此我想到，要找时机再次提出恢复原版的呼吁，争取群众。  
     2024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