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被压迫女工的呐喊!
太阳慢慢升起来,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医院的走廊,窗外的高楼鳞次栉比,在太阳的照耀下投下长长的阴影。阳光不属于我,阴影才是我的藏身之所,没有亲属没有朋友,自己照顾自己安慰自己,没吃早餐的我忍不住又回忆起自己住院前的经历,那些我还健康的日子。
进厂工作,遭领班刁难
2010年11月17日,我在婶婶的建议下报名参加某厂的招聘,经过面试、考核、体检、培训等一系列程序,2011年1月3日我正式进入了这家工厂的5CN部门。试用期是三个月,我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非常珍惜,因为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两个孩子与一对父母。
可是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领班就给我浇了一盆凉水“不开三台机就不让你过试用期”,我只能乖乖听话……后来,无论我调到哪儿,领导都会知道,我就是那个开三台机的人。
为家庭坚强工作7年
接下来的七年,我站了七年,我在机器与机器之间奔跑了七年,但我从来不抱怨,有一份工作让我自食其力,已经非常感激。靠着我的勤劳,对自己省着花,每个月的工资够养活孩子,别的东西没办法跟别人家的孩子比,但营养和衣着从未让孩子不足。
在这样的工作压力下,我没有倒下。每天都很累,我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与补充营养。作为这个小家庭的顶梁柱,为了这个家我一定要坚强。
2015年,我被调到PFC部门帮忙一整年,我从来都是把工厂当家,在哪儿都是工作,我就答应了。在这个部门,平时加班的都是我,但是周末加班从来没有我的份。
我工作的流水线摆带与包装的人员常常是新员工或者孕妇,我不仅要做质检还要去帮其他人的忙,出了错还得我返工。我的腰就这样累弯了,疼得直不起来。
2016年8月,领导告诉我,经过管理层的商量,决定把我调岗到PFC新成立的部门——PF共通,让我做终检,这是一个光荣的任务,只有精英才会被挑选出来。我不愿意可是我又能怎样?在工厂哪怕一个小领导,只要你让他有一点不顺心,他都能让你分分钟滚蛋。
到岗后,我才发现在这个“精英”部门,我的工资比普通一线员工的工资还要低,原本允诺的升职加薪发奖金优先考虑我不过是一纸空文,这些我都能忍,文化低的人在外打工就是这样。
我的记性很好,记得三千多种颜色的数字代码,这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最多一个月阻拦了三十多个不良,可是我的评分却从原来的四分掉到了两分。
2016年11月,由于指纹打卡机的问题,我上班的卡没打上,在考勤记录上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可是我明明没有请过一天假,就去找领导补卡,领导不让补卡。因为一直在义工机构做义工,也坚持看各种各样的新闻,为了维护自己的工资与全勤奖,我搬出了《劳动法》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卡是补上了,但是从此也开始了我噩梦般的被穿小鞋的日子。
工厂就是这样,一旦你跟领导有一点矛盾,同事们听到了风声,都会开始抱团,然后你就被孤立。更何况我是天天挨骂,就像一个小丑,更像得了传染病,同事们都离我而去。
高强度的工作,一直苦撑着
工厂严格控制加班时间,前线工作岗位十一个小时产生的产品,我们部门要在八个小时做完,别的质检员都有人帮忙,以前堆货时还会有人过来帮忙,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在这样的条件下,我只有奔跑奔跑再奔跑,不喝水不上厕所,压制自己作为人的基本生理需求,才能完成我的高强度的工作量,我做到了,从来没有拉过部门的后腿。
我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我想要调岗,但想想快到年末了,万一因为调离而影响年终奖,白费我一年的努力,还是忍忍吧!
我想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领导证明,他对我的一些认识是偏见。可是我的努力换来的是班长无止境的批评,怎么做都得不到认可,加薪从来都是我最低,年终奖评级只能得到D,可我是一个兢兢业业在工厂待了7年的老员工啊!
不久,一领导找我谈话,原来是关于我的劳动合同续签的问题。他说:“你的年终奖评的少,如果有情绪,可以不续签劳动合同。”“公司人事部不想和你续签合同了,是我让他们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干就接着干。”
我想着,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领导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不能辜负他的好意。当时的我,绝对不会知道,这是领导的阴谋,对我的困难家境的利用与对我的健康的压榨!
2017年6月,由于班组人员的减少,终检开始减少工作人员,三人变成了两人,累的感觉前所未有,双休后仍然无法缓解疲倦,但我仍然正常地工作。
这一切,这都靠我的精神支撑着。直到在领导的同意下,我去参观了同部门优秀员工的工作,我的情绪爆炸了,领导嘴里的优秀员工有两个人帮忙,可我呢?所有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做,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努力?
双腿关节退行性病变不被视为工伤
这是触犯了我底线的侮辱,终于,我晕倒在车间。此后,我不再挨骂了,但是我失忆了,很多东西记不起来!双乳疼痛,头晕头痛,眼睛常常短暂失明,刚来的月经也没有了,夜里常常恶梦连连,半夜惊醒!
可笑的是,从晕倒开始,我的工作量增加了,三人常常减成了两人,我哀求过,但没有用!每天下班后,吃饭时我的手连筷子都拿不动,每天走在最后面的人都是我,勉强回到宿舍的我像一滩烂泥,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宿舍的两个舍友真的好,只要看我趴在床上从来不打扰我,甚至有时连灯都不开,我告诉她们:我最近太累,如果睡着了千万别叫我!
2017年9月25日凌晨,刚刚双休后的我觉得浑身酸疼,再也无法入睡,我一定要去医院。
多方求医后,我的双腿关节被诊断为退行性病变,是一种过劳损,现在全身关节相当于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一样。
疼痛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一路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付出不被承认的屈辱,抚养孩子的压力……比这些还让我崩溃的是,在我想要活下去想要治病的过程中,从医院那儿经历的曲折与委屈,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向公司领导、公司工会、工联会求助,被告知:大骨骨折可以划定为工伤,但这个软骨损伤不在115种职业病范围内,无法申报工伤。法律有时候真冷酷,骨折是可以治愈的,全身关节退行性病变这种慢性疾病却是难以治愈的,对于软骨造成的损伤是无法逆转的,我都没有劳动能力了,却连工伤都报不上。
可是,我从来待人和善容忍有礼貌,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么多的惩罚?
以前我看不起那些在工作里偷懒的人,但当我累倒,我才知道是我的勤劳害了我,当领导一次次掩盖我病倒的事实,医院背后出现了一只黑手后,我吓傻了,我根本不敢相信文明社会会发生这些事情,我就像碰到了一个马蜂窝,敌人越来越多。
在我四肢健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贫穷″过,觉得吃饱穿暖平安就是幸福!没车没房甚至孩子没爹都不重要。
但这一切已经不可能重来了!
我每天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再失望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的第三次生命是社会大家庭的,不敢轻易言弃!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可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这场戏的结局?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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