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主?坏地主?
大作家方方曾经写个一部小说,叫做《软埋》。
文中鼓吹地主阶级是多么“善良”、“无辜”,攻击当年的土改政策。
我们读现当代作家的许多文学作品,都会发现这样的情况,似乎“地主不是那么坏”,似乎地主中也有“好人”,比如说《白鹿原》中的白嘉轩,《亮剑》中的田墨轩。
诸位啊,不要被文学家的春秋笔法给搞糊涂了,我们反对的不是地主本人,也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反对整个地主阶级。地主本人的好坏,没有什么意义,无论他是修桥铺路大善人,还是敲骨吸髓大魔王,都阻碍了近代中国的发展。
我外公的爸爸,就是地主,你要在当地找个上了年纪的人问:“XXX,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人们都会说:“XXX是个大好人啊,以前这里的地都是他们家,那条河就是他们家的护城河,你小时候读书的那个小学,都是他们家的房子,我们都是给他家种地的,他对我们不错,总有我们一口吃的。可惜后来新四军来了,他们家被抄家了,X老爷也被枪毙了……”
在许多传统中国农民心里,有钱,有土地,就是“大善人”、“大好人”,可惜,这样的大善人,正是中国进步的最大阻碍。因为他们牢牢掌握着广阔的土地、庞大的生产资料,与众多劳动力建立了人身依附关系。这些东西,阻碍了中国的工业化,无法建立现代国家的基层组织,无法解放发展生产力。
好地主、坏地主,都没有意义,美国小说《飘》也为南方奴隶主洗地,说黑人在南方种植园过得不错,生活水平不低,奴隶主往往把他们当做家人,大部分白人奴隶主也很善良。是的,在南北战争后一段时间,许多黑人确实怀念在种植园当奴隶的生活,因为主人把他们当资产,不会饿着他们。
印度今天也有这样的情况,郭杰瑞曾去印度采访一位上层社会的印度高种姓精英,满嘴英文,住着别墅,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郭杰瑞发现他家养着一位低种姓奴仆,住在别墅外的一个类似于狗窝一样的棚子里,郭杰瑞很惊奇,那位精英老爷说:“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从小就在我们家干,我们给他吃给他穿,帮他找老婆,他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如果这位老爷拍着那位奴仆的肩膀问:“说,你幸福不幸福?”你说人家敢说不幸福吗?
我们反对剥削阶级,并不是因为剥削阶级中某个人的人品不好,南美的毒枭有时候也做善事呢,也为家乡修桥铺路呢,但能够认为满手血腥恶贯满盈的他们是“大善人”吗?
中国的地主,大约也是这么个情况,所谓对佣人好,对仆人大方,对长工客气,把下人当“家人”……这只是上层阶级偶然施舍的“慈善”而已,强者对弱者,本来就不需要穷凶极恶,因为他知道,你依附于他,等闲不敢反抗他,违背他的意志。但是如果你真的反抗他,违背他的意志,下场是很惨的,诸位可以翻一翻近代史料,看看当年有多少农民被地主打死、逼死、折磨致死。
没有什么好地主、坏地主,也没有什么大恶人、大善人,只有腐朽落后、残酷压榨农民和佃户的地主阶级。
(国民党政府)地政署调查了十一个省的情况,发现一千五百户大地主平均每户有两千多亩地。对这十一省的七十万农户的调查表明,这些农户平均每户有地十五亩多,比大地主少一百三十倍。
——(美.杰克-贝尔登.《中国震撼世界》)
华北荒年期间,农民为了借粮度过春荒,必须拿地作抵押,两三年内无力赎回就完了。七口之家因此而有三、四口人饿死的是常事。土地集中的结果造成许多肥田的尸骨,但也造成千千万万要求土地革命的人们。
——(美.白修德.《中国惊雷》)
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生产关系———地主只出租土地,种子、肥料、人工、畜力和农具都由佃户负担,租田时就在契约上定下来每亩要交多少租粮,以后无论年成好坏、收成丰歉,订的租子一斗一升不能少。一般佃种7亩田,秋后要缴纳10石稻谷,夏季还缴纳部分麦租。
由于这地租、高利贷和各种苛捐杂税的盘剥,加之战乱不断,生产技术和生产工具又非常落后,旱、涝、病虫灾害频繁发生,因此农业生产水平极其低下,粮食产量很低。那年头麦子单产不足一石,水稻也仅每亩两石左右。而地租每亩要一石二斗五至一石五斗稻不等。佃户送租谷进仓,那些管家、账房或庄头还要从中作梗渔利,在验收租谷中百般挑剔,过数时用躬腰淌子刮斛、刮斗,刮过后这斛或斗里的稻子都是冒尖进仓,这样佃户从家里挑来一石稻子,三下五除二只剩八斗。每年交完租子,再加其他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还有什么虚田实租、尾欠租加利、看稻费、写田礼、高利贷滚利等,这样佃户辛苦一年,所剩已不足裹腹。秋后冬春,很多户只能连锅一担,泥门逃荒要饭(旧时拖家带口外出逃荒时,都用土墼塞门,再用泥封好,故叫泥门逃荒)。
地主家大年三十算账收钱收利息,往年的陈账加上本年的新账,逼着人还钱,不还钱就在大过年,别人来来往往拜年的时候把人绑在集市上,给别人看着。你要反抗,腿给打断了,你要是武德充沛,直接报你一个“通匪”,剥皮点天灯杀全家都有可能。
佃农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就被租子、高利贷一套连招之下,盘剥成卖儿卖女的杨白劳。地主和地主的后人还会说:这是你自愿的。
更重要的,地主阶级作为近代中国的基层统治者、作为社会精英、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却只顾不断积累土地和财富,不顾国家兴亡,不顾国家前途。他们掌握着巨量的生产资料,掌握着劳动力人口,却不肯为社会的进步做任何贡献,反而成为阻碍中国现代化、工业化的最大障碍。当时的民族资本家想要在郊区开个工厂,都会被地主阶级百般阻挠、百般敲诈,最终一败涂地。
再举个例子,地主可能会修桥铺路,在家乡种树,但他们绝不会组织人工兴修水利,大家可能觉得奇怪,因为兴修水利会使得生产力更发达、粮食产量更高,大家收入都会增加,为什么地主不做呢?因为兴修水利之后,干旱洪涝少了,土地的产出增多了,大多数农民的收入也就增加了。那么,就不会有更多的农民因为灾荒卖出土地、成为佃农、甚至借高利贷、卖儿卖女卖自己了。地主就不能乘机侵吞土地、房产和劳动力了。
对于地主来说,发展生产力不重要,饿死多少人也不重要,趁机兼并田亩侵占生产资料才是最重要的。大规模兴修水利、生产化肥、农业机械化,根本上提高农村的生产力,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事情。
地主阶级不能主动解放生产力,不能普及教育,不能传播现代科学知识,更不能有效组织起规模化的生产,他们只会用积攒的财富,去购买西方的工业制成品。让中国继续在半殖民地的深渊中沉沦。他们建立的人身依附关系,让劳动人民无法认识到自己的人权,无法理解自由和平等的真正含义,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所以,无论他们为人好坏,都是时代发展的阻碍。
所以,无论如何,要感谢一个先进的政党,一个强大的组织,一群充满理想主义光辉,而又实事求是的人,摧毁了那个一潭死水的旧世界,建立了今天这个新世界。
哦,对了,我外公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红小鬼,后来加入了新四军,再后来成为了解放军,跟着百万雄师渡过了长江,把他自己出身的那个阶层,打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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