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杰：对俄乌战争与海湾战争的比较与预测

　　1991年海湾战争打了43天后伊拉克军队退出科威特，2022年俄乌战争要打多少天才能决定顿巴斯的命运?泽连斯基与萨达姆的前途将有何异同?

　　海湾战争主要有三个主要军事行动：沙漠盾牌行动、沙漠风暴行动与海上拦截行动。海湾战争改变了传统的作战模式，对二战以来形成的传统战争观念产生了强烈的震撼。海湾战争的第一个特点是高科技战争，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普遍使用各种先进技术。一是电子战对战争进程与结果产生重要影响，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的电磁优势将成为战争中的新制高点;二是空中力量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海湾战争开创了以空中力量为主体赢得战争的先例，空袭中大量精确制导武器的使用提高了空袭的准确性，也使平民伤亡降低到最小程度;三是作战空域空前扩大，战场向大纵深、高度立体化方向发展，不存在明显的前方与后方;四是高技术武器大大提高了作战能力，使作战行动向高速度、全天候、全时域发展。第二个特点是空中作战首次作为一种独立的作战样式问世，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出动了各种用途的飞机，分别执行空袭、侦察、电子战、护航、加油、运输、观察等任务，对伊军的指挥中心、防空体系、重兵集团等全方位、全天候空袭，迅速完成了战略空袭、夺取战区制空权、消弱伊军地面部队与支援地面作战等四个阶段的任务，对战争进程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第三个特点是机动作战效果显著，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首先从地面与空中对敌实施双重包围，通过地面部队的高速推进与空中兵力投送，在敌后方形成积极活动的正面，直接攻击敌主力部队。这种以机动作战为主的战法目标明确且行动坚决，更快地推动了战役进程的发展。第四个特点是远程火力杀伤力大，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充分发挥高技术兵器远距离精确打击的性能，主要靠远距离火力战搭机对手。例如，“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通常都是在伊军地面防空火力有效射程之外发射反坦克导弹，摧毁伊军坦克装甲车;M1A1坦克也是在敌方火力射程之外开火，摧毁伊军坦克与阵地设施。远程火力战使技术装备优势一方能够先敌发现、先敌开火，同时也大大减少了己方人员的伤亡。第五个特点是电子战贯穿始终，预警、指挥、控制、通信与情报是现代战争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电子战可剥夺敌军在此方面的能力，夺取战场制电磁权，所以是实施“硬杀伤”所不可缺少的一种作战方式。战前美军使用电子作战飞机对伊军电子设备实施强烈干扰，压制伊军的通信与预警雷达系统，保证了空袭行动的突然性。战争过程中美军又针对伊军的指挥、控制、通信与情报系统实施强大的电子战，对伊军电子设备、防空雷达与通信网络等“软压制”，直至使伊军指挥失灵而通信中断，空中搜索与反击能力丧失而陷入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第六个特点是夜战越来越重要，美军飞机、坦克、步兵战斗车乃至单兵武器都装备有红外夜视装置、激光夜视仪与红外热成像设备等夜视夜瞄器材，从而使美军的武器装备在夜间能发挥同在白天一样的作战效能，使美军能昼夜不停地连续作战而更快地推进战役战斗的进程。海湾战争加速了苏联的解体与国际政治格局两极化的终结，美国在海湾战争中既是打伊拉克也是在打苏联。美国在海湾战争中大获全胜后成了冷战后仅剩的超级大国，但冷战让两个超级大国一死一伤的效果已延续至今。海湾战争充分显示了高技术武器的巨大威力，标志着高技术局部战争作为现代战争的基本样式登上了世界军事舞台。高技术武器的使用使现代战争的作战思想、作战样式、作战方法、指挥方式、作战部队组织结构与战争进程与结局等方面都有了重大变化，对二战后形成的传统战争观念的震撼迫使世界各国掀起了研究未来新型战争的热潮，进而引发了新一轮以机械化战争向信息战争转变为基本特征的世界性新军事革命!海湾战争展示的现代高科技条件下作战的新情况与新特点对军事战略、战役战术与军队建设对世界各国有诸多启示，尤其是对长期备战乌克兰等恶邻的俄军国防部长绍伊古而言。

　　2022年2月24日，普京下令俄军部队在乌克兰方向实施“特别军事行动”，俄军随机在顿巴斯两军接触线上动用战役炮兵对乌军实施火力压制与火力围歼，进而动用了战术导弹。俄军在乌军战役纵深甚至战略纵深内实施了全纵深火力打击，尤其是俄罗斯空天军战机迅速轰炸了多数乌克兰城市的军事目标。在使用巡航导弹与弹道导弹向发动攻击的同时，俄军黑海舰队在马里乌波尔实施两栖登陆，第一批坦克登陆舰迅速冲滩。在俄空降兵夺控基辅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的同时，俄军黑海舰队海军步兵在乌克兰南部港口城市敖德萨完成登陆。网友拍摄到的落在基辅市内的俄军导弹残骸，看外形都是KH-31P超音速反辐射导弹。在俄罗斯与北约围绕北约东扩持续斗法但没有明确结果的情况下，在俄罗斯的战略目标已降低到确保顿巴斯两州生存的情况下，乌克兰的存续主要取决于北约是否会对乌克兰提供持续且实质性的支持，进而才是乌克兰是否会确保自己不加入北约、约束现地部队并持续履行《明斯克协定》。俄军在顿巴斯方向的战争规模可有三种选项：一是只在顿巴斯地区实施人道主义救援任务，包括转移顿巴斯民众，重新建造居民点等，但这一选项的问题是“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得不到”。俄军在能打击到乌克兰的边境地区叶尔尼亚附近集结的军队，包括主战坦克、自行榴弹炮、步兵战车、多管发射火箭系统、伊斯坎德尔短程弹道导弹系统与牵引火炮。二是在顿巴斯接触线上实施拔点作战，将乌军向后驱离一段距离，适时围歼乌军几个分队级作战单位，主要目标是为了确保顿巴斯地区的安全而打出战略纵深，但这一选项的问题是顿巴斯地区地形以平原为主，在对绵亘防御体系与野战筑城体系实施拔点作战时很难击破乌军的整个防御体系。三是在顿巴斯前线实施一次有限的战役进攻，主要目标是夺取整个顿巴斯，将乌军驱赶到哈尔科夫、扎波罗执彼得巴甫洛夫斯克一线。此前CSIS预测的俄军可能的进攻路线除了沿海的一条都与现有的铁路线平行，俄罗斯陆军后勤部队都是按照依靠铁路的大规模地面进攻而设计的。但俄军此次实施的战役进攻根本不是一次有限度的进攻，而是与普京早就宣布的基辅政权将被重新“建构”。从俄军实施火力准备的范围与强度来看，俄军火力准备根本没有局限于顿巴斯两军接触线，动用的兵力也并非是以顿巴斯民兵为主而以俄军为后盾，而是一次真正的集团军、甚至方面军级战役进攻。俄军对诸如马里乌波尔、敖德萨与哈尔科夫等方向实施的战役突击均动用了高级战术兵团一类的作战单位，远远超过了一场“有限战役”所需的火力与兵力极限，俄军这次是奔着要一战把乌克兰彻底打趴下来的。俄军此次向乌克兰实施的战役进攻是一次再典型不过的、带有冷战时期苏军诸兵种合成集团军战役进攻色彩的大规模攻势，苏军诸兵种合成集团军战役的进攻特点主要是苏军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在实施战役进攻时要实施强劲的火力准备，包括战役炮兵、战术火箭部队、航空兵火力准备，在预定突破地段、主要突击战役地幅上集中实施。然后是在选定的突破轴线上实施坚决、迅速的装甲进攻，主要以坦克部队为箭头，配合摩托化步兵与机械化炮兵等，在意想不到、对手防御最为薄弱的方向上发起强大突击。进而强调击破对手第一梯队防御地幅后以大纵深、高速度，向敌方纵深实施卷击与背袭，如坦克集团军与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可在空降兵部队的配合下以战役机动集群与空降强击群为先导打击尚在行军开进中的敌第二梯队，夺占敌防御战役地幅纵深的重要作战节点。根据苏军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的突击速度，苏军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在不使用核武器的条件下进攻正面宽度接近100公里，当前任务纵深可达100到300千米，后续任务纵深可达400到500千米，日均进攻速度能够达到80到100千米。根据目前俄军在乌克兰方向实施的战役突击情况，俄军有两个主要的进攻轴线与两个牵制性的轴线。北线也就是别尔哥罗德到哈尔科夫轴线，俄罗斯空天军的前线轰炸机越境后这里就成了一个前线航空兵的主要火力突击轴向，俄军著名的近卫坦克第一集团军(近坦一集)下属的列宁勋章近卫红旗坎捷米罗夫卡坦克四师在别尔哥罗德出现，近坦一集以近坦四师作为第一梯队从别尔哥罗德直接杀向哈尔科夫东线，也就是顿涅茨克、罗斯托夫州到马里乌波尔、别尔江斯克一线。俄军在马里乌波尔实施两栖登陆且别尔江斯克遭到俄空天军前线航空兵的火力突击，马里乌波尔是俄军南线的主要突击轴线，俄军以近卫第八集团军(也就是与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拼死巷战的苏62集团军)与黑海海军步兵810旅为主力沿亚速海沿岸实施深远的战役突击，克里米亚方面的俄军突破彼列科普地峡后与别尔江斯克方向的俄军部队实施战役配合。俄军与白俄军在白乌边境上已有战役配合，摩尔多瓦方向的俄军监察部对也有行动，敖德萨被俄军实施两栖登陆。纵观此次俄军在乌克兰东部地区的进攻战役布势，俄军的战役目标是通过南北两个战役军团有效的钳形攻势拿下别尔江斯克、哈尔科夫、马里乌波尔、扎波罗热。顿巴斯前线的俄军部队与顿巴斯民兵等对当面乌军实施有效的牵制性攻击，使得东乌前线的乌军被“钉”在既设阵地上，俄军南北对进后将整个顿巴斯前线的乌军全部包在口袋里一波带走。当然，如果乌军面对俄军的强大攻势直接一哄而散属实，顿巴斯战事就有可能速战速决。乌军的空军、海军一开战就瘫痪了，基辅的国民近卫军(其实就是各路法西斯民团)司令部也被炸上了天。俄军的攻势动若雷霆，但基辅不会崩的这么快，乌军首脑躲在地下室里发出的“好消息”不宜轻信了。俄军在发起进攻前肯定实施了全频段电子干扰，基辅方面对一线部队的指挥只怕是像萨达姆一样打反击只能靠意淫了。

　　俄罗斯在乌克兰展开的“特别的军事行动”一开战就用了包括远程巡航导弹、近程弹道导弹在内的战术武器，俄军在迅速登陆敖德萨的同时还顺利突破哈尔科夫州界。普京版“海湾战争”从作战时间效率来看或许比海湾战争更胜一筹，俄军这次的战场表现一展多年实战与军改后的现代化战力，其信息合成作战能力正在全方位展示。泽连斯基在这场非对称的战争之前曾被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给足信心，苏联解体时乌克兰已从苏联获得了雄厚的重工业基础与完善的军工体系，2000多家军工企业让乌克兰一度成了一个军事强国。类似于萨达姆，萨达姆战前也很自信。当年伊拉克的正规军从两伊战争前的24万人扩充到120万人，坦克550辆，火炮4000多门，步兵战车9000辆，飞机1000多架。伊拉克空军中有米格29、米格25等先进战斗机，还有国产预警机。萨达姆积累了3年前两伊战争的8年实战经验，曾在巴士拉战役中击毙2万伊朗军队，而伊朗用的全是美国造武器。萨达姆以为他的军队能打败美式装备的伊朗人就一定也能打败美军，但结果如何呢?伊拉克伤亡超过10万人，多国部队伤亡才600人，海湾战争以人类历史上第一场高技术战争载入史册而刷新了世界军事史。海湾战争之前的局部战争模式基本上还是机械化战争，精确制导武器使用占比不多，交战双方依然主要是靠飞机、坦克与重炮等机械化武器的直接对决。海湾战争期间精确制导武器全面投入使用，卫星定位与指挥、电子干扰欺骗与隐身战机等多种高技术武器投入使用，战争伤亡越来越小而战时迅速缩短。此后，以最小的伤亡、最短的期限达到最大的目的成为美军追求的目标成了世界各国追求的军事目标。海湾战争掀起的军事旋风给俄军震动很大，因为萨达姆的军队基本是是按苏军模式培养起来的，加上车臣战争期间俄军笨拙的打法造成的惨重伤亡，俄军自20世纪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在结合自己的国情尝试新军事变革。俄军已有的改革包括裁减军队数量而提高军队质量，增加精确制导打击装备的比例而加速研发隐身战机苏57，扩大信息化平台与无人作战平台在当今战场上的比重。2008年俄格战争期间俄军的信息化作战已初具雏形，叙利亚实战的锻炼更让俄军有能力打一场更加出色的高技术战争了。现在泽连斯基自信乌军有纸面兵力20多万、100万预备役部队与2000多辆坦克与100多架飞机，加上乌军有制造枪支坦克的实力与乌军训练的200多万民兵，乌克兰是不可能怕打拉锯战的。乌军背后有美军支持，但当年萨达姆有啥国际军事支援?乌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打败俄军似乎指日可待。但俄军给乌军上了一堂生动的现实的高技术现代战争课，俄军的第一轮斧子的对乌军全国境内的军事目标展开否认高强度的轰炸，用巡航导弹攻击乌军的机场，其苏27、米格29战斗机还没起飞就被炸毁了。俄军的导弹还命中了乌军国民卫队的司令部，这与美军对伊拉克38天的高强度空袭也有很相似之处。在顿巴斯上空，俄军的苏57、米格29、苏35、图160与图22M组成的轰炸机编队所向披靡。美军在伊拉克打的是第一场高技术战争出于稳妥的原因拉长了空袭强度与天数，而俄军在乌克兰打的是更加先进的高技术战争，空袭时间短且效率更高，2个多小时之内乌军的海军、空军已基本丧失战斗力了。俄军的第二轮斧子是快速反应部队的开进：在北线，俄军的近卫第1坦克集团军(下属近卫第4坦克师)迅速突破乌军防线向纵深穿插;在东线，俄军近卫第8集团军与海军步兵部队(可能为海军陆战队)配合北线的强攻。俄军逼近基辅后空降兵偷袭基辅机场的失败只能是暂时的，基辅市区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俄军此战很符合苏军大纵深思想：用导弹重炮与飞机对敌人主要防御方向展开火力轰炸与覆盖。以坦克集团军为先头部队，其他合成集团军为第二线作战部队快速突破敌军防御，俄军也做到了。俄军穿插速度可能达到每天80到100公里，其陆军的快速作战能力得到充分体现。乌军首战就已伤亡数百人，未来的伤亡超过1000人将是大概率事件。乌军在互联网上大言不惭歼灭俄军2800多人并击落了很多俄军战机，事后证明很多是击落了自己的战机。只要泽连斯基不在谈判桌上让步，普京就会将战争继续下去，直到能给二战德国翻案的乌军以更大的惩罚。泽连斯基或将沦为萨达姆第二，除非他有脸拼凑流亡政府且有勇气死磕到底。

　　海湾战争期间美国实施了规模空前的空运行动，将大量人员、装备、物资投送至作战一线，两月运去军需物资20多亿吨，而这次俄罗斯攻打乌克兰却没有这个需求，因为乌俄两国在陆地上接壤，俄军后勤保障极其方便。海湾战争期间，为了确保军事部署行动快速高效地运行，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指定美军中央总部指导运输司令部统一领导战略投送工作。美军中央总部司令通过与联合参谋部与美军运输司令部直接联系的方式指挥部队的早期部署，而美军运输司令部又下辖军事空运司令部、军事海运司令部与军事交通管理司令部3个平行司令部。在“沙漠盾牌”行动中，3个司令部各司其职，最大限度动员与利用了各自管辖的运输力量。军事空运司令部首先出动了空军现役部队、空军后备队与国民警卫队的C-5A运输机126架、C-141B运输机265架，美国民用后备航空队则转为现役并将民用航空公司的18架客机与23架运输机征召投入军用。美军对伊拉克战场的战略投送主要是依托设在德国、葡萄牙与西班牙的前沿基地，其中西班牙的托雷洪基地、萨拉戈萨基地与德国的莱因-美因基地、拉姆斯泰因基地是此次空运行动最重要的中转站。美空军的这次空运行动是战争史上规模空前的一次空运，在“沙漠盾牌”行动初期每天空运124架次，在运输高峰期间每10分钟就有1架运输机在中东地区降落。仅在部署的前两个月，美军空运司令部就出动飞机累计飞行达14.5万小时，人员物资周转量达20亿吨公里。此前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柏林空运”的15个月空运周转量也只有11.22亿吨公里，仅相当于“沙漠盾牌”行动前2个月空运周转量的一半多。在“沙漠盾牌”行动的前3个月，美军运到海湾地区的作战物资就超过了越南战争期间一年运抵越南物资的总和。在防御性快速部署阶段，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共向海湾运送40多万部队并建立了完善的指挥体制;在进攻性快速部署阶段，通过两个月的增兵，多国部队人数达到76万并做好了各种临战准备。美军第82空降师先头部队约2300人乘坐20架C-141战略运输机从美国本土北卡罗来纳州布拉格堡基地起飞到达海湾前线，设下了美军的第一道防线，该师后续部队全部部署到海湾地区，累计部署官兵1.2万名、直升机38架、坦克51辆、反坦克导弹180部、火炮26门，先后动用C-5A运输机71架次、C-141B运输机908架次。第101空中突击师人员与武装直升机从美国本土肯塔基州坎贝尔堡基地乘飞机抵达沙特后，其他重装备由海运部署。第101师先遣梯队共144人、6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乘2架C-5运输机从坎贝尔堡出发前往沙特，其后续部队全部抵达海湾地区后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美军的两个空降师的快速到达与部署对避免海湾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82空降师与101空中突击师都是美军的王牌力量，此后又先后参加了“沙漠风暴”与“沙漠军刀”的空降作战，为赢得海湾战争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美军针对海湾战争的空中战略大投送的成功实施主要得益于四点：一是美军预有准备而战备程度高，二是战略投送装备相对较好，三是国防动员机制完善而民用航空后备力量充足，四是盟国提供的现代化前沿机场发挥了重要作用。美军通过这次行动也总结了空中战略投送能力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战略投送力量设备的陈旧与老化，尤其是C-5与C-141两种战略运输机平均飞行时间已达其设计飞行时间的80%;空运力量不足而战略运输能力在运输高峰时只能满足80%的需要;空中战略投送中系统管理出现了问题，由于行动仓促而货机一再降错地方，枪炮运往一处而弹药却运往另一处。如果俄军被迫封锁乌克兰与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与摩尔多瓦的边界，美军的上述经验教训都很宝贵。

　　俄乌战争何时了?主动权在俄罗斯手中，只要普京想停战就行了。越过国界的19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普京不达目的就不可能轻易撤军。普京直言不要乌克兰的领土，俄军终结乌军的纳粹化(其实就是要让以亲美的乌克兰现任总统为首的国家领导人失去军权)后就会撤走。但乌克兰有西方国家源源不断的军事支援，俄军只要不敢在乌克兰西侧的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与摩尔多瓦的边界狂轰滥炸，普京想制服泽连斯基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如愿。因此，这场战争很有可能是期限超过海湾战争的拉锯战。此战可能有三种结果：一是乌克兰保家卫国如愿以偿，但这种可能性最小，乌克兰的军事力量毕竟与俄罗斯相差甚远，西方国家的军事支援则已对打核大战划红线。双方战况暂时胶着而互有胜负，但普京一亮核按钮就会是另一个局面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德国等欧洲大国极有可能是阻止美国持续军事援助乌克兰的急先锋。但如果战争时间拉得过长，普京势必承受不起来自国际与国内的双重舆论压力，彼时要么主动撤军要么发出核大战威胁。俄军撤走后其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连锁反应是普京不可能不顾忌的，所以更有可能宁可打一场拉锯战。二是俄罗斯达到了预期目的，乌克兰的军事力量被摧残得所剩无几，乌克兰确立亲俄政权并与俄罗斯签订条约承诺绝不加入北约。这种可能性较大，但俄罗斯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三是俄罗斯取得一部分胜利，即有效地摧毁乌克兰的部分军事力量而足以确保顿巴斯独立，但迫于国际与国内的舆论压力不得不撤军，乌克兰则随之加入北约而对俄罗斯敌意更深。这种可能性较小，普京的脾气决定了俄军不太可能在乌克兰半途而废。

　　互联网上很多网友认为俄军是以闪电战的方式攻击乌克兰的，但俄罗斯边境屯兵已久，与乌克兰及其靠山北约骂架就更久了，美国一再高喊“狼来了”，普京就是想打闪电战也不可能让乌克兰毫无预警了。从纯粹的军事角度上看，俄军对乌克兰的开战方式真的很现代化吗?此战暴露的俄军战术思维甚至还不如美军在20世纪90年代发动的海湾战争，俄军首先采用了定点清除战术，用导弹火箭弹打掉了乌克兰的指挥部、机场、雷达站与军用仓库，然后用装甲车坦克地面突进，武装直升机护航特战队的运输直升机快速占领，但俄罗斯空军对乌克兰的轰炸力度还不如海湾战争期间的美军，何以然?“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普京的目标是避免乌克兰加入北约而不是彻底摧毁乌克兰。当年美国至少靠电磁感染瘫痪了伊拉克的电网与通讯，而此次俄罗斯没有对乌克兰发动电磁攻击与信息战，乌军的指挥中心被打掉后其一线部队照样有战斗力。开战后乌克兰的私人手机依然有信号，互联网依然能发视频，甚至各大路口的监控都能看到俄罗斯部队的行进路线与人员装备数量!在现代信息化作战的21世纪，不瘫痪乌克兰的互联网却打乌军的指挥部，难道绍伊古以为乌克兰军民还活在二战前夕吗?咱老百姓被打了还知道打电话叫人或打电话报警呢，乌军指挥官不会打电话指挥部署吗?俄罗斯没有无人机吗?没有电子战飞机吗?没有形成空间化作战优势就地面小股军队冒进，但乌克兰毕竟是前苏联的老二，俄罗斯的现役大部分装备乌克兰也有。俄罗斯运输直升机空降的特种兵占领机场后留下的守军数量有限，随时会被乌克兰成建制的部队反扑，未来战况如何发展还真不好说了。俄军此次发动的对乌战争也检验了美国这只白头鹰的成色与底线，但美国也籍此看出了俄罗斯的军事实力只剩一个空架子与一身匹夫之勇了。如果再看看中国自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近8年的军事演习，无人机、无人舰艇与无人装甲车依次登场，各种高科技武器装备基层部队，而此次俄军似乎又迅速陷进了20世纪80年代的阿富汗游击战。现在的乌克兰战场可分出两种：一是顿巴斯前线，过去近8年半双方大量筑垒，整个防线都很严密;而是基辅等乌克兰防区，双方都没有筑垒，兵力也很稀薄，无论打运动战还是点攻防都没有战线。乌军是怎么想的?你过来，我找准机会打你一下，然后迅速转移，否则就会被你的远程火力打成渣渣;俄军也很灵活，开进苏梅市区当晚又撤出了，目标直逼基辅。但次日乌军突然冒出来迎头反击，坦克大战一触即发，自我制空权的俄罗斯空军的支援却姗姗来迟。归根结底，乌克兰至少在欧洲还算得上一个块头个很大的国家，俄军若想打闪电战则是一厢情愿。目前双方投入的军队大概都有40多万人，自海湾战争以来世界上还没爆发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但随着两国军队分散开来，交战密度也就难免要越来越小了。两军的装备水平与海湾战争期间的伊拉克与美国并无本质上的进步，当年美军投入了50多万人，伊拉克军队投入了100多万人，但交战兵力火力密度极大。此次俄乌之战的烈度并不大，绝大多数战场转向游击战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乌军的反攻与大量民兵参战并被迅速补充西方国家支援的先进武器有关，尤其是美军提供的很多夜视镜帮助乌军模仿的像朝鲜战争志愿军战术。乌军以实力不对称为前提的战术调整有可能是化整为零打游击方式而避免正规军被大建制一锅端，一旦形成常态就是很明智的选择了，萨达姆的下场不能不让泽连斯基更重视民兵了。海湾战争后美军在历次局部冲突中都是以先进战斗机与巡航导弹的大规模空袭拉开序幕，摧毁了对手的指挥与防空系统之后再从容地出动地面部队，借助空中力量的掩护打扫残局。但美军能这样做的前提是不受攻击时间的限制，无论海湾战争还是后来的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与南联盟战争，美国凭借全球头号超级大国的地位可肆意发动长时间的空袭而不需要顾虑外界的反应。俄军俄在乌战争中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充裕的时间发动空中打击，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各种反制手段就接连而至，美军“以空制地”的套路注定走不通，绍伊古面对必须争分夺秒的窘迫现实还不如重拾当年苏联的大纵深突击理论。较之于阿富汗、伊拉克等美国在局部冲突中的对手，乌克兰是一个面积达60万平方公里的大国且有大量的高价值战术与战略目标，俄军想单纯靠空中打击将其摧毁则不但在时间上耗不起，对精确制导武器数量的需求也将是天文数字而远远超过俄军的承受能力。无论俄军还是美军，单纯空袭的费效比远没有宣传中的那么理想。北约空袭南联盟期间扔下2300枚导弹与上万枚炸弹，但空袭后南联盟军队仍有大批重武器被成功保留下来。面对残破的伊拉克军队，多国部队也投掷了近千枚巡航导弹与1.7万枚精确制导炸弹。各种因素累加使然，俄军不得不使用数量有限的“口径”巡航导弹、“伊斯坎德尔”弹道导弹与俄空天军战机发射的精确对地攻击武器对乌克兰部分重要目标发动空袭，在没有完全掌握制空权与战场电磁控制权的情况下就不得不匆忙展开地面战了。这是俄军的悲哀，但也是必须面对的消耗。

　　俄罗斯海陆空三军从三个方面包围乌克兰很像美国在海湾战争期间的打法，快速解决战斗当然对俄军最有利。面对俄军的三面进攻，乌军只有西部的利沃夫一个撤离方向或突破口。俄罗斯的上述战术在三国时期就是曹操的打法，打东吴时先靠水战吓唬东吴，将大量战书投入水下也是一种心理战。俄军用这样的战术在互联网上让全世界看到俄军的推进多么快，从而让乌军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当然，俄军公布的消息里也有假消息，但较之于乌军亡羊补牢的影展显然更能达到战术目的。俄军在乌克兰哈尔科夫与敖德萨两个方向同时行动而让乌克兰首尾不能相顾，很像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美军第18空降师从伊拉克西部沙漠发起的“左勾拳”是地面军事行动。这种行动对乌军队心理威慑作用很大，可能会直接影响冲突后的结局而有很强的战略意义。类似于海湾战争期间的科技战，俄乌双方也使用了大量的王牌武器。俄罗斯KH-31P反辐射导弹X型配置特征的导弹都落到了基辅街头，该导弹是为了对抗美国爱国者与宙斯盾防空系统的导弹，主要打击防空系统的雷达。乌克兰现在最先进的远程防空雷达是79K6雷达及其改进型80K6KS1雷达，空中力量为苏-24M战斗轰炸机与苏-27战斗机，地面武器以T-64、T-72与T-80(T-84)系列主战坦克为主，还有2S7式203毫米自行榴弹炮与2S19式152毫米自行榴弹炮，以及少量的“龙卷风”远程火箭炮与SS-21战术弹道导弹等与美国“标枪”与英国NLAW反坦克导弹，但被美国与英国送给乌克兰之前在性能上难免要被打上不少折扣。俄罗斯有T-72、T-80与T-90系列主战坦克，地面武器与乌克兰差不多，双方都很看重传统地面武器。但俄罗斯的地面装备要更先进且已完成现代化升级，另外还有2S19式152毫米自行榴弹炮、MT-LB装甲车与多型步兵战车，最新的T-90M Proryv-3主战坦克与最先进的2S35式自行榴弹炮，以及“伊斯坎德尔-M”战术弹道导弹与“伊斯坎德尔-K”巡航导弹。俄罗斯空军出动了苏-24战斗轰炸机、苏-25强击机与苏-30M战斗机，但目前还没有用核潜艇发起进攻。俄罗斯的推进力量主要是坦克，所以乌军向西方国家求助的主要是反坦克导弹。战前俄罗斯黑海舰队上百艘军舰多次演习，美国得到过相关情报，但俄罗斯一直没有行动，外界普遍认为美国是在玩“狼来了”的战略游戏，所以对美国的信息不以为然，北约也就不很重视，仅派少数军舰监视俄军在黑海的动向。俄罗斯却借演习名义快速从北方舰队、波罗的海舰队与太平洋舰队里调集精锐，主力舰艇迅速集中到黑海北侧，目前有6艘大中型登陆艇参战与三艘巡洋舰盯着美军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加上美国没有发现俄罗斯核潜艇位置，俄罗斯快速解决海上战斗的战略目标顺利实现。俄军一开战就用反辐射导弹摧毁了乌克兰防空系统，乌克兰的防空系统像海湾战争期间的伊拉克一样多半被损毁。俄军进攻黑海有战略意义的蛇岛时乌军已有反抗，在北约的配合下组织反攻后士气大振。乌军的总兵力与总装备都不如俄军，但打拉锯战更有自信。

　　此战正在暴露俄军的作战能力还不如1991年海湾战争时的美军，乌军也远不及当时的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开战三天后乌军空防体系仍能运作自如，无人机也能频频发动袭击俄军，这说明俄军在开战之初的导弹与轰炸中根本没有摧毁乌军的防空系统。此战尤其是暴露出俄军的侦察能力很弱，乌克兰则可源源不断地得到来自美国与其盟友的情报。2022年2月27日美国某私营公司拍摄了周日大批俄军车队向基辅行进的卫星照片并公之于众，乌克兰对俄军的调动由此而了如指掌。俄军的战术水平也很堪忧，比如俄军希望空降部队首先夺取基辅的机场，然后迅速投送重型装备，再迅速占领基辅，这一战法与1968年苏军占领布拉格的战法如出一辙。美军在海湾战争中首先采取饱和的空中打击彻底摧毁伊拉克的防空系统，再对伊军进行不间断的轰炸，最后出动地面装甲部队一举围歼伊军，而伊军在空中打击阶段就已丧失斗志，美军地面装甲部队凶猛出现时许多部队整建制地投降了。俄军在基辅的空降作战彻底失败，刚刚进入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的俄军也有可能被乌军预备队全部赶走。乌克兰国防部在2022年2月28日声称，乌克兰军队在前三天的战斗中打死或打伤超过4,300名俄罗斯士兵，尽管这一数字未经证实，俄军在乌克兰处处受阻却是不争的事实。俄军控制了乌克兰南部的别尔江斯克市的海军基地，该镇的代理市长在Facebook 页面上发布的信息自称决定离开市政厅办公室而不是在“俄罗斯武装人员”手下工作。中国应从中得到哪些启示?第一，要打就往死里打;第二，擒贼先擒王;第三，舆论攻心不如速战速决;第四，反介入/区域拒止战略要坚定不移地实施;第五，构筑独立的金融结算体系;第六，加速经济内循环;第七，积极备战方能避免恶战;第八，要坚决打击国内的经济寡头与买办分子。但俄军有能力避免战场扩大吗?

　　截止目前，俄乌战争的总规模没有超过海湾战争。当年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出动了60万海陆空的部队，加上当地的参与力量与海湾地区其他国家的兵力就有百万之众了，伊拉克更有110万以上的军力参战。双方加起来的参战总兵力接近200万人，在二战后的所有战争中是能排到前三名的。当年多国部队参战的现代化武器的数量更是惊人，尤其是海军方面有超级大国的与其他西方国家的近10艘航母参战，另外还有4艘战列舰与其他舰艇上百艘。多国部队的参战战机更是超过了1500架，还有1500架以上的大型加油机与运输机，参战的直升机则高达数千架。至于陆战环节，双方投入的坦克装甲力量也在6000辆以上，其中联军方面参战的较为先进的主战坦克超过1500辆，沙漠深处两大坦克集群全面对决的场景至少在二战后是非常罕见的。海湾战争中首次有F117这类隐身攻击机打头阵，专门负责战争之初的斩首行动，开战后多国部队在一个月之内就发射了8.5万吨的航空弹药，其中有1.5万吨是属于精确制导的战斧式巡航导弹与更多的激光制导炸弹，爱国者防空导弹大战飞毛腿也是当时最热闹的场景之一。此次俄乌战争乍看起来总规模也不小，但对比海湾战争还是有差距的。首先是双方的参战兵力不如海湾战争，目前俄罗方大约只投入了不到20万的兵力。如果觉得后续进展不够理想，普京有很大的概率把预备队全部压上去，参与攻击的总兵力可能超过30万，甚至有可能逼近40万，这就基本上是俄军能拿得出来的全部野战力量了。乌军目前的现役参战部队约有20万，经过紧急动员后也有可能超过40万人。但双方的参战兵力的上限将是80万左右，对比海湾战争双方200万的大会战总规模还不到其一半。除了参战人员，此战的武器装备甚至也比不上海湾战争。双方参战的坦克加起来也不到1000辆，但若打成拉锯战就有可能飙升相关数据了。参战固定翼飞机到目前最多不到4百架，与海湾战争的千机作战规模相差很大。俄乌战争之初也是巡航导弹与战术弹道导弹作为攻击的第一波，但发射总数量与总规模与海湾战争投入了上万枚精确制导弹药对比至少差了一个数量级，俄军一直没多少精确制导弹药储备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目前双方都没有隐身机参战的报道，在海湾战争过去30年之后还有如此的技术层次，对于俄军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实打实的败笔。对比更明显的是打击效果的差距，俄军发射的几百枚巡航导弹包括战术弹道导弹在开战的前十个小时打得乌军有点懵，但又无法像海湾战争那样只靠空袭就能把对手的百万大军全面击溃了。俄军最初的导弹攻击与空袭只起到了暂时扰乱人心的作用而没有真正实现精确斩首，更没有让对方的防御力量伤筋动骨，所以在局部地面战场上很快陷入胶着状态，这与当年多国部队从空中基本解决战斗创造的完全不对称的伤亡率的差距更是一目了然。俄乌战争不仅能证明俄军表现出来的综合作战能力不如海湾战争期间的多国部队，就是乌军的武器与战法也没有超过当年的伊拉克方面。当时的飞毛腿导弹准头再差也是能一次性端掉美军的一个军营的，而现在的乌军根本拿不出最低端的弹道导弹反击。如果俄军打了一周还不能完全击垮乌军，特别是若打成拉锯的城市巷战，俄罗斯这种军事大国就等于自行宣告战略失败了，后续战事则会越来越难安排。西方国家的各种军事经济援助都会陆续到达乌克兰，西方国家即使不正式参战也会有相当数量的雇佣军与志愿者下场，彼时战局如何就很难说了。当今世界的军事格局是大国都在想方设法巩固自己的军事基本盘，而俄乌战争足以让二流军事力量抓住全球两大超强军事实体相互不分高下而暂时无法分身的战略机遇期。要充分扩大自己的基本盘则起码不能让过去冷战时代的基本盘变成永久性的死对头与长期的战略消耗，但直接攻击对方的本土岂不是最容易永久性拉仇恨的“最笨”的办法?除非俄军有能力在一周之内完全占领乌克兰。

　　2022年俄乌战争检验了许多武器系统在现代战争中的运用，俄军进攻乌克兰时精准制导武器在十分钟内就让乌克兰海军、空军名存实亡了，但海权国与陆权国的打法与武器的运用区别很大，对中国的新军事变革更有借鉴意义。俄军进攻乌克兰的方式仍以地面进攻为主而以占领阵地、据点与要塞为主，在运用高精度的打击武器瘫痪乌方的防空系统与反击能力后利用坦克装甲的钢铁洪流长驱直入、昂首推进，此战的现代化更体现在指挥官的滴水不漏与各种战术的有机结合。“钢铁洪流”的战争理念也是俄罗斯乃至前苏联的一贯风格，在欧洲地区屡试不爽。美国在阿富汗战争期间也曾试图照搬苏联模式，但阿富汗的山地与高原地形让美国坦克举步维艰而一度“怀疑人生”。但美国很快研究出自身的作战理念并在海湾战争中完美演绎，这与俄罗斯的作战模式有很大区别，现代化战争的色彩也很足。1990年的伊拉克比如今的乌克兰强大得多，T72等各型坦克有六千多辆，各类装甲车一万多辆，还拥有几千门火炮与火箭炮。伊拉克从苏联进口了先进的米格29与米格25战斗机后有了中东地区最完整的现代化防空体系，所以当时国际社会均不看好美国而预测此战势必是一场持久战，连美国军方预测的多国部队的伤亡数字也在15000以上。但美国派出的8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直捣伊拉克两座预警雷达站，随后8架F117隐形轰炸机对伊拉克的指挥所、防控武器系统定点清除，黑夜中的伊拉克空军一团仓促升空参加战斗而很快被美军击溃。天亮后美军派出更多的战斗机对伊拉克军事基地、军用机场、通信塔、发电厂大规模轰炸，没有雷达、通信与防空而伊拉克的坦克与军机像一个个靶子一样被美军逐一轰炸。海湾战争后美军指挥官曾在记者会上指着一个建筑物说：“这是伊拉克的空军指挥部，一分钟后将会被我军摧毁。“紧接着，画面切换到炸弹的摄像头上，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该建筑物被彻底摧毁。就在海湾战争首日，伊拉克的总统府、电报大楼、空军指挥部与两座机场就被美军摧毁，70多处军事基地被美军轰炸，幻想真刀真枪对抗美国的伊拉克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满地的坦克大军毫无用武之地。为了避免被美军轰炸，伊拉克被迫将战机埋在沙漠里，点燃科威特的几百座油井并将大量石油倾倒在波斯湾，想尽一切办法阻碍美军视线，但美军很快就开始了第二波轰炸，目标直指伊拉克地面部队。在掌握制空权的条件下，美国的F-111与F15战斗群、反坦克攻击机如入无人之境，怡然自得地投下一枚枚炸弹，伊拉克的坦克很快成为一堆废铁。两天内伊拉克近两千辆坦克与装甲车被摧毁，美军两架F-15战机甚至创先了16颗炸弹摧毁16辆坦克的辉煌战绩。42天海湾战争中美军的空中轰炸就持续了38天，直到最后几天美军地面部队才进入战场，目的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接收战果。如果俄军对乌克兰的进攻转换为空中轰炸行不行?导弹太贵了。美国的一枚舰载防空导弹高达1100万美元，“爱国者”导弹800万美元，中国的东风-41导弹约2500万美元，俄罗斯的S400防空系统每套6.25亿。俄罗斯如果资金充足则用不着坦克装甲，有钱的“烧钱”没钱的“烧油”!从20世纪的抗美援朝战争到现在，中国军队引入了许多新的军事理念，比如“范弗里德弹药量”与远程火力的重要性，冷战后中国的各类中近远程弹道导弹与巡航导弹不断研发。中国在台海危机与南海争端中知道了海军的重要性，此后中华神盾、万吨大驱、航空母舰迅速发展，目前中国的军舰总吨位已超过美国的一半。现在中国的产业链齐全、重工业发达，粗钢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中国在这一系列因素的支撑下将如何应对现代化战争?目前中国在经济实力方面与美国相差不大，不用吝啬弹药量而只需放开手脚展开定点清除与火力覆盖，在瘫痪敌方的防空系统并拿下制空权甚至制海权后让大量歼-15、歼-20、轰6战斗机攻击敌方地面装甲部队扫清障碍，装甲部队、登陆部队与空降兵部队则从陆海空三个方向同时出动而一举拿下敌方阵地。台湾不同于乌克兰，舰队决战较之于抢滩登陆与陆军推进对中国军队的考验大得多。

　　我们能从俄乌战争中看到类似于海湾战争的哪些重要特点?一是局部战争仍将占主导地位，此战的双方将局限于乌克兰与俄罗斯，乌克兰踩到了俄罗斯的国防底线，一个不让进北约而一个偏要进北约，这是双方爆发战争的根本原因，北约则有可能始终袖手旁观;二是西方国家的挑唆将是未来最大的战争隐患，西方国家在背后对亚欧大陆的地区性军事强国不断使绊子，尤其是美国特色海权国唯恐天下不乱的“离岸平衡政策”是造成此战的直接原因之一。此战的上述特点对我们有哪些重要启示?一是开战迅速，俄军能几乎在一天之内就能达到最关键的作战目标，开战迅速将是当代战争的一个重要目标;二是现场直播战场，新闻上的诸多战争现场画面一直能被全程报道，这在以往的战争史上并不多见;三是新的战争理论与战争方式将越来越重要，固守任何刻舟求剑的军事思维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四是以后不会在爆发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那样的全球性大规模战争了，因为高科技的军事装备投入的经济消耗足以拖垮任何大国;五是战争的结束时会非常快，前提是谈判桌上的敌对双方都足够清醒而务实;六是对海湾战争的延续与超越，在这个方面俄乌战争将不是最后一个案例;七是大国之间的军事博弈小国玩不起，以后大国利用小国打代理人战争也会越来越难了。

　　从战争正义性的角度上看，打着“反战”的旗号反对俄军进攻乌克兰，其客观效果就像反对美国发动海湾战争，甚至更像反对中国发动抗美援朝战争。